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書迷正在閱讀:嬌柔清倌竟是海王、在大佬掌心放肆撒野、團寵粉紅小惡龍、和頂流隱婚之后、小筍精能有什么壞心眼、妖女(nph)、炮灰女配總在被強取豪奪[快穿]、后來我最愛你(1V1 H)、我再也不敢了(BDSM)、夏天與鹿【扶她】
翌日辰時,族里召集各戶當家商議祭祀事宜,坐實了先前的傳聞。午時會畢,祀童名單也在持續(xù)的爭議中勉強敲定,男女各一名。 男童是趙二家的老大山子。山子娘當年懷他的時候在臨產(chǎn)時意外摔了一跤,導致山子早產(chǎn)。山子也因此天生陽氣不足,瘦弱不堪。這些年僅靠山上藥草吊著命才勉強活著。這次山子被選中,不管趙二家是如何想,大多數(shù)山民是心照不宣的。 強者生存,病弱的山子會被舍棄似乎也怨不得他人。 另一名就有點出乎大家意料了,乃是魏老族長的幺孫女魏冬葵。雖說這魏冬葵自小跋扈,闖禍不斷,又任性嬌蠻人緣差,但好歹人家爺爺是族長,叔伯是族老,爹疼娘愛的。 而且,最開始的擬名單里根本就沒有她的名字。 再退一萬步講,即使被選中,身為族長的她爺爺是有一票否決權(quán)的。 但即使這樣,魏冬葵也最終被選中了。 魏老族長為了村子安寧,為了村民安康,連自己的親孫女都舍棄了,村民們都感念老族長的好,一時之間其高大形象更深入人心,威望地位也更甚。 花花從得知祭祀一事起便一直處于目瞪口呆的狀態(tài),她還是想不通,這么淳樸的小山村,為什么會進行這么殘忍荒唐的事?而且竟無一人反對! 牛嬸子面對花花的震驚并沒有說什么。于她而言,祭祀名單里沒有自家閨女已是山神眷顧,其他的,多思無益。 其實牛嬸子先前的擔憂不無道理。 鵲兒村亂石嶙峋無良田,山民至今過著共同樵獵的半原始生活。所以力氣大能樵獵的男人在村子里便有著絕對地位與較高話語權(quán),特別是那些年輕力壯的男人們。 牛嬸子的男人年前在一次狩獵途中不幸被一只大蟲咬傷,抬回來后沒堅持幾天便去了。自此她家孤兒寡母的,于村子而言,不僅沒有勞動力可以出,還要靠村里分配食物才得以過活。 這種情況下,倘若真要祭山,那么她家梧桐被選中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萬幸,如今名單已出,大局已定,沒有她家梧桐。 牛嬸子朝大廟的方向拜了拜,長長舒了口氣。 *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件事已成定局的時候,在祭祀的前一天夜里,牛家梧桐卻被突然破門而入的幾個山漢子強硬的拎走了。 牛嬸子一路哭嚷著跟到大廟,得到的理由是魏冬葵被巫房的石刀劃傷了手,不能成為祭童,族中已經(jīng)商定由梧桐頂替。 按族中規(guī)定,被選中的祭童必須呆在巫房里以便接受巫醫(yī)的洗禮,之后大沐除陳服,掛香草,以雪狐皮裹身,將其裝扮一新。 這是對山神最基本的敬重。 原本有條不紊的按步驟進行,卻被這一突發(fā)變故打亂。年巫醫(yī)當時的原話是“傷口雖小,恐山神厭之,故寧換人也不敢以有眚之童祭也。” 所以這魏冬葵必須換掉。 事出緊急,便沒召集大家共議,只眾族老草草商議后便匆匆選定了牛家的梧桐。 盡管當時也有族老反對說牛力當初是為山民集體而死,那梧桐是牛家唯一的香火。 -------------------- 作者有話要說: 怕小可愛們說殘忍,已經(jīng)改了很多 第5章 山鳥催人醒。 祭山這日天朗氣清,清風明媚。倒也擔得起年巫醫(yī)夜觀天象占得的“吉日”二字。 祭祀尚未開始,所以鵲兒廟前的籬墻內(nèi)還空蕩蕩的,無人。 族中有分量的人都在大廟里進行最后的查驗與準備,場內(nèi)一片靜,只有祀臺兩旁的祀火熊熊,嗚嗚的響。 半人高的籬笆墻外,全族山民一改往日的閑散與邋遢,均鄭重地聚在這里,連相互之間的攀談都壓著聲音,小心翼翼的。 花花扶著牛嬸子,擠在人群中。她隱隱有聽到抽噎聲,音低而壓抑。 花花尋聲看去,是個中年婦人在哭,瘦高,暗黃鵝蛋臉。還算精明自信的長相此刻顯得面目慘淡,給人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而她的四周圍著一群婦人,正小聲勸導。 想來應(yīng)該是另一個小孩兒的阿娘。 花花收回目光,側(cè)過頭看了看身邊的牛嬸子。 蓬頭垢面,佝僂著背完全沒有精神的樣子,正在四處搜尋自家閨女的身影。 花花突然就心里悶悶的,壓抑著她很不舒服。 她想說幾句話安慰牛家嬸子,但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小手下滑,握住牛嬸子的手,那手粗糙,一直在微微顫抖。 籬墻內(nèi),魏老族長拄著權(quán)杖從廟內(nèi)慢慢走出來,一如往昔的穿著,黑袍加身外罩鹿蜀虎紋披風,威氣逼人。 似是為了表示鄭重,他的頭發(fā)被梳得一絲不亂。 魏老族長站在了祭臺上,他抬頭望了望天,見太陽奕奕正當空。 “時辰已到——” 族長一聲威令下,場中鼓樂便響了起來。而后有一群人穿著怪異衣服,簇擁著族中的巫師,從大廟內(nèi)跳了出來。 手舞足蹈的,合著巫師口中的祭詞,場上頓時喧囂起來。 鵲兒村的巫師,也是他們口中的巫醫(yī)。姓年名言,善醫(yī),而立之年。他長相平平無奇,但此時一身褚黑色祭祀禮服隨著他的動作肆意張揚,怪誕的祭祀歌舞被他演繹得從容悅目。 花花雖然能聽得懂他口中吐出的字詞,但連起來,卻理解得斷斷續(xù)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