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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怎么回事?” 柯靖墨在另一間化妝室?guī)兔?,聽到走廊有人故意找茬后連忙出來救場。 說完,他徑直站到秦秋意身邊,充當起□□的角色。 秦秋意將前因后果向柯靖墨解釋了一通,柯靖墨聽完瞳色愈發(fā)黑沉,仿佛波濤洶涌的深海,帶著將人溺斃其中的狠厲,那鋒利凜冽的五官也在不經(jīng)意間裹挾上一股冷氣直逼喬伊的頭面。 喬伊面對撲面而來的強大且凌厲氣勢,不自覺地后退一步,被震懾到幾乎失去語言能力,嘴巴來回張合幾次,最后依然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太可怕了,這種可怕的氣勢和氣場,他只在盛怒的大BOSS身上體會過,到現(xiàn)在仍是心有余悸。 柯靖墨拉扯了一下襯衫的衣領,領子處直接拉扯出脖頸不羈的線條,看上去正醞釀著什么蓬勃強大的力量,沖淡了他以往的冷峻優(yōu)雅,像是一只蟄伏而伺機行動的猛獸。 他上前一步,擋在秦秋意身前,雙手指節(jié)被捏到噼里啪啦直響:“想找我女朋友的麻煩,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你們兩個,”喬伊嚇到慌不迭地連退兩步,右腳絆住左腳險些摔倒,即使狼狽到?jīng)]眼看,他依舊不忘放狠話,“你們兩個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柯靖墨聞言,眉頭緊蹙在一起,舉起拳頭作勢要揍人,喬伊見狀害怕得連滾帶爬地直接跑開了,生怕再多留一秒就會挨打。 喬伊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哪里受得住別人的拳頭。 “好了,攔路的人走了,你們趕緊準備上臺。”柯靖墨抬起手腕掃了一眼手表,距離她們開場只剩下兩分鐘,外面的準備音樂已經(jīng)響了起來。 自家小女友對巴黎時裝周有多重視,柯靖墨了解得很清楚,為了制作模特們身上的衣服,她這一個月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天天熬夜刺繡、打板、修改。 有時約會到一半時,會突然靈光一閃地趕回去重畫設計稿,甚至還會時不時地放他鴿子,讓他猶如被拋棄一樣怨念載道的。 不過,每當看到秦秋意眼中灼灼的神采,和追逐夢想的拼勁兒,柯靖墨只會袒露出寬廣的胸膛在背后默默支持她。 陪秦秋意來參加巴黎時裝周,也是因為柯靖墨擔心她會廢寢忘食地修改服裝細節(jié),把身體累垮,所以跟過來就近照顧她。 走廊深處忽然竄進一股微風,打著旋兒掠過秦秋意的發(fā)間,調(diào)皮地把她額前的一縷頭發(fā)吹亂,發(fā)尾偶爾撫上那兩個淡淡的黑眼圈上,叫柯靖墨心疼不已。 模特們?yōu)閮扇肆粝陋毺幍目臻g,秦秋意卻沒有心思談些兒女情長,直到柯靖墨掬起那縷發(fā)絲輕輕吻了一下。 心跳倏地停跳一拍,秦秋意紅著臉頰拍掉他的手,將散落的長發(fā)撩到耳后固定住,“你干什么?這里還有一堆人看著呢?!?/br> 柯靖墨薄唇微揚:“放心,不會有人注意到的?!彼纳硇胃呖⊥Π?,背身擋在秦秋意身前時,能夠完全把她的身影罩住,形成一個視覺死角。其他人自然注意不到兩人的舉動。 “再說,看到了又怎么樣,我又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彼袅颂裘?,不知死活地補充道。 只是親了親頭發(fā)……確實不算出格。 秦秋意抿緊嘴唇,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過表情依舊有些一言難盡,顯然是在防著柯靖墨繼續(xù)做出什么“不出格”的事。 好在柯靖墨不是說話辦事不分場合的人,他主動跟在秦秋意身后幫忙,和紡織廠原來模特隊的形體老師溫愉一起負責男模特們的穿搭和造型,秦秋意則和另外兩個助理負責女模特的部分。 會展主辦方為秦秋意安排的展出時間不太好,很多人在看完上一場秀后出去吃午飯散步,只有為數(shù)不算太多的人趕回來看下午一點半這場走秀。 再加上時尚買手和記者們從拿到的秀展表上看到這場是一個從沒聽說過的服裝設計師和品牌的展覽,而且還出自在他們印象中窮困落后的華國,一下子就失去了觀展的興趣,因此,臺下的觀眾相較于其它秀場愈發(fā)稀少。 “華國的人連吃飯都吃不飽,他們能懂什么時尚?” “是啊,我前幾年跟總編去華國做過采訪,那里的人連件好衣服都沒有,大補丁摞小補丁的,窮酸死了?” “他們要是能懂時尚,那老鼠披層皮就是超模了!真不知道主辦方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讓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混進來,簡直是拉低咱們的格調(diào)?!?/br> “華國人和華國品牌不要來玷污‘時尚’兩個字!” 聽著臺下人的議論和對秦秋意的厭惡,喬伊和金斯利安不禁相視一笑,眉目間俱是驕矜的得意,別人越是貶低秦秋意,他們越是滿意。 不多時,嚴向鳳做為開場模特從后面緩緩走到臺前,原本議論紛紛的眾人宛如被遏制住咽喉一般瞬間失聲,只剩下一雙雙眼睛隨著模特的步伐移動,看上去莫名增添了幾分喜感。 秦秋意為這套服飾命名為“春華芳菲”,每件服裝上都有大小不一錯落有致的刺繡,有的是粉色的桃花,有的是雪白的梨瓣,還有玉蘭、迎春、山茶等等春花。 這些或溫婉可人或熱烈奔放的花朵被秦秋意用高超的華國傳統(tǒng)刺繡手法一一點綴在衣服上,花朵栩栩如生,成為美麗無比的點睛之筆,帶給別人強烈的視覺體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