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萵筍碧青碧青的,在盤子里就能聞到味道,是姜玖琢不喜歡的味道。 不過她還是默默低頭,小雞啄米似的咬了一口,唇角溢開了一個淺淺的笑。 好丑全在情義之間,突然覺得嘴里的萵筍也不是那么難吃。 顧易被晾在一邊,不樂意了:“陸定之,我發(fā)現(xiàn)你怎么只和這嬌嬌一個人說話?” 陸析鈺咬了口卷餅,發(fā)現(xiàn)里面有rou,咬到一半放了下來,轉(zhuǎn)頭對顧易答道:“那方才他們幾個都站在一邊,我自然要站在阿琢這一邊。” 顧易:“那我呢?” 陸析鈺:“你一個頂倆,自己一個人一邊?!?/br> 顧易:“……” 后面那些貧嘴的話被姜玖琢自動略過,她只聽見那句,和她站在一邊。 后知后覺地,把那塊蘆筍都吃了下去。 她木然地望著空了的筷子,又看了看陸析鈺夾了半天的素菜,猶豫了一下,起身夾了個雞腿,放進了陸析鈺碗里。 陸析鈺和顧易一下子都不說話了。 沉默半晌,還是顧易不要命地在姜玖琢炯炯的目光下夾走了那個雞腿:“誒,你不用跟他客氣,他不吃rou。” 陸析鈺攔慢了一步,雞腿已經(jīng)進到了顧易嘴里。 他冷笑:“你今天吃第二個雞腿了,餓死鬼投胎嗎?” 姜玖琢眼睫撲閃,很是可惜,多好的一塊rou,早知道他不吃她就自己吃了。 不吃葷食,怪不得身板單薄成這樣,還容易生病。 她有些氣餒地坐下,對上陸析鈺的眼,便對他比劃:堂堂世子怎么還挑食。 受著這句責備話,陸析鈺也沒說什么,反而放下筷子,輕飄飄地問道:“阿琢,你在關(guān)心我嗎?” 臉皮這個東西,姜玖琢覺得陸析鈺這人大概有一千層,怎么都磨不薄不說,還能一天比一天厚。 這要是能分給自己幾層,她也不至于每次都被鬧得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 還好還裝了個啞巴。 姜玖琢不動如山,強裝鎮(zhèn)定地移開眼,否定地搖搖手。 顧易這種時候最樂呵:“陸世子,吃癟了吧,人小啞巴根本懶得理你?!?/br> 姜玖琢給陸析鈺留了點面子,沒有坑人地點頭。 只是見他太瘦弱,順道一提罷了,什么關(guān)心……沒有沒有,沒有的事。 可陸析鈺卻搖著他那把走到哪帶到哪的折扇,低下頭去仔細端詳她的表情。 半晌,他說道:“阿琢,你該不是臉紅了?明明就是被我說中了啊。” 被冷不丁戳穿,姜玖琢的臉頓時更加紅了。 陸析鈺還在盯著她看,像要把她那層薄薄的臉皮看破似的。 “我們阿琢這是害羞了。”陸析鈺笑道。 “真的假的!”顧易一聽更來勁了,推了推陸析鈺要看,“你就亂說吧,你讓我看看。” 自己容易臉紅,姜玖琢也是知道的,她用手背貼貼自己發(fā)燙的臉,整個人不自在起來。 姜玖琢覺得再不讓陸析鈺閉嘴,就要被調(diào)笑得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她惱羞成怒地拿起靠在椅子邊的劍。 手都握在劍柄上要□□了,陸析鈺卻被顧易推得猛然咳嗽了兩聲。 姜玖琢和顧易皆是一愣。 陸析鈺咳得不行,還沒忘虛弱地抬起扇柄,壓下她的手:“阿琢,這么兇做什么?我是病人,你讓讓我?!?/br> 姜玖琢一口氣沒提上來,又壓了下去。 顧易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去游移,安分地回到了原位,就是臉有點綠。 像是憋笑憋的。 姜玖琢眼睛在擺的菜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個水煮雞蛋上,于是她松開劍,默默在里面挑了個最大的。 往桌上一丟,便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未剝殼的雞蛋圓滾滾的,一個沒待住,滑溜地一路