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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烏并沒有失去意識,只是因劇痛而變得意識模糊,他能察覺到周邊人的存在,并知道自己被帶到了伊登家里。 森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躺下,沒敢與他身體有觸碰,旁邊被它壓得下塌了一些,馮烏隱約聽到森充滿愧疚和自責的喃喃自語。 他的身體渾身散發(fā)著劇痛,與之伴隨的是心理上的沉悶,仿佛一塊大石壓在了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短短的四天,他不僅沒能如愿見到馮倪,他甚至都沒走出這個城市,就被迫止步于此。 那天他拒絕了森陪同的請求,在他眼里,森的身份只是一個將侵略地球和把meimei變成怪物的侵略者,而他會靠自己的力量見到馮倪。 他徑直上了車,并開出了郊區(qū),當他理所當然的前往高速路時,城區(qū)的混亂終于將他拉入現(xiàn)實。 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忽視了變異者的危險,而城區(qū)已然淪陷,人們的尖叫和汽車逃亡時發(fā)生碰撞轟響仿佛都成了背景音樂,讓他的憤怒一下冷卻,火焰和濃煙將他視線染紅,一絲絲后悔悄然涌上心頭。 但他的自尊不允許他打道回府,只能硬著頭皮往后倒車,企圖換一條路線。 下一秒車尾就傳來刺耳的急剎和碰撞巨響,他猛地踩住剎車,捏緊方向盤,心臟已然跳到了嗓心眼。 巨大的碰撞聲似乎引來了變異者,馮烏從后視鏡看到幾個還保留人的身體特征的怪物向這邊跑來,腦子瘋狂運轉(zhuǎn)的思考對策,焦躁的不住亂動。 這輛車是去往馮倪學校的唯一交通工具,尤為重要,他不會傻到覺得自己能依靠雙腿走過去,但想要遠離后面發(fā)生碰撞的車輛,必然會吸引變異者的注意力,正在他猶豫時,車門猛地被拉開。 馮烏被嚇了一跳,身體猛地一僵,卻發(fā)現(xiàn)來人居然是森。 它向自己伸出了手,說:“馮先生,請快點離開吧,等會會有更多的變異者往這邊來?!?/br> 馮烏捏緊拳頭:“我不是,說過別跟來嗎?” 森一臉難過,澄澈的雙眼似乎沾染淚花,它垂下眼簾近乎苦苦哀求:“馮先生,請別丟下我,我可以幫助你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讓我待在你身邊,現(xiàn)在請相信我吧,這里真的很危險,好嗎?” 他煩躁的移開視線,看向后視鏡,離他們越來越近的變異者仿佛在催促著他做決定,最后他抓住放在副駕駛的背包,握住了森的手。 如果現(xiàn)在不能活下去,他拿什么去找馮倪。 森臉上一瞬閃過驚訝和喜悅,馮烏有些尷尬的別開視線,下一秒他就被森拉下了車。 他們在樓房和車道里穿梭,森總能準確躲開變異者,他們途中遇到過不少向他們求助的人,馮烏卻只能低下頭。 最后森把他帶到了一個僻靜的街道,找了一個隱蔽之處休息。 他跑的頭昏腦脹,雙腿發(fā)軟,森給他找來了兩瓶礦泉水,放在他腳邊,之后在離自己半米距離的地方坐下。 他悶聲開了一瓶,喝了一半,感覺緩過勁來,過了半晌才開口:“你不渴嗎?” 森連忙擺手:“這些都是給馮先生的?!?/br> 馮先生馮先生聽的他一時煩躁,他擰松瓶蓋,丟給森:“我不用你這樣照顧。” 森伸手接住,有些受寵若驚,它喝了一小半,最后擰緊瓶蓋抱在懷里。 它的樣子馮烏都收入眼底,真是讓他不知該做什么反應(yīng),這樣子看多了,總有種自己在欺負他的感覺。 他把臉埋進手臂里,感覺身體的熱度慢慢降下,他忽地想到森的傷口:“你的傷.......怎么樣了?” 森連忙站起來說:“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不會拖你后退的!” “我不是說這個!”馮烏也一下站起來:“在你眼里我有這么自私自利嗎?” 森一下傻了眼:“我從沒這樣想過,馮先生......” “行了,”馮烏聽膩了它的話:“給我看看。” 馮烏大步走向它,一把掀開森的衣服,露出肚子,白皙的肚皮中間有個猙獰的圓形疤痕,透著rou色,看起來剛好沒多久。 他沒想到森的恢復能力這么恐怖,心里卻也松了口氣,他抬起視線正想說些什么,就見森紅著臉頰,在偷偷看他,他才感覺自己似乎有些越界了。 馮烏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有些扭捏的開口:“你真的要跟著我嗎?” 