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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朱翠一面使喚小丫鬟收拾碗碟,心里卻是泛起了嘀咕。 她眼睜睜看著庶妃三兩下吃光了所有的糕點,桌子上的點心雖說每盤的數(shù)量都不多,可都是壓肚子的實心貨,此刻竟被庶妃吃了個干凈,這李庶妃瞧著嬌小玲瓏的模樣,不曾想食量都頂上兩個大男人了…… 吃飽就犯困。 李情摸著漲鼓鼓的肚子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朱翠聞言躬身回道:“已至未時,庶妃可要喚人伺候洗漱?” “未時?”李情皺著眉頭,按照現(xiàn)代24小時的換算法,未時差不多是三點到五點的樣子。 許是覺得李情猶豫不定,朱翠說道:“按照往常的慣例,再過一時半刻,王爺許是該回府了?!?/br>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崩钋殂读讼?,深深望向朱翠,意味深長的目光直把她看得面露忐忑之色,“吩咐下去,我要沐浴更衣?!?/br> 朱翠神色一松,自覺摸中了主子的心思,屈膝行禮,應(yīng)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一炷香后。 兩個粗使婆子抬著空木桶進了清漪閣西側(cè)間,三個丫頭來回拎著桶倒熱水調(diào)水溫,兩個個近身伺候的丫鬟拿來紗質(zhì)的紅粉色對襟長衫。 李情瞥了一眼,半透明的綢布配上粉紅色的鴛鴦戲水肚兜,上身之后,雪白的肌膚,胸前的山峰若隱若現(xiàn),充滿致命的魅惑。 她就是用腳底板想,也知道這群人是個什么意思。 可惜了。 沒吃過豬rou,難道還沒見過豬跑嗎?她影視作品看得不少,此時的完顏洪烈對包惜弱正是情深漸濃之時,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惜弱,又如何會去臨幸妃嬪?更何況這兩個庶妃本就是被強塞給他的女人,完顏洪烈不遷怒已是心胸寬廣,妄想得幸,奢求過多的榮華富貴,無異于老壽星上吊自找死路。 念頭翻轉(zhuǎn),李情面上神色不變,任由丫鬟褪了她的衣衫,踩著小凳踩入木桶里。 兩個丫鬟拿著浴巾輕柔的擦拭著她的背部,不輕不重的力道擦得李情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朱翠收拾著李情換下的衣服,忽而一面巴掌大的灰撲撲銅鏡從衣帶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朱翠彎腰撿起鏡子,仔細觀察片刻,確定這面鏡子采用的是最普通的木料雕刻不值幾文,若是從前,這種東西她都不會瞄上一眼。 但這面鏡子這是從庶妃的衣服中找到的…… 朱翠轉(zhuǎn)頭望向李情,將鏡子遞給李情,低聲問道:“娘娘,這鏡子該如何放置?” 李情不經(jīng)意轉(zhuǎn)過視線,緊接著瞳孔猛的一縮,差點兒沒當(dāng)場從浴桶里蹦噠起來! 這熟悉的鏡子…… 魔鏡? 要命了! 這破玩意兒怎么跟她一起穿過來了? “給我吧?!彼硕ㄉ窠舆^銅鏡,望向滿室的宮女道,“我要泡會兒澡,你們都下去吧?!?/br> “是。” 宮女們弓腰福身,踩著小碎步如流水般退出內(nèi)殿,輕輕合上了門。 李情又轉(zhuǎn)而望向守在邊上的朱翠道:“你也下去吧?!?/br> “是?!敝齑洫q豫了下,也躬身退下了。 眨眼的功夫,寢殿內(nèi)只剩下了李情一個。 與此同時,鏡面微光一閃,迅速長出了眼耳口鼻,魔鏡望見李情就先來了一句詠嘆調(diào):“主人……” 話還沒說完,它又是啊一聲:“天吶,我的主人,你怎么變得這么丑?瞧瞧這粗糙蠟黃膚色,這普通平凡五官……天吶天吶,您的美貌呢?您完美無瑕的靈魂怎么能屈居如此如此丑陋的身體?這是對您的侮辱!” 李情啪唧一聲把鏡子按在水面上。 “你給我閉嘴!” 李秀情的身體哪有它說的那么差,好歹也稱得上美人二字吧! “你怎么會跑到這個世界來的?” 李情咬牙切齒的問道。 魔鏡委委屈屈:“主人,我們已經(jīng)靈魂綁定了呀,無論您在哪里,魔鏡都會永遠跟隨與您!” 真是糟心透了! 李情朝天翻了個白眼兒。 “主人,這具丑陋的身體一點也配不上您,我的魔鏡空間內(nèi)儲存了您當(dāng)初做的魔藥……” 李情趕緊阻止:“等等!” 魔鏡上的人臉露出恍惚的神色,鏡面水波流轉(zhuǎn),一瓶瓶的魔藥浮現(xiàn)在鏡面上,藥水流入浴桶,很快與熱水融為一體。 速度快得李情都來不及阻止。 幾乎是立竿見影地,暖流涌向體內(nèi),李情的皮膚表面滲出了淺淺的一層深灰色的雜質(zhì)。 水波晃蕩,隨著體內(nèi)的毒素排出,李情只覺渾身為之一輕,有種沉疴盡去的輕松感。 原本略顯粗糙發(fā)黃皮膚猶如凝脂般泛著溫潤細膩的光澤,就連五官都好似開了美顏濾鏡般,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分明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鏡子里屬于李秀晴的臉上,眉眼之間染上了七分熟悉。 隱約……帶上了屬于李情的影子。 說來也奇怪,李情幾次夢中穿書后的身體都在某種程度上與她頗有神似,但遠比她美麗,堪稱傾國之色。 最奇異的是,每次夢醒之后,李情都能從鏡子里察覺到自己的容貌有所變化,雖然還是同樣的五官,卻仿佛被某種力量浸染般逐漸產(chǎn)生了奇妙的變化,臉型輪廓都逐漸在向著夢中人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