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這讓她在考慮問題的時候更簡單、更直接,一是一,二是二,不會想到負面,更沒有那么叛逆。不管她現(xiàn)在嘴上再怎么抱怨周mama給她的壓力,但她的神情語調(diào),仍是那個被寵愛的小朋友。 看著她嘴上吃得油乎乎的,時夏不禁莞爾,低頭抽了紙巾給她擦嘴,溫柔道:“齊齊,我覺得你長大了。” 以前在學(xué)校的時候,周思齊的心思里裝著世間萬物,就是沒有學(xué)習(xí)。 現(xiàn)在不在那個束縛的環(huán)境了,她主動說起的反而都是學(xué)習(xí)。 她現(xiàn)在能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么,能力在哪,相比之前,已經(jīng)是個很大的進步了。 但周思齊似乎并不開心這種成長,她撇撇嘴,還是皺著眉頭:“時夏,我真羨慕你,直接被G大錄取,高考都不用參加了。我現(xiàn)在每天看著教室后面的倒計時,都有種即將上刑場的窒息感。那根本不是高考倒計時,分明就是砍頭倒計時!” 時夏被她的夸張逗笑了,“哪有這么嚴(yán)重?!?/br> 周思齊搖頭,“不,你不懂。你已經(jīng)是天之驕女、傳奇學(xué)霸了,不會懂我們這種學(xué)渣心里有多難熬?!?/br> 時夏沒有說學(xué)霸也不是一天練成的,說了也只會讓周思齊認為她是不知人間疾苦。她給周思齊夾了多多的菜,讓她吃好吃飽,這樣才有力氣繼續(xù)回去學(xué)習(xí)。 “欸對了,你最近跟遲讓有聯(lián)系嗎?”周思齊吃著,突然問。 上個月問過周思齊月考的事情后,周思齊知道時夏要提前去N城了,直接默認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 可事實上,時夏和遲讓并沒有真正地確定過什么關(guān)系。 時夏垂下眼睫,眸光不自然地閃了閃,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他怎么了嗎?” 說起這個,周思齊立刻來了精神,“我不是跟你說上次月考挺難的嗎,你猜怎么著?那次月考,我們班第一名竟然是遲讓欸!” 時夏一頓,“真的嗎。” “當(dāng)然??!他前幾次考試要么缺考要么睡覺,成績一直唏哩呼嚕的,這次竟然直接考了個第一,好多人都懷疑他是作弊了,但我不這么覺得。我覺得他就是深藏不露,你說是不是?”周思齊說著,向時夏求認同,哪知道她正走神,“時夏、時夏?” 時夏回過神,“嗯?” 周思齊噘著嘴,“你想什么呢,怎么我跟你說遲讓的事情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不關(guān)心的樣子?難不成……”難不成分手了就徹底絕情了? 她后半句話沒說出口,因為她覺得時夏應(yīng)該不是這么無情的人。 時夏振了振精神,抱歉道:“最近有點累,沒休息好。不好意思啊,你繼續(xù)說?!?/br> 周思齊半信半疑的,到底還是心思單純,嘟囔了兩句什么,又接著道:“遲讓考了第一,老楊喜得跟什么似的。老實說,我覺得你以前考第一她都沒那么高興。汪洋悄悄跟我說,遲讓家里后臺很硬,這回成績突飛猛進,一高興,直接捐了一筆錢到學(xué)校,老楊估計獎金沒少拿,所以才樂開了花。” 時夏毫不意外關(guān)于遲讓的一切,反倒對她說起汪洋更感興趣,“汪洋怎么知道這些事情?” 周思齊:“肯定是有人告訴他的唄?!?/br> “那他為什么告訴你呢?” “我問的唄?!?/br> “你們倆在一起了?” “……” 時夏的話題轉(zhuǎn)變的太突然,周思齊梗了一下。 見她臉色迅速脹紅,一副嬌羞不能言語的模樣,時夏了然地笑一笑,“看來進展很迅速?!?/br> 周思齊哐當(dāng)扔下筷子,“時夏、你別胡說!” 她惱羞成怒了,時夏識相地豎起食指在嘴巴前打個叉,周思齊這才跟漏了氣的氣球一樣癱回椅子里。 時夏見狀不由搖頭失笑,“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戀愛調(diào)劑生活,一切以學(xué)業(yè)為主?!?/br> 說到這個,周思齊嘴巴翹得更高了,“你怎么跟我媽一樣?!?/br> 時夏喝了口飲料,“怕你抓不住重點呀?!?/br> 周思齊哼了一聲,“憑什么戀愛就不能是重點?!?/br> “如果你有把握跟這個人走到最后,那他也可以是重點?!鳖D了頓,時夏補充,“但我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知識和金錢,才是能陪你最長久的東西。” 周思齊有些不屑她的老氣橫秋,“所以你是因為覺得遲讓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才選擇跟他分手的嗎?” 這是她今天晚上第五次提起遲讓。 時夏表情微斂,還未說話,周思齊重重地將雙手往桌子上一放。 “時夏,我怎么覺得你變得有點冷血了呢?遲讓要出國了你知道嗎?” 時夏一怔,眼睫顫了顫,“你怎么知道的?” “他家里來給他辦手續(xù)的時候好多人都看見了,我以為你還不知道,所以想來告訴你……你早就知道了?”周思齊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難怪你今晚都怪怪的,我說遲讓的時候,你都沒在聽?!?/br> 正是吃飯的時間,餐廳里燈光溫暖,氣氛熱烈。 下午才下過雪,窗外的街道上積雪被路燈也染上了溫柔的暖色。 從餐廳里望出去,寒冷全都被隔絕在外,眼里、身邊只余暖意。 時夏垂眸盯著指甲上斷裂的突兀凹陷,周思齊已經(jīng)從不滿她的冷淡變成了義憤填膺。 “我就說你之前怎么說要提前一個人去N城呢,原來是遲讓也打著離開的注意了。這人可真不靠譜!起初他讓我?guī)退C軐δ阋灰婄娗榈臅r候,我還以為他是真喜歡上你了,為你名聲著想呢,現(xiàn)在看來,他估計就是逗我玩而已。虧我之前還一直幫他說好話呢!早知道他是這種不負責(zé)任的人,我打死都不會同意你跟他談戀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