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頁
母女眼睛都落在匣子里面,“媽呀!這匣子里怎么空了?”張姨娘尖聲驚叫。 沈綰珠嚇呆了,驚慌地道:“姨娘不是一直鎖著,怎么能長腿跑出去?” “姨娘仔細(xì)想想,能不能放在別的地方?” “沒有,我一直沒動,放得好好的,奇怪,怎么就沒了?” 張姨娘xiele氣,指望這張紙有保障,現(xiàn)在希望落空,趁著老爺喝多,做手腳,只能一次,老爺人精明,同樣的伎倆,使二次,若弄巧成拙,倒壞了事。 張姨娘有點懼怕,“若丟了讓人拾到,交給太太,太太知道,就完了?!睆堃棠镄幕乓鈦y,犯愁,“鳳兒若生男,寶兒還有指望嗎?” 黃昏時分,下雪了。 沈綰貞趴在西暖閣北炕窗子上,往外瞅,“王爺,快來看,雪景真美?!?/br> 趙世幀朝外瞅了瞅,“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場雪?!?/br> “王妃若有興趣,本王侍候王妃出去走走?!?/br> “本王妃正有此意?!?/br> “下雪天冷,多穿點?!壁w世幀又囑咐一句。 二人穿著清一色大紅蜀錦白狐貍里鶴敞,足蹬掐金挖云粉白靴子,天空飄起雪花,棉絮似的雪片紛紛揚(yáng)揚(yáng),天氣暖和,雪落地即化成水,青石板泛起一層水光,繡菊和福生一邊一個打著油紙傘,二人牽手在花園里漫步。 突然,隱約琴聲傳入耳鼓,曲調(diào)細(xì)膩,纏綿悱惻,沈綰貞發(fā)現(xiàn)雪霧中敞軒里,一個女子綽約背影,那背影熟悉,她認(rèn)出是燕夫人。 沈綰貞偏頭瞅著趙世幀,“王爺下雪天,總來園子里嗎?” “嗯,是,我喜歡這種潔白純凈。”趙世幀隨口說,突然醒過味來,噙著笑,將她整個裹進(jìn)懷里,掉轉(zhuǎn)身,摟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沈綰貞依偎著他,心道,愛是自私的,她不愿意他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翌日 “王妃,府里的管事的這幾日都來上禮,老奴沒收,都讓他們拿回去了?!遍Z嬤嬤道。 “做得對,收下禮,我們做事情就束手束腳,放不開?!?/br> “老奴說主子公正,不徇私情,有功賞,有錯罰,只要上心差事,就把心放肚子里?!?/br> “很好,府里人事動的話,也得慢慢來,不能一下傷筋動骨,容易出亂子,有些人我還需在看看。” 沈綰貞手里捧著茶盅,若有所思,少頃,她朝外間門看一眼,閆婆子領(lǐng)會,忙走去把門掩上,屋里就倆個人,下人過年都走親訪友,撒歡玩去了,一年里就這幾日松快,主子只獎不罰。 閆婆子走回,沈綰貞壓低聲道:“府里安插有太后的人,我和王爺?shù)膭酉?,看來太后了如指掌,王府里有沒有別的路數(shù)的,目前也不好定論,府里人多,太雜,難免魚目混珠,今后還要留點心?!?/br> 閆婆子點點頭,“王爺?shù)募ф?,大大小小各宗事不少,聽說王爺從前很少住在府里,和王妃成婚后,王爺就沒怎么出去過?!?/br> “今兒來王府拜年的官員頗多,王爺看來一整日要在書房待客,年下送禮的官員,都被王爺婉拒。” “咱們王爺謹(jǐn)慎,主子剛過門,老奴還擔(dān)心,現(xiàn)在來看,王爺為人穩(wěn)重,雖然姬妾多,也沒去別的屋里,這一點,就難得了?!?/br> 閆嬤嬤又想起道:“主子聽到了吧?燕夫人這幾日每到黃昏時分,都彈琴,老奴是不懂這些高雅玩意,可她那調(diào)調(diào)聽得人心軟軟的,像一攤子水,王爺是個男人,老奴怕早晚動了心……” 沈綰貞沒吱聲,閆婆子在沈府多年,什么事沒經(jīng)過,心都讓她彈軟了,趙世幀心里對燕夫人應(yīng)該不是一點情意都沒有,對一個深愛自己的女子,男人是否總有幾分眷顧? 沈綰貞穿上厚棉袍子,站在上房廊檐下,那個擾亂人心緒的琴聲又在黃昏時響起,飄過幾重屋宇,細(xì)若游絲,時隱時無。 她側(cè)耳細(xì)聽,琴聲不是來自花園子,自燕夫人住的院落伴著微涼的北風(fēng)傳送來。 趙世幀出門去,晚膳她一個吃,邊吃,心里卻總想著那飄渺的琴音,她擱箸,對繡菊道:“拿衣裳我要到大門口接王爺。” 繡菊手里托著件連風(fēng)雪帽雪白狐裘斗篷,幫她系好,“主子,王爺出去又沒說什么時辰回來,王妃要等多久。” 其實天道快打春了,已不算冷,但她畏寒,懷里抱著個喜鵲繞梅小銅暖手爐,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去大門口等趙世幀。 月色清輝,透過樹梢,如碎銀般灑在青石板路,趙世幀的影子,出現(xiàn)在溶溶月色下,朝她走來。 沈綰貞低喚一聲,“王爺”就疾步奔他過去。 聽見一聲輕喚,趙世幀依稀看見一團(tuán)雪白,朦朧中向他滾過來。 他笑了,大踏步向前,伸出雙臂,沈綰貞像個雪球滾入他懷中,他貼了下她涼涼的小臉,“你等了多久,臉都凍得冰涼,虧我今晚回來得早?!?/br> “人家一整天沒看見王爺?!鄙蚓U貞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趙世幀擁著她往回走,快走到上房,隱隱約約那琴聲適時又飄過來,沈綰貞揚(yáng)起小臉,瞧趙世幀的臉,趙世幀低頭對她報以微笑。 進(jìn)來房門,沈綰貞把懷里暖手爐遞給身后的繡菊,二人直接走去暖閣,“本王要王妃親自侍候?!壁w世幀伏在她耳畔小聲說,聲里盡是暗昧。 剛脫掉大衣裳,趙世幀就把她撲倒在炕上,溫潤的雙唇對上她的小嘴,闔眼,忘情地吸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