105世間無君子,聞闕非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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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聞闕愧疚太容易了。 而且,他的愧疚,遠比姜晏預想得要多。 這種情緒來源于聞闕苛刻的自我譴責。 一個正常的、年近而立的男子,飽讀經(jīng)書克己復禮,無論如何都不該對姜晏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產(chǎn)生狎昵的心思,也不該回想那日撞見的畫面。 他的心,不夠清正。 所以他不會怪罪姜晏,甚至無暇怪罪姜晏。他始終以一種難堪而愧疚的心情,面對侯府的姜五娘;又在姜五娘慌張離去之后,陷入亂麻似的思緒。 如果那天沒有貿(mào)然踏進沉知嬰的院子就好了。 再次一步,如果沒有撞破沉知嬰與姜晏交歡,只是單單瞧見他們擁抱親熱,也不至于落到這么難堪的境地。再再次之,若沉知嬰與姜晏沒有瓜葛,而他聞闕不小心看到了姜晏的身子,那也要比現(xiàn)在的情況好處理。 可現(xiàn)實擺在眼前,不容聞闕逃避。 他的幼弟有些不正常的癖好。 而聞闕在一次次內(nèi)省與審視中,隱約意識到,自己的欲,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寡淡平常。 血脈真奇妙。 就像他第一次與沉知嬰相認時,從對方的脾性中窺見了同樣陰暗偏執(zhí)的部分。區(qū)別只在于,一個藏得拙劣,一個藏得深沉罷了。 *** 此后數(shù)日,聞闕再尋不見國師的蹤影。 將紫華宮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人。 這坑蒙拐騙的道士溜得挺快,而且還能瞞過聞闕的耳目,扯著云游悟道的幌子玩消失。聞闕無法質問帝王,每每歸家,看見沉知嬰遞來的催促信,便覺著頭疼。 “都燒了,以后再寄來,不必收下?!?/br> 本就親緣淺薄,和沉家來往不多。這些年都這么過來了,結果現(xiàn)在沉知嬰變成了黏人的面糊糊,頻繁走動寄信。 再不壓一壓,過段時間城里就該有古怪的流言了。到時候,沉叁夫人著急上火哭一哭,他豈不是真得把弟弟娶回家里。 屆時姜晏如何是好? 簡直一團糟。 姜晏不清楚聞闕的憂思。 她依舊過她的日子,睡覺,逗貓,偶爾與宿成玉虛與委蛇,哄哄越發(fā)熱情的季桓,和沉知嬰做些快樂事。 實在無聊的時候,還能折騰折騰程無榮??倸w這大夫整天閑得沒事,就愛在她面前晃悠,惹人嫌得很。 姜榮昌沒什么時間來煩姜晏。他最近忙,有空暇的時候又貪杯,喝得醉醺醺的不問后宅事。據(jù)說太子理政頗有些焦頭爛額,中庸溫吞的作風讓許多官員叫苦不迭,于姜氏也有牽連。而叁皇子取巧獻殷勤,跑長水宮伺候皇帝去了,自稱學了一套呼吸吐納按揉xue道的秘法,能輔助丹藥效用延年益壽。 皇帝被哄得很高興,朝堂之中幾家歡喜幾家愁。 姜晏注意著這些動向,至于家里的瑣事,她是不關心的。像侯夫人將黃小夫人治得服服帖帖一團和氣啦,姜叁娘被親娘逼迫著學習如何cao持家事啦,大哥與妻子不睦夜宿官署啦……她聽著都腦袋發(fā)脹。 暑夏時節(jié),聞闕婉拒了宿成玉的邀請。最終愿意為宿成玉的冠禮做大賓的,是九卿之首的太常卿。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姜晏正躺在光潔的漆案上,通體赤裸,烏發(fā)如云堆聚在肩頸后背。她的鎖骨,胸乳,腰身,大腿,全都描畫著精致的月季。金粉閃爍,隨呼吸起起伏伏,當真嬌艷動人。 “太常卿也很好啊?!苯烫叩帕讼?,面色不豫,“終究是便宜他了?!?/br> 季桓握著細細的羊毫,蘸了金粉的筆尖滑過她的肚臍,在微微隆起的嫩紅蜜桃表面畫了個圈:“乖,別亂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