他沒忘記自己先前說過的話,現(xiàn)在卻被現(xiàn)實壓得屈服,總覺得臉頰有點火辣辣的痛。 “當然了,馮先生,我會一直跟著你,保護你的。”森一臉鄭重的說。 它說的話總是容易讓他忽略森的身份,矛盾的讓他極為糾結(jié),結(jié)果他還是敗給了現(xiàn)實。 “我不能沒有車,至少讓我確認那輛車能不能重新啟用?!彼f出了自己的想法。 森自然沒有異議。 他們商定著先到那附近隱藏,找準時機把車開走,但等他們重新回到那里時,馮烏看著變成火海的車道一陣沉默。 他吐出長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森跟在他后面,警戒著周圍。 但再沒有能用的車了,從那天開始,他們不是在找車就是在躲避變異者,馮烏感覺那幾天簡直就像一場噩夢,從一開始的疲乏到渾渾噩噩,如果不是森,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死了千百回了。 他已經(jīng)不敢去想馮倪變成了什么樣,仿佛“去找她”這個目的,已經(jīng)從尋找家人確認安危,變成是現(xiàn)在只能做的事。 然而在第四天,事情有了轉(zhuǎn)機,他們攔到了一個避難的車,路過馮倪所在的城市。 車主在馮烏表示提供一點食物后,同意他們上車了。 可惜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一個瘋子。 路過什么的都是謊言,只是想讓他們跟自己一起瘋狂。 當車主瘋狂大笑著踩死油門,以恐怖的速度向一個變異者沖撞時,馮烏從車內(nèi)后視鏡與森對視,他能看到森面上的驚恐,以及起身的動作。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沖擊將他撞破玻璃甩出車外,劇痛襲來的同時,一股冰冷的觸感瞬間包裹全身,在滿目的碎影中他感覺自己被森保護著,猛地砸向地面。 他在一陣頭暈?zāi)垦V蟹路鹇牭搅松瓑阂值耐纯嗟鸵?,而后保護著身體的液體消失,身體也停下了翻滾。 馮烏還沒緩過神,右腿忽地被用力抓住,一股惡臭襲來,他能看到,渾身鮮血的森死死盯著他,強撐著身體,嘶吼著變成怪物,猛地像他沖來。 與此同時,一股劇痛從右腿襲來,痛到身體痙攣,眼前瞬間一黑。 醒來時,他正搭在黑色怪物的肩上,右腿被死死捏著,很痛。 之后意識變得恍惚,在回顧完這幾天后,好像變得清醒了很多。 他眼睛半睜著,森時刻注意著他的情況,瞬間就發(fā)現(xiàn)了。 它自責的捂住臉,語氣里帶著抑不住的哭腔:“馮先生,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br> 馮烏想抬起手,但太痛了,最后只動了動手指。 他想到了馮倪,自己大概是沒辦法再與她見面了吧,不止她,還有爸爸mama,到頭來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徒勞的,毫無意義的,讓他感覺真丟臉。 右腿感覺好痛,又空空的,應(yīng)該是沒了吧,可能他應(yīng)該慶幸,沒把小命丟掉。 他又想到了陳遠星,又想到了伊登,到頭來好像他們說的都挺對,真是不敢看他們,太丟臉了。 還有向自己求助的人們,他們在被自己無視后應(yīng)該也憎惡過人性自私吧,沒想到他這么快有了報應(yīng)。 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有東西滑進了臉上的傷口,好痛。 柔軟的東西貼上了臉,他看到森拿著紙巾,紅著眼眶擦他的臉:“馮先生,怎么哭了?很痛嗎?我再給你吃點止痛藥吧?” 馮烏瞇起眼睛,才發(fā)覺那模糊視線的東西是眼淚,他扭頭躲開森的擦拭,怎么突然就哭了?還讓森看到了,更丟臉了。 森不敢動他的頭,只能撐著身體湊近他去擦眼淚:“馮先生,不把眼淚擦掉的話會流進傷口里的。” 馮烏真想讓它別纏著自己了,他想自己呆會。 森把他流出來的眼淚擦掉,把他刺激的眼睫毛忽閃忽閃,它看到馮烏張著嘴,便湊近聽著。 聽完后,它又忍不住掉眼淚。 “當然了,馮先生,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br> 陳遠星讓洪康先留了下來,以防突發(fā)情況。 一通忙碌下來每個人都筋疲力盡,森給馮烏喂了止痛藥,就從客房出來了,總不能一直待在里面。 客廳里還有淡淡的血腥味,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味散。 