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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邊看,頗耽誤工夫,一直走到園子?xùn)|南,前面不遠處是一座怪石疊砌的假山,此刻,伯府大多熄了燭火,四周寂靜無聲。 暖轎轎簾卷起,沈綰貞四處留心看,怕下人有什么遺漏。 這時,寂靜中突然傳來,‘嗚嗚’聲,眾人唬了一跳,屏住心神,聲兒像是從假山背后傳出來的,幾個粗壯的婆子媳婦大喝一聲,“誰在里面,快出來?!?/br> 假山后沒了動靜,停了一會,又傳來‘嗚嗚’聲,像是被捂住了嘴發(fā)出的。 眾人面面相覷,突然,尖利一聲,“救命……”喊了半句,像是被東西堵住。 這寂靜中突然一聲,有點毛骨悚然,沈綰貞朝假山后暗處看了一眼,頭伸出轎窗外,沉聲道:“過幾個去看看?!?/br> 聽主子吩咐,幾個有力氣的婆子媳婦繞到假山背后,一會就拖著兩個人出來,呵斥道:“快走,去見少夫人?!?/br> 推推搡搡把兩個人推到沈綰貞坐的暖轎前,程興家的回道:“抓住一男一女,奴婢等進去時,二人在假山石洞里,正做那丑事?!?/br> “提燈照亮,我看看,是誰?”沈綰貞暗影里辨出一男一女,女的羞臊得掩面哭著,不是被人攔著,直要拿頭往石頭上撞,那男人提著褲子,被眾人推搡著跪在沈綰貞轎子前。 丫鬟婆子把羊角燈舉高,沈綰貞看清楚那男人像是府里的小廝,在看那女子,衣衫破碎,勉強遮蓋住羞處,頭發(fā)撒亂垂下,掩面哭泣,沈綰貞也沒看清楚臉,“你是那個房中的?半夜在此與男子幽會?是你情我愿,還是…….?!笨催@女子情形,問了也是白問,定是被迫的,但沈綰貞出于謹慎,多問了一句。 那女子見問,掩面大哭,邊哭邊數(shù)說,哭得口齒不清,說得含糊, 程家的再旁解說道:“這個女的是大房哥兒屋里的丫頭巧兒,這男的是跟大爺?shù)男P春旺,倆人偷情,干見不得人的事,奴婢幾個進去時,這小廝春旺正把這巧兒丫頭壓在身下,行云雨之事,被奴婢等沖了?!?/br> 巧兒焦急哭訴,“奴婢被這廝騙來,他一上來就強著奴婢非禮,奴婢掙扎不過,不是情愿的?!闭f吧,倍覺羞恥,轉(zhuǎn)身就沖向假山,要往山石頭上撞。 “快攔住?!背膛d家的大叫一聲,這要出人命了。 眾人方才沒防備她有這一手,都站著瞧,不妨她突然沖過來,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虧仁義家的離假山近,在她還未撞上之時,一把拉住,過來幾個婆子媳婦死死抱住她,不敢撒手,怕一松開,她又尋短見。 “把二人都綁起來?!鄙蚓U貞看巧兒有必死之心,怕看不住,尋了短見,所以把她和那個叫春旺的小廝都捆了。 起轎,一干婆子媳婦壓著二人跟在沈綰貞的轎子后面,帶回二房。 沈綰貞坐在暖轎里尋思,乍聽巧兒這名字,好像在那里聽過,一下子蒙住,想不起來,聽程興家的說是大房的丫頭,忽地,一下記起那日從大房出來,趙氏在屋里小聲說話,她無意中聽見,趙氏話里曾提過巧兒,聽聲兒像是很厭惡,看來這巧兒丫頭不是普通的丫鬟。 回到二房,沈綰貞堂中坐定,吩咐“把二人帶上來?!?/br> 這一男一女,就被帶了上來,本來這種通jian之事,沒啥好問的,可沈綰貞總覺得蹊蹺。 這巧兒是大嫂的丫鬟,方才雖在暗處,可隱約能看出身形婀娜,那日聽趙氏提起她名字,像是咬著牙根說的,不能不問清楚。 二人身上捆綁的繩索未松,被眾人推搡著堂上跪下。 那小廝春旺一臉滿不在乎,而巧兒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燈下沈綰貞看清楚了,這丫頭卻是長相清純,就是主子里有少有這般美貌的。 沈綰貞先對著巧兒問:“你大晚上的因何到園子里?” 巧兒聽了,嗚嗚咽咽,繼而痛哭失聲,邊哭邊道:“安姨娘的丫鬟叫奴婢到園子里,說安姨娘等奴婢有事?!闭f吧,哭得肝腸寸斷。 “安姨娘”綰貞重復(fù)了一句,此事更加蹊蹺,通jian還拉扯上安姨娘,沈綰貞突然有點琢磨過味來。 “是安姨娘屋里的明月姐說安姨娘在園子里等奴婢?!鼻蓛赫f吧,又大哭,不像說謊。 沈綰貞看著春旺,冷聲兒道:“不會也是安姨娘要你去的吧?” “正是,二少夫人,正是安姨娘讓奴才去的,奴才看上巧兒姑娘,使銀子打點,求安姨娘在大少夫人面前替奴才討巧兒姑娘做媳婦,今晚安姨娘讓丫鬟告訴奴才說事成了,巧兒姑娘在園子里等奴才,誰知奴才去了,巧兒臉皮薄,拼死不從,踢打我,奴才也不知她是真的不愿意,以為她矯情,姑娘家害羞?!?/br> 沈綰貞明白了,說到底,倆人都是安姨娘哄騙去的,那這安姨娘因何做此等事?這又是什么緣故? 事情經(jīng)過已經(jīng)問清楚,沈綰貞朝下道:“程興家的,帶下去看好了,人若想不開,跑了、死了拿你們是問。” 二人被押下去。 沈綰貞腦子里把前后事情過了一遍,安氏是大爺?shù)膶欐?,看趙氏對巧兒的態(tài)度,難不成大爺看上了巧兒,如果是這樣,就好解釋了。 大爺一直獨寵妾安氏,現(xiàn)在大爺把心思移到巧兒身上,安氏嫉妒,才設(shè)計破了巧兒的身,大爺是不會碰污了身子的女子的,合乎情理,怎么說都圓得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