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艷破絮沈知嬰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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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知嬰冒雨趕來,竟是連姜晏的尸骸也沒瞧見。 他在污臭嗆人的土堡里站了很久,呆愣愣地凝視著地面與墻壁扭曲的灰痕。 自從姜晏嫁作人婦,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沉知嬰變得更加善忘。他記不清幼年的歡笑與玩鬧,也想不起那些懷抱著旖旎別扭情愫的過往。甚至連姜晏的臉,也被時光碾成薄薄的紙片。 可是,就在這個秋雨連綿的清晨。 對于宿成玉的厭憎達(dá)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姜晏的名字,像一把生了銹的鈍刀,反反復(fù)復(fù)在他的心窩里攪。 “疼……” 沉知嬰弓起脊背,手指死死抓住心口,迷茫呢喃,“疼……” 被最喜歡的人活生生燒死,一定很疼罷。 她向來是吃不了苦的,稍微受點兒委屈就要發(fā)脾氣。捏捏臉蛋,都能留下紅印子。 沉知嬰還是想不起姜晏的容顏。他的記憶是破爛的棉絮,一塊一塊的,刺骨的寒風(fēng)從縫隙間鉆進(jìn)來,嗚嗚咽咽地盤踞了大腦。 再后來的事,大抵和自己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叁皇子斗倒了太子,沒多久又順利從氣息奄奄的皇帝手中得了傳位的旨意。曾經(jīng)支持太子的諸多家族大傷元氣,其中以姜氏為最。 清遠(yuǎn)侯府門前的血跡,好幾個月沒有消退。 而行事決絕的宿成玉,因累累功績,叁皇子親善有加。新帝即位后,宿成玉便擢為右相,補(bǔ)了先父當(dāng)年的空缺。 宿氏一日日重新風(fēng)光,幾十年間的榮辱變化,仿如一場大夢。若說有什么不一樣,也只是宿成玉個人的聲譽罷了。 畢竟,一個能親自帶兵屠清遠(yuǎn)侯府、追捕妻女并親眼看著她們死于火油之中的男人……實在教人心生悚意。 更何況,宿成玉如今的地位權(quán)勢,有多少是用姜氏的命填來的呢。 清高者不免譏諷暗罵,不屑與之為伍。趨炎附勢者,則少不了夸贊宿成玉心懷大志行事果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耗費多年與清遠(yuǎn)侯虛與委蛇,可與先賢臥薪嘗膽之舉相比。 沉知嬰每每從別人口中聽到宿成玉的消息,都覺著惡心欲嘔。 但他也只能罵幾句惡心。 姜晏的尸骨收攏到了哪里,沉知嬰不知道。清遠(yuǎn)侯府的人死了大半,活著的也都充了賤籍,難以相見?;蛟S是那日宿成玉燒死妻女的行徑過于驚駭,而姜氏已是不可提的存在,人們鮮少關(guān)心姜晏最終的去處。總歸死是死透了,有什么可掛懷的呢?君不見,連長安孟氏也受了牽連,昔日門庭早已被萋萋野草覆蓋。 建明二十六年。 沉知嬰終于瘋了。 他徹底厭倦錯亂無聊的人生,經(jīng)常赤著腳大哭大笑地奔跑在雨地里,說些花開了天暖了該辦詩會的昏話。一日爬到家中最高的樓閣頂,摘了滿懷的桃花,欣喜而快樂地自言自語。 “正好做新胭脂,裝在銀鈿花的小盒子里,給大家送去。阿瑩得一盒,譚四得一盒……” 沉知嬰罔顧底下驚慌哭泣的母親,仔細(xì)數(shù)著舊日相識的貴女。所有的名字都沒有對應(yīng)的臉,連聲音和衣著打扮都忘卻了。 “還有……要給晏晏留最好的一盒……” 提及姜晏,沉知嬰抬頭,被燦爛的日光晃花了眼。模糊的側(cè)影隱約浮現(xiàn)在視野之中,他向前邁步,身體驟然墜落。 守在底下的人全都仰著頭,張著手臂,看著他落下來,落下來,然后…… 啪咚。 紛紛揚揚的桃花,飄舞旋轉(zhuǎn)著覆蓋了沉知嬰枯瘦空白的臉。 ——————- 總算登上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