陳遠星看到它出來,問了下情況,森如實回答,目光不經(jīng)意與伊登對視,它一閃而過的嫌棄叫森無地自容。 陳遠星沒發(fā)現(xiàn)它們之間無形的沖突,拉著伊登坐下休息,問起了這幾天的經(jīng)歷。 森簡單概括了經(jīng)歷,聽得洪康心驚膽戰(zhàn),他拍了拍森的肩膀:“真虧你能把他背過來,要再遠點,再晚點,流的血再多點,怕是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br> 森只是垂下了頭。 洪康也想不到外面居然這么恐怖,看來他真是遇到了大恩人,慶幸自己沒沖動亂跑。 陳遠星想不到這幾天他們過的還挺波折,他想了想,問道:“那馮烏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他有說嗎?” “馮先生他已經(jīng)沒辦法再行走了,大概是沒了去找馮倪的想法,但我還是會尊重他的決定?!鄙四ㄑ蹨I。 陳遠星跟伊登對視了一眼,他說:“我也是有點責任的,所以,如果馮烏愿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久住。” 森摳著手指,眼淚掉到了手上:“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br> 陳遠星感覺一旁的伊登有點蠢蠢欲動,他按住伊登的大腿,面色不變的安慰了幾句,之后解散了這場會談,森也想繼續(xù)回到馮烏身旁。 他把伊登拉進廚房,不滿的說:“洪康還在就給我冷靜點,別說出不該說的話?!?/br> 伊登惡狠狠的拿出掛面,打開煤氣爐燒水:“在母星,這種廢物別說能找到孕體,它甚至活不了幾年?!?/br> 陳遠星無語:“你說話也太難聽了點,我看它倒像剛脫離父母的孩子。” 伊登抿住嘴唇,卻不得不承認,森的族系與人類一樣擁有社會性,它的形態(tài)也確實是剛成年沒多久的模樣,估計剛脫離家族沒多久就被打包送來了地球。 “行了,”陳遠星抱住它的腰,側(cè)臉貼在它背上:“馮烏他還活著就行,總會有辦法的?!?/br> 陳遠星好說歹說,才讓它沒對森有更多敵視。 他們準備好了晚餐,招呼了洪康和森,粗糙解決了。 森端了一碗去喂馮烏,陳遠星給洪康準備住處。 陳遠星和伊登先洗了澡,之后讓森把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給換掉,他們才有空閑去看馮烏。 客房充滿了酒精味和血腥味,馮烏躺在床上,面色蒼白,他聽到開門的動靜,以為是森回來了,便抬眼看去,卻一下把他嚇住。 他垂下眼簾躲避視線,頭微微歪向一邊。 陳遠星和伊登也不介意,他們在馮烏床邊坐下,陳遠星先開了口:“馮先生,抱歉,我應(yīng)該阻止你,如果我沒給你車.......” 馮烏忽地開口打斷了他,聲音干澀:“你早就猜到會變成這樣嗎?” 陳遠星微微皺眉:“抱歉......”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馮烏停下,緩了一口氣:“反正那時候我肯定什么都聽不進去,所以這不怪你,我也沒有怪你的想法,我只是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們?!?/br> 他扭過頭來,看向他們:“我只是覺得自己太蠢了,明明只會沖動的意氣用事,卻理所當然的覺得靠自己就能見到meimei,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丟臉。” 壓抑的情緒瞬間又要上涌,胸膛的起伏漸漸變大,他閉上雙眼吐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之后便聽到陳遠星開口。 “我并沒有覺得你的行為怎么樣,馮先生,我只是覺得,只要命還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我來也是想邀請你在我們這安心養(yǎng)傷,傷好了也可以一直住在這,我們并不需要報酬,因為你對董江楷而言,對伊登的種族而言,是重要的存在,你也不用感覺負擔,因為這是對你的補償?!?/br> 這些話聽得馮烏一愣,他張了張嘴,最后卻沒再說什么了。 馮烏理解了他的意思,陳遠星也就不過多打擾了,他帶著伊登道別:“馮先生,請安心休息吧?!?/br> 馮烏消了再出去的念頭,在森的照顧下安心養(yǎng)傷。 外出的工作交給了伊登和森,沒過幾天洪康也請求一起,畢竟陳遠星他們不能給他一直提供食物。 家里只有兩個傷殘人士和孩子,馮烏也才知道曾路的存在。 