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自己到底還在期待著什么, 以前尚未恢復(fù)記憶的時候，她厭惡他, 遠離他，但又不會完全狠下心, 她可以告訴自己是因為不能因為討厭去傷害一個人。

    可現(xiàn)如今……

    她到底又在做什么？

    ——

    這幾天卿卿沒去見顧徵，而是把精力重新放在了調(diào)查的事情上。

    這件事情或許和謝云眠還有妖王都沒有關(guān)系。

    但卿卿還是想去魔界看一看。

    她隱隱約約有種預(yù)感, 如果她主動引天劫天雷到自己的身上, 一切就會有質(zhì)的進展。

    但這件事她誰都不能說。

    卿卿想先去魔界找謝云眠了解一下她重生之前這個世界的一些情況。

    她知道顧徵有事瞞著她, 而魔氣的事到底和魔界有沒有關(guān)系，顧清未必清楚，因此去直截了當?shù)膯栔x云眠是最好的辦法。

    她現(xiàn)在恢復(fù)了記憶。

    自然要把事情順清楚, 才能更好的恢復(fù)崩壞的世界，從而回家。

    卿卿輕踮腳步，準備飛身出門。

    面前一個熟悉的人攔住了她。

    是顧清。

    少年身著一身月白色長衫，隔著夜色，凝眸看向她。

    好在不是慕迎夏，也不是顧徵。

    卿卿深吸了一口氣。

    慕迎夏不知道她曾是沈綰盈的事情。

    她不想和其他人解釋，畢竟這件事情對于他們而言沒那么容易接受。

    她感謝謝星璇對她的撫養(yǎng)的恩情。

    但卿卿也知道，不能給謝星璇添麻煩，無論如何，沈綰盈的存在對天界人都不算友好。

    沒有人喜歡魔尊沈綰盈。

    但卻可以接受現(xiàn)在的她。

    好在她現(xiàn)如今對這種事也不算太在乎。

    最初來的時候還會因為謾罵而難過，現(xiàn)在只是覺得沒什么大礙。

    但她這幾天不光是躲著顧徵，連顧清她也是躲著的。

    卿卿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么。

    “……卿卿?！?/br>
    隔著夜色，少年的神色卿卿看不分明，只聽到他出聲喚她名字。

    “闌秋?！?/br>
    她頓了頓:“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這里？好巧。”

    誰知顧清卻默了聲，他朝前走了一步，卿卿下意識地想要向后退，卻被他抓住了衣袖。

    顧清為人向來謹慎體貼，抓住她的手都是隔著衣衫。

    離得近了，卿卿方才發(fā)現(xiàn)，他幾乎有些失控?？墒Э囟?，在她眼里，應(yīng)與這位光風霽月的天帝陛下沒什么關(guān)系。

    少女下意識的用指尖抓緊衣袖，想去拂下面前人的手。

    只是顧清卻猛地放開了。

    他也自知于禮不合。

    但為何會這樣做，他自己也不知。

    只是心里這樣想。

    就難免不會伸出手。

    “抱歉?！?/br>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些年來，你過得還好嗎？你……”

    顧清有很多話梗在喉嚨里，想對她說。

    可見到她才知道，現(xiàn)如今一句其他的話都講不出來。

    只有一句。

    她過得如何？

    顧清自然清楚卿卿要出去。

    他不放心才尾隨而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我?！?/br>
    這些年來過得，其實也沒有那么糟糕。

    只是千年前的事情回想起來，總覺得是一場太過于虛無縹緲的夢。

    她恢復(fù)記憶以來，還是頭一次這樣和顧清交談。

    “你想我說什么？闌秋。”

    她想起來之后，不再生疏的喚他陛下，而是重新叫他的表字。

    “千年前的事情?！鳖櫱宓拖骂^，沉了聲:“是我抱歉?！?/br>
    那人神情真摯，不似作假。

    卿卿卻突然笑了起來。

    她朱唇輕啟，輕聲道:“道歉嗎？闌秋，這件事情本來也與你無關(guān)。我本就活不長的，你又何必太過自責？”

    “卿卿，我?！?/br>
    他欲言又止。

    這件事雖然他也不知情，可他后來知道的時候也沒能替她討一個應(yīng)有的公道。

    在天界眾人眼中，沈綰盈死了，就是死了一個最大的禍害，魔界因此元氣大傷。

    “那時。若是有機會救了你?！?/br>
    他的手指緊扣進掌心，耳邊呼嘯的風聲疾馳而過，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糾結(jié)些什么。

    “沒事的，闌秋。”

    她輕聲道:“我從未怪過你?！?/br>
    少女聲音軟糯，像是一顆甜甜的糖果。

    剝下糖衣。

    融化了他的整顆心臟。

    ——

    到最后，去魔界找謝星璇，卿卿還是帶著顧清一起去了。

    “這千年里。”卿卿看了看周遭的景物，一切似乎都和她離開以前沒什么變化。

    “謝云眠在你走之后接替了魔尊之位，這件事情戰(zhàn)神也清楚?！?/br>
    顧清聲音微頓:“他記得你喜歡人間。”

    卿卿心中暗嘆。

    她喜歡的哪里是人間，她是想家而已。

    人間的一年四季，風景變化，能讓她想起她闊別已久的家。

    此時人間是夏季，魔界也是夏季。

    看來謝云眠將魔界治理得很好。

    這里沒有硝煙彌漫，也沒了當時夏石那樣猖狂的有野心的想要吞并六界的人。

    卿卿手指輕捻，做了個法決，想前去找謝云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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