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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刀侍女察言觀色,立刻從懷里掏出一塊素白的帕子遞給宋缺,換來他滿意的眸光。 “夫人,坐?!?/br> 宋缺接過帕子仔仔細細的擦拭干凈石頭上的塵土,才扶著李情坐下。 自己則在她身前席地而坐,一手轉(zhuǎn)動架在火堆上滋滋冒油的烤rou。 “多謝夫君?!?/br> 李情垂眸淺笑,伸手從邊上的干柴堆里撿了幾根枯枝撥弄著火堆。 篝火跳躍了兩下,燃燒的更加旺盛了。 橙色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如蒲扇般在眼簾下方掃下斑駁的光影,一下又一下,也掃在了宋缺的心尖上,一陣陣酥酥麻麻的癢。 宋缺手上烤rou的動作不停,但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定格在李情的身上,怎么也移不開視線。 目光灼熱,被他專注凝視許久的李情只覺自己的臉都開始隱隱發(fā)燙。 “兄長,這算是開竅了嗎?” 宋智與宋魯坐距離兩人足有十米遠的火堆前,饒有興味的望著兩人坐在一起的身影。 “看來,阿父定的這門親事還真是定到了兄長的心坎里?!?/br> 宋魯觀察半晌后下結(jié)論,但隨即他又憂心忡忡,“眼下看起來是好事。可兄長這個眼瘸的毛病不治好,結(jié)果可就難說了?!?/br>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搖頭嘆氣。 rou烤熟了。 宋缺將rou從架子上解下來,撕下油汪汪的兔腿rou遞給李情,李情順手接過,沖他露出個笑顏。 她一大早就被侍女從被窩里拉起來,梳洗打扮,換上嫁衣,等著宋缺來接親。而后又急匆匆出了門子,一整天幾乎沒吃過什么東西,肚子早就餓得直打鼓了。 宋缺的這塊rou來的正是時候。 一路行來,宋缺處處細致入微,李情還沒開口,他就已經(jīng)看出了她的所需,李情對他的好感蹭蹭上漲。 沒想到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的宋缺竟然出乎意料的體貼呢。 “好吃?!?/br> 李情接過兔腿rou抓著咬了一口,鮮美的滋味在口中炸開,她嚼著rou,享受得雙眼都瞇了起來。 吃著吃著,忽而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炙熱的目光,李情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只見宋缺眸色暗沉的盯著她,喉嚨不自覺的吞噎著,她想也沒想的兔腿rou舉到宋缺的嘴邊問道,“這兔rou味道不錯,夫君要不要嘗一口?” 宋缺眸色又暗了幾分,他直接覆上李情的手,張嘴從李情咬過的位置咬下一塊兔rou,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著李情油光水亮的紅唇。 兔rou被他撕下吞入口中咀嚼,可他從頭到尾定格在李情臉上不動分毫的視線讓李情恍然有種他吃的不是兔rou,而是連皮帶骨將她拆吞入腹的感覺…… 唰—— 李情的臉霎時紅霞滿天,手如同被燙了一般猛地縮了回來。 “嘖嘖嘖?!?/br> 風(fēng)中忽然傳來嘖嘆聲,李情與宋缺幾乎是同時轉(zhuǎn)過頭。 “你們繼續(xù)?!?/br> 宋智與宋魯兄弟倆齊刷刷的背過身去,看天看地,假裝之前看好戲的不是他們。 “……”李情心底的漣漪霎時不翼而飛。 “……”宋缺臉色沉沉,眸子里浮現(xiàn)出幾分惱羞成怒。 “兄長,我們就是想說……咳咳……”宋智頂著宋缺扎人的兇狠目光,清了清嗓子說道,“營帳已經(jīng)搭建好了。不過由于攜帶的行李有限,營帳的數(shù)量不夠。兄長,反正你與長嫂距離婚禮完成只差拜堂,要不你們倆今晚湊合住一晚?” “對對對!條件簡陋,今晚委屈長嫂了?!彼昔斄⒖萄a充道。 原本倒是可以勻出一頂帳篷給李情和她的陪嫁侍女們歇息一晚,但是宋智和宋魯兄弟兩商量下,兄長這個認不得人的毛病可是個大問題。 他們就擔(dān)心這會子和長嫂你儂我儂的兄長,過了一夜早起后就翻臉不認人,萬一順手拉這個陪嫁丫鬟進了花轎,那畫面光是想想都覺得窒息。 倒不如讓這對準夫妻共住一頂帳篷,嚴防死守兄長發(fā)病,就算是紙包不住火,那也不能還沒生米煮成熟飯就叫兄長把夫人給作沒了。 什么? 兩個人湊合一晚? 李情露出愕然的目光。 宋缺兇狠的眸光迅速變化,暗暗給了兩個助攻贊賞的一瞥,而后下意識的望向李情。 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 氣氛反而顯得越發(fā)曖昧。 “夫人,你看……” 宋缺低啞著聲音征求李情的意見,如果他眉飛色舞的表情沒那么明顯的話,看上去還真真是個正直君子的模樣。 “……” 李情低著頭,沒有拒絕也沒同意。 就像宋家兄弟說的,他們與禮成也只差拜堂了,這場婚事是板上釘釘,湊合一晚也算不上違背規(guī)矩。 宋缺立刻就領(lǐng)會到了她的意思,雙眸嗖得亮了。 他給了宋家兄弟一個眼神,后者回以調(diào)笑的眼神,推推搡搡的跑向營帳處。 片刻后,奉刀侍女跑過來:“少主,營帳已經(jīng)收拾好了,您和夫人隨時可以入住?!?/br> 這動作是不是太速度了? 李情沒說話。 宋缺轉(zhuǎn)而望向她,嗓子干巴巴的:“天色已晚,吃完飯我們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早起趕路?!?/br> 李情輕輕應(yīng)了一聲,聲音微不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