身世也沒什么難以啟齒的,陳遠星在解釋曾路的身份時順帶簡單說了過往。 當馮烏問起,為什么他知道的這么多,陳遠星沒想告訴他自己來自半年后,卻也找不到理由搪塞,只能說是秘密。 馮烏有分寸的便不再多問。 陳遠星感覺馮烏的狀態(tài)不錯,似乎沒多在意失去的右腿。 伊登卻告訴他,當它路過馮烏房間時,總能聽到森的安慰和馮烏沉悶的說話聲,或許只是不愿在他面前表現(xiàn)。 森每次外出都會帶回各種書籍,多是醫(yī)學相關(guān),每天完成必要的巡邏和搜尋時,它就會自己跑去找醫(yī)院,最后為馮烏尋來了輪椅,只不過現(xiàn)在還用不上。 門前留下的尸體著實讓他們頭痛了很長一段時間,腥臭味熏得人頭昏腦脹,硬是過了一個多星期才給伊登和森一個個扔走。 洪康在了解了這些變異者的特性后,慢慢也能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生活,已經(jīng)能脫離它們獨自外出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在伊登和森的巡邏下,周邊的變異者都被清理了干凈,不用再害怕遇到突然襲擊,但它們多多少少也被人注意到,慢慢開始有人往這邊過來,其中就有先前救過的趙成一家。 伊登想著陳遠星不喜跟人接觸,便想把人趕走,卻被陳遠星攔下:“就先這樣吧,別讓人接近或惹事就行。” 來的人多了,這里隱約成了避難的據(jù)點,同時也會吸引變異者,陳遠星不想伊登成為免費勞動力,特意縮在家一周沒出門,讓他們自己解決,似乎引來部分人的不滿,但只要沒人挑事,他們也就沒過多在意。 周邊的物資慢慢減少,逐漸滿足不了他們的生存需求,有幾個人在伊登外出時它求助,請求施舍食物,堵在伊登面前不讓它走,碰巧今天陳遠星也一起陪同外出,他默默抬起槍,拉起槍栓,用黑黝黝的槍口對準面如土色的人們,只是說了一句滾。 見他們在猶豫,陳遠星徑直在他們腳邊開了一槍,頓時塵土飛揚,巨大的聲響嚇得他們發(fā)出驚叫,最后只得不甘心離開。 他們有槍的事一下傳遍了這片區(qū)域,與之隨同的還有他們“殘忍”“殺人魔”的惡評。 再沒人敢到他們面前晃蕩,陳遠星高興都來不及。 馮烏在森的照顧下恢復的很好,也已經(jīng)習慣使用輪椅,只是假肢難找,森跑了大半城市也沒找到一家店,不出意外大概是得找時間出城一趟。 陳遠星的肚子的弧度慢慢變大,現(xiàn)在天氣冷,衣服穿的多點倒是能蓋住,他也沒有孕期會出現(xiàn)的反應(yīng),跟平時一樣。 伊登總是喜歡把手伸進衣服里摸他肚子,感應(yīng)孩子的存在,只要它手不冰,陳遠星就由著它。 他忽地好奇,生下來的孩子長什么樣,伊登說會保留人類的特征,再具體的它也不清楚。 偶爾會有從別的城市出逃的人,他們驚訝這里的安全,在他們的城市,不僅到處都有變異者,搜尋物資困難,還要跟別人搶奪,有些地方還會出現(xiàn)獨占物資的惡霸,他們實在忍受不了才冒險出逃。 雖然這里也大相徑庭,但至少不用擔心變異者,甚至還有人會每天巡邏清理,他們從沒想過居然還能這樣,雖然也有聽到拿槍射人的傳言,但追問下去,看著他們支支吾吾,便知道這大概是個謠言。 經(jīng)歷的多了,知道怎樣活下去最便利,大多出逃到這里的人都會選擇住下,摸到了伊登和森出門的時間,一起跟在后面,保持安全距離,借著伊登的保護搜尋物資。 伊登沒有驅(qū)趕,回去的時候跟陳遠星說了這件事,聽得他有點不爽:“可真會給自己找方便。” 話歸這樣說,他卻讓伊登過一段時間在驅(qū)趕,以后也不用再繼續(xù)巡邏。 伊登開始休息后,他們沒了保護,無奈只能靠自己,到最后慢慢形成了有組織的小隊。 森借此出城給馮烏尋找假肢,預(yù)計一周內(nèi)回來,它拉著馮烏萬般不舍,最后一步叁回頭的出了門。 陳遠星沒在意后續(xù)發(fā)展,在他每天的陪伴下,曾路的情況有了很大好轉(zhuǎn),每天玩樂過后,他和馮烏開始給曾路教學。 這里有些孩子失去了父母,現(xiàn)在都靠自己生活,陳遠星注意到了這點,心里有了想法。 他日常帶曾路外出,讓他熟悉外界,沒走多久,他就看見一個孩子縮在角落,舔著面包的包裝袋。 陳遠星心念一動,把身上帶著的面包給了曾路,讓他送給這個孩子。 曾路有些不安和不愿,在陳遠星的誘哄下,慢騰騰的走向那瘦弱孩子。 那孩子被曾路的靠近嚇了一跳,看著曾路的眼神帶著戒備,視線卻忍不住落在他手里的面包,止不住的吞著唾沫,帶著明晃晃的垂涎,但曾路身后明顯有撐腰的大人,他不敢亂動。 “叔叔說......”曾路往后確認了一眼:“給你面包。” 孩子把手握住放在胸膛,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真的嗎?” 