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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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核查卷宗,十叁曹主官皆在聞闕身后。 姜晏的兄長,也沒有缺席。 這給姜晏省了許多事。她忐忑不安地解釋著自己的來由,偶爾抬眼偷偷望向兄長和宿成玉,全然一副嬌柔乖巧的模樣。宿成玉緊跟著行禮賠罪,言辭不乏回護(hù)之意。 聞闕聽完了,面上無甚變化,冷秋似的眼瞳微微轉(zhuǎn)動,看向姜晏懷中的花貍。 “它怎么了?” 花貍的四肢依舊纏裹著暗白色的細(xì)麻布。 姜晏有些意外,摸了摸它溫暖的身軀,回答道:“被壞人砍斷了趾骨,還沒養(yǎng)好呢。” 按程無榮的說法,花貍足爪已經(jīng)消腫,傷口全都結(jié)痂,平時可以試著走動走動??傓粼诟C里躺著不好,況且也摁不住。 “這樣啊?!?/br> 聞闕向前半步,抬手撫摸花貍毛茸茸的腦袋。他的手很好看,宛如精雕細(xì)琢的玉石,指腹與虎口卻生著薄繭,食指關(guān)節(jié)處甚至染著一點(diǎn)墨漬。 姜晏看著這手,便將自己滿腦袋的算計都打了叉。聞闕不同于任何官吏,他為官多年,所得評價不過“純粹”二字,毫無私心,光風(fēng)霽月,絕不自矜自傲。 比起迂回刻意的試探,不如直接開口。 “聞相。”姜晏聲音抬高了些,清泠泠的眼睛直視聞闕,“太常卿曾道,聞相可做天下師。五娘近日讀《禮》,有惑難解,今日得幸遇見聞相,不知可有閑暇講學(xué)半刻?” 這請求委實唐突。 以至于在場眾人紛紛露出不虞神色。宿成玉扯了扯姜晏的袖子,小聲提醒:“晏晏,莫要冒犯……” 也正是這聲提醒,讓官員們恍然大悟。 姜晏哪里需要向聞相請教學(xué)問。她與宿六郎感情深厚,宿六以后要進(jìn)十叁曹,今日把人帶過來,恐怕是為了讓宿六在聞相面前露臉。 真正想“請教學(xué)問”的人,除了宿六,不做他想。 聯(lián)系到宿氏沒落的處境,以及前些日子宿成玉血衣入宮狀告幸明侯之事,眾人表情明顯和緩許多,看待宿成玉頗有幾分感慨心思。 能借力打力扳倒幸明侯,保全父親聲譽(yù),也算他不墮宿氏氣節(jié)。 但…… 拜會聞相何須女子幫襯,今日之舉,宿成玉落了下乘啊。 不論這些人如何品評猜測,姜晏屏息等待聞闕回應(yīng)。 須臾,不茍言笑的左相略微頷首,應(yīng)承了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因為還有事要忙,他吩咐差役帶姜晏和宿成玉去惜抱廳,自己帶著一眾官員匆匆離開。 姜晏快樂地抱著貓兒進(jìn)了清雅又僻靜的惜抱廳。此處專供左相與人議事吃茶,擺件掛畫便也是聞闕的喜好,香爐白煙裊裊,滿室皆是清苦寒冷的味道。 姜晏第一次來,好奇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撥弄陶瓶里歪斜的枯枝。宿成玉跟在身后,欲言又止,終究開口:“晏晏,你為我著想,我很歡喜。但這些官場上的事,真的不必幫忙……” 姜晏可不是為了幫宿成玉。 她用指尖戳了戳枝頭緊閉的花苞,半真半假地嘟囔道:“你不喜歡,你可以回去呀?!?/br> 宿成玉默然。 片刻,他道:“昨日聞相奏請?zhí)訁f(xié)理朝政,圣上不允。聞相再奏,太子得權(quán),圣上心有不喜,責(zé)難丞相府糾察二十年政事卷宗,因而丞相府近日甚為忙碌?!?/br> 言下之意,姜晏不該拿瑣事打攪聞闕。 “聞相會委屈自己奉迎姜五娘么?” 姜晏壓著冷笑,轉(zhuǎn)身推開宿成玉,自顧自地坐在席上,“你好煩,要不你回去罷?!?/br> 她真心實意趕人走。 可惜宿成玉理解為氣話。 “晏晏……” 哄勸的言辭尚未出口,聞闕進(jìn)來了。姜晏眸子亮了亮,起身行禮,聲音歡快得幾乎要飛起來。 “聞相!” 聞闕聽得好笑。 他記性很好,好得足以回憶那個月色皎潔的夜。毫不拘謹(jǐn)?shù)男」媚镎驹诩婏w的紙頁里,笑盈盈地喚他聞子鳩。 姜家五娘天性爛漫,在聞闕眼中好似初春綻放的粉桃。不沾臟污,不知艱難,干凈得讓人喜歡。 可惜這種喜歡,只是對易逝之物的欣賞與憐惜。 是長輩對稚子的寬容和理解。 是一個活在長夜里的孤行客,偶爾生出的感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