曾路點了點頭。 小孩遲疑的伸出了手,曾路再往后確認了一眼,見陳遠星對他點頭后,他才把面包放到小孩手上,之后小跑回到陳遠星身邊。 陳遠星摸著他的頭,直夸做的好,然后他拉著曾路到狼吞虎咽的小孩面前,蹲下問他:“你今年多大?” 小孩縮著身子,嘴巴鼓鼓的沒留一點縫,好不容易咽下去,他才怯怯的說:“我今年13?!?/br> “你爸爸mama呢?” “他們讓我先跑,之后我回去找他們,就沒再看到了。” 陳遠星心里有了數(shù),他直接開口了:“要不要跟我走?我可以給你吃的,給你住的。” 小孩張大了嘴,一臉不敢相信。 “我只是想讓你跟他做個伴,”陳遠星對他伸出手,“不怕就跟我來?!?/br> 在巨大誘惑面前,小孩掙扎了一番,忍不住向陳遠星伸出了手,與此同時,身后忽地傳來汽車聲響,陳遠星身體一頓,站起身向后轉(zhuǎn),沒注意到小孩縮回了手。 一輛沾著血的面包車停在他們不遠處,之后下來了幾個男人。 他們的城市已經(jīng)被變異者侵占,好不容易逃出來,全靠從警局里搜刮的幾把槍活到現(xiàn)在,路上也靠這些東西搶到不少物資,大部分人看到槍都變成了軟腳蝦,叫他們做什么都乖乖照做,他們嘗了甜頭,行事都變得張狂起來,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警察管得了他們。 剛到這里沒多久,他們就搶了剛從外面搜尋物資回來的小隊,在槍口的震懾下,沒人敢反抗,在他們恐懼又憤怒的目光中,把他們的收獲全搬進了自己車里。 高建軍嘴里叼著煙,還一抖一抖,手里舉著槍,一點也沒把他們放在心上,看著這些人被槍東西的可憐模樣,嘴巴還憋不住挑釁:“一個個的,就是個孬貨?!?/br> 落在身上的目光變得guntang,高建軍卻哈哈大笑起來,他老早就看到里邊有個女人,忍了許久終于按捺不住,叫一個兄弟幫他把守,自己舉著槍走到人堆,把擋在女人身前的男人都喝開,在女人驚恐的目光中拉住她的手,不顧她刺耳的尖叫就想往外拖,他已經(jīng)很久沒碰女人了。 女人壓低身子死命掙扎,尖叫著哭喊熟悉的人名字希望得到幫助,頭發(fā)在劇烈掙扎中散亂,她從發(fā)絲間只看到他們閃避的視線。 高建軍被那尖叫刺得耳朵疼,忍不住狠踹了女人一腳,大聲罵道:“叫叫叫!叫什么叫!叫你陪我一下讓你吃虧了?完事了你自己拿點東西滾!” 這話一出叫周圍人捏緊了拳頭,女人也變得絕望,手掌抓地卻始終不想放棄,掙扎的更用力起來。 高建軍實在不耐煩,在女人身上用力踩了幾下,鈍痛讓女人發(fā)出痛呼。終于有人看不過眼站出來了。 他拿著沾著血的斧頭,臉色陰沉:“別太過分,東西都拿走了還不滿足嗎?” 有人帶頭,剩下的人壯了膽,看向高建軍的眼神也狠起來,他們身上個個都帶著武器,都是敢跟怪物對著干的家伙,一齊上來就算他有槍也遭不住。 高建軍面不改色,卻放開了抓著女人的手,舉著槍罵罵咧咧的晃了兩下,嚇退他們后,慌忙從人群中退出。 同伴嘲笑的目光讓他面子掛不住,到了同伴旁邊被那些人嚇退的底氣又冒了出來,高建軍舉著槍就往天上嘣了兩槍,嘴里罵著;“嚇唬你老子?我看現(xiàn)在誰敢再多嘴!” 這欺軟怕硬的模樣連他同伴都看不下去,搖著頭移開視線。 小隊的人也滿臉厭惡。 眼見物資要被搬完,大部分人在槍的威懾下已經(jīng)放棄了,陸續(xù)轉(zhuǎn)身離開,忽地有人竄了出來,喊道:“大哥,你給我留點吃的,我就告訴你哪家藏了最多物資?!?/br> 他們心里一驚,循著聲音看去,一個身形瘦弱的男人從人堆里擠出來。 他正是前不久向伊登乞討食物卻被陳遠星趕走的家伙。 他向高建軍諂媚夸耀,還添油加醋的形容那家物資有多少,雖然他沒見過,他故意略去那家有槍的事,唬得高建軍一伙人一愣一愣,心里已然有了邪念。 男人見他們有了念頭,不禁暗爽起來,一個是用槍射他,一個是搶他東西,這就怪不得他從中挑事,兩個打起來最好,有一方贏了,指不定還能從中撈點利息。 他特意說明了那家人時常出現(xiàn)的地方,還給他們支招,只要抓住坡腳男人和小孩,就可以去脅迫他們家唯二的正常男人,碰巧現(xiàn)在另一個男的不見了,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他興致勃勃的給高建軍出謀劃策,原先高建軍還挺享受諂媚,慢慢話題變了樣,他也不耐煩了,碰巧物資都裝進了車里,他也就不跟男人閑扯,粗魯?shù)囊话淹崎_,跟趕小狗似的:“行了行了,說完了就快滾吧?!?/br> “哎呀,大哥!”男人被推的幾乎坐倒在地,他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體,就看見高建軍半個身子進了車,他慌忙跑過去:“大哥,咱說好的呢......那個,我告訴大哥消息,大哥給咱留點吃的......” 高建軍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拿去,滾滾滾?!?/br> 他坐進車里關(guān)上門,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丟出了一塊口香糖,之后搖上車窗,留下刺鼻的尾氣,揚長而去。 男人撿起地上的口香糖,傻了眼。 后面有人狠拍了一下他肩膀:“你真是瘋了!” 肩膀被拍的發(fā)出刺痛,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忽地大吼:“我瘋沒瘋關(guān)你什么事!那個瘋子朝我開槍?。∥也铧c就沒命了??!我就是要讓他不好過!” 拍他肩膀的人狠狠白了他一眼:“至少他不會搶我們的東西,這個地方也是他們清理了那些怪物才變得安全的,你最好祈禱他別出事,不然我先拿你開刀。” 男人氣的身體發(fā)抖:“現(xiàn)在來裝什么好人,假惺惺!要你真擔心他們,你早上哪去了?” 那人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抿著嘴無力反駁,最后氣沖沖的丟下一句傻逼,跟著別人一起離開了。 陳遠星把兩個小孩護在身后,神色不變,手不動聲色的準備伸進兜里。 下來的有叁個,還有個人留在車上,他們目標明確的向他走來,估計是早有準備,讓陳遠星心臟懸起的是,他們已經(jīng)握在手里的槍。 腦子飛速轉(zhuǎn)動,近來他都沒怎么出門,怎么突然就被人盯上,這些面孔也陌生,估計剛到?jīng)]多久,腦海忽地閃過前些日子趕走的乞討的人,陳遠星皺了皺眉頭。 沒等他細想,有人眼尖看到了他的動作,忽地舉起槍朝他大喝:“你干什么?你手舉起來!” 突然的大喝嚇到了旁邊的兩人,他們也學起那人的模樣舉起了槍,并加快了接近陳遠星的腳步。 剛碰到槍的手立馬從口袋抽出,陳遠星臉色微沉,在叁個槍口的壓制下,他只能舉起手乖乖照做。 發(fā)現(xiàn)他想摸槍的那人一上來就用槍柄狠砸了一下陳遠星額頭,鈍痛讓他一時頭暈?zāi)垦?,而后沒站穩(wěn)被人推到在地,衣服被粗暴的翻弄,最后找出了放在口袋的手槍。 “cao,那鱉孫沒說他們身上有槍啊。” 雙手撐在地上,視線有些恍惚,額角開始傳出火辣刺痛,隱隱有熱流冒出,陳遠星忍著痛:“你們想干嘛?” 手槍被收了起來,他們沒回答他的問題,眼前的人踢了踢他肩膀:“站起來?!?/br> 額頭被槍頂著,對方也人多勢眾,陳遠星緩緩站起身,繼續(xù)說道:“如果是來找我的,那就請放過這兩個孩子吧?!?/br> 拿槍指著他的人向伙伴示意了一眼,讓他先把小孩給帶到車上:“只要你別做什么小動作,我保證不會碰他們,我們只需要你家藏的物資,明白吧?” 陳遠星確定有人泄露他們的信息了,只要他們現(xiàn)在沒有殺他的打算,那他便有了底。 “我可以帶你去,你最好說話算話?!?/br> 聽到他的回答,那人把槍縮了回去,但始終對他有戒備,陳遠星也能感受到背后的防備,怕是他稍微有什么動作這兩人就會開槍。 曾路和小孩被塞進了后備箱,他則被押著往車那邊走去。 他的同伴剛把后備箱關(guān)上,瞥見遠處拐角出現(xiàn)了人影。 押著陳遠星的兩人也看到了,在他前面的人轉(zhuǎn)向人影,喊了一聲:“干什么的?” 眼見有了破綻,陳遠星心念一動,正準備出手,忽地瞥見來人竟是剛從水井打來水的伊登。 他眉頭一緊,還沒來得及叫伊登不要沖動,就見它陰沉下了臉,隨手把桶丟在一旁,水灑了一地,大步向他們走來,眼睛隱隱發(fā)紅。 氣勢洶洶的模樣讓前面的人心下一急,舉起了槍,與此同時陳遠星也有了動作,他手臂向后猛地抓住后面人的槍管,向后用力一頂,后面?zhèn)鱽硗春舻耐瑫r,陳遠星奪過槍,飛速調(diào)整姿勢,朝身前的人迅速開了一槍,正中脖頸,之后扭身解決了躺在地上哀嚎的人,鮮血四濺的同時,陳遠星聽到了兩道槍聲,一道黑影也隨之從后面閃來,擋在身前,而這一切的事都在一瞬發(fā)生。 在陳遠星出手的一瞬,伊登就猛地朝前沖去,它的目標不是擋在陳遠星面前的人,而是在車尾已經(jīng)一臉懵神,卻下意識舉起槍的家伙。 男人忽然變成了巨大怪物,它的腹部有兩個開始冒血的瘡口,正是剛剛那兩槍的結(jié)果。 高建軍嚇軟了腿,哆嗦著身子,怪物鮮紅的大眼死死盯著他,冒出的寒光讓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到了鬼門關(guān)口,那兩槍似乎對它沒什么作用,高建軍看著它舉起利爪,腦海已經(jīng)一片空白。 忽地怪物身旁走出了那個男人,高建軍只見他把手貼在怪物身上,張口說了幾句,怪物佝僂著身子,低著頭靜聽,最后放下了手,但下一秒,他就見男人舉起了槍,一聲巨響后劇痛來襲,視線瞬間陷入黑暗。 最后一個人在車上看完全程,慌亂爬到駕駛位上,正準備開車逃離,輪胎就被伊登扎爆,毫不費力的把他從車上拖下來。 利爪嵌入他的大腿,幾乎把整條腿撕裂,他瘋狂尖叫哭喊著掙扎,最后被陳遠星用槍柄一下砸暈過去。 伊登變回了人形,腹部在不斷冒出鮮血。 陳遠星把槍丟在一邊,摸著伊登傷口的手抖得厲害,他用衣服把傷口包住,讓伊登先帶著曾路和懵神的小孩回了家,他則留下處理叁人的尸體,從他們車上找到繩子把昏迷的人綁住。 馮烏看到伊登的傷口嚇了一跳,卻被伊登趕去照顧孩子。 伊登跑回去幫忙了,就沒把傷口當一回事,陳遠星強硬的把它摁在一旁,最后才讓它拉著四個人回家。 陳遠星急匆匆的帶伊登上樓,讓它躺下,拿來醫(yī)療器具,低聲說了一句;“忍著點疼?!?/br> 之后戴上手套給刀消毒,準備好后,陳遠星握著刀劃開皮rou,悶聲不語開始挑子彈。 在此期間,伊登皺著眉,盯著陳遠星額角的傷口看。 等陳遠星給他包扎完,伊登掏出不知道哪來的創(chuàng)口貼,給他貼了上去。 陳遠星手上都是血,他沒說話,只是在伊登臉頰親了一口以示感謝。 最后一個人沒昏迷多久就慢慢清醒,見自己跟同伴的尸體綁在一起,嚇得滿臉驚恐發(fā)出怪喊,奮力掙扎著試圖掙脫綁住他的繩索。 陳遠星沒讓伊登下來,洗了洗手便走到那男人身前,他只問了一句,那男人就嚇得全盤托出。 那日在聽到他們家有很多物資后,他們靠搶來的東西休息了今天,順勢對他們的行蹤調(diào)查了一番,確定沒什么危險性,今天看到有好時機,就找準時機出手,卻想不到除了他全都喪命。 一個是開槍毫不猶豫的跛子,還有一個能變成人的怪物,他總算是知道為什么這里沒人敢搶他們的東西了。 但現(xiàn)在后悔儼然已經(jīng)遲了,陳遠星知道了所有事,想到伊登為此而受傷,怒火在胸腔蔓延,幾乎要壓抑不住。 他找來膠帶,不顧男人的求饒,徑直給他封了嘴巴。 他算好今天出巡的小隊回歸時間,準備這些人都帶上,一起過去。 * 一個小隊大概10個人,吳志超剛跟隊里的人回來,就見回去的路口堵了一堆人。 在這邊定居的人慢慢變多,他估計也有小一百了,組隊抱團都是自由選擇,大都選擇認識的人,算是一個很散漫的狀態(tài),但也會跟其他小隊的人交互,也認識了一些人。 吳志超踮起腳只能看到前面空了一大片,他只能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問道:“怎么都不走了?” 那人回頭看他,面色不是很好看:“你可終于回來了。” 緊接著他大喊一句:“所有小隊都到了!” 前面的人都一齊回頭,視線齊刷刷落在他們身上,看得他們莫名發(fā)虛。 緊接著他們騰出了位置,讓他們能看到前面的情況。 當他們看到眼前一幕,心臟不由得咯噔一跳。 平日見不到的跛腳男人嘴里叼著煙,身上穿著干裂血跡的衣服,經(jīng)常外出清理變異者的男人則面色蒼白,也不知是不是刻意的,露出腹部帶血的繃帶,儼然一副受到襲擊的模樣。 而在他們腳下,有叁個沒任何反應(yīng)的人,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昏了,還有一個全身被綁的死死的,但身體在不斷扭動掙扎,嘴也被膠帶纏住,只能發(fā)出嗚嗚聲音。 那男人一看到他們就跟發(fā)瘋了似的,眼睛瞪得他們幾乎要裂開。 他們被嚇得退后了幾步,不敢再抬頭看跛腳男人。 他們認出來了,這是前幾天搶走他們物資的那伙人。 沒想到他們真的去襲擊了跛腳男人,結(jié)果自己反被殺。 人都到了,陳遠星便吐掉嘴里沒點的煙,活動了下身子,叫伊登把尸體一個個擺開。 它的傷口都已經(jīng)恢復了,現(xiàn)在就做個樣子。 他站在尸體上方,彎身抓住第一人的頭發(fā),抬起那人的頭,赫然是高建軍的臉。 他臉上全是血,眼睛瞪得極大,額頭有一個炸開的窟窿,血rou模糊的模樣看的讓他們極為反胃,一個個扭頭不敢看向這邊,陳遠星抬頭看他們,問道:“這個人認識嗎?” 現(xiàn)場一片寂靜,沒人敢動一下。 “不認識?那就下一個?!标愡h星也不介意,依次詢問了后兩具尸體,但都沒人回應(yīng)。 他扛著槍,有些頭痛的抓了抓頭發(fā):“那真是奇怪了,”他踩住被綁住的男人的臉:“那這個人呢,有人認識嗎?” 還是沒人說話。 陳遠星嘆了口氣,把扛著的槍拿在手中,槍身很長,能讓他夠到躺在地上的尸體,他用槍口點了點男人的額頭:“你這家伙,是不是騙我啊,不是說有人故意泄露了我的信息嗎?” 被綁住的男人死死盯著漆黑槍管,發(fā)出嗚嗚的急促聲音,瘋狂搖頭,用力把頭頂向吳志超的方向,叫吳志超那一小隊的心臟提到了嗓心眼。 陳遠星卻用力在他頭上踩了幾下,踩的男人頭昏腦脹,他的腳最后停在男人的嘴上:“別亂動,我要問你話了?!?/br> 他把槍口頂在男人肩膀:“為什么要來我們這里?” 男人嘴巴被膠帶封住,又被踩著嘴,根本說不出話。 “不回答?”陳遠星皺起眉頭,他拉開槍栓,“給你3秒,3,2,1?!?/br> 話音剛落,嘣的一聲,沉悶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抖了下身體。 男人身體幾乎瞬間彈起,肩膀瞬間涌出血液,他臉色漲紅,目眥盡裂,喉嚨發(fā)出沉悶嘶吼。 陳遠星面不改色,把槍口移到另一邊肩膀:“不想回答那就下一個,為什么要搶我們的東西?” 男人痛的身體痙攣,眼淚鼻涕橫流,看著陳遠星的目光帶著求饒。 陳遠星不為所動,等了幾秒后,嘆了口氣,扣動扳機,又是一聲悶響。 男人的雙腿在地上不斷扭動,上身卻被死死踩住,他已經(jīng)痛到有些失去意識,guntang的槍口開始移動,最后停到他的上臂,緊接著又是新的問題。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一場活生生的殺雞儆猴,這是警告,也是威懾。 吳志超沒敢看那血腥一幕,每次槍聲響起,都叫他雙腿發(fā)抖,他瞥見向高建軍泄露信息的瘦弱男人,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渾身顫抖的癱坐在地。 他在心里狂罵這個鼠目寸光的蠢貨,恨不得把正被虐待的男人換成這個家伙。 提問時間沒過多久就結(jié)束了,畢竟人已經(jīng)死了,問問題已經(jīng)毫無異議。 陳遠星的褲腳上都濺到了不少血,他遺憾的直起身:“真是一個嘴硬的人,居然什么都不肯說?!?/br> 他把踩在尸體上的腳移開,終于是想起了他們:“我讓大家留在這里也沒有想說什么,只是感覺這事件算大事,也關(guān)乎我們的正常生活,現(xiàn)在的情況本來就不容易,放縱這種惡棍只會讓我們添堵,你們覺得呢?” 陳遠星對他們攤了攤手:“這個地方,是我愛人一點一點清理變異者,日積月累才創(chuàng)造出的安全地帶,我容許你們在這生活,是因為我們同為人類,但也請別忘了,只要我想,你們?nèi)嫉脻L,你們的命對我來說并不重要,也完全不值得我在意,只要不惹到我頭上,我也就懶得理你們,但你們好像有點太理所當然了?真讓我失望了?!?/br> 他的話像錘子,一下一下砸著他們的心臟,有羞愧,有不滿,有明白,有憤怒,但在絕對武力的震懾下,沒一個人敢表達自己的想法。 “所以,折騰到現(xiàn)在,我也挺累的,”陳遠星沒忍住,拿出了一根煙,卻被旁邊宛如站樁的伊登手疾眼快的拿走,他無奈的咂了咂舌,感受嘴唇上那一絲苦澀。 “是誰透露的,自己出來?!?/br> 瘦弱男人感覺后脊一涼,他抖著腿,感覺視線全變成了細針,刺在身上,無處可躲。 他腦海一片混沌,循環(huán)播放著那四人的慘狀,也不知是自己出來的,還是被推出來的了。 陳遠星看著他:“我記得你?!?/br> 男人滿臉驚恐的咬著手指,雙腿顫抖無力的跪坐在地,陳遠星舉起槍,拉起槍栓:“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現(xiàn)在死在這,要么現(xiàn)在就給我滾?!?/br> 陳遠星完全沒給他留活路,男人無助的向小隊看去,每個人都恨不得跟他撇清關(guān)系,心里對陳遠星又憎恨又后悔,還有這些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家伙。 陳遠星沒給他時間選擇,警告性的催促,最后他只能匆匆選了后面的選項。 他被趕了出來,身上除了一把斧頭,就什么都沒了。 把男人趕走后,陳遠星讓伊登把尸體都捆起來,吊在街道上的廣告牌上。 “我希望這些人能起到警示作用,我不會阻止新成員的加入,但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傳達我們這片區(qū)域和平的思想,謝謝大家的幫忙?!?/br> 他彬彬有禮的講著訴求,仿佛這一片血地和尸體都與他毫無干系,冷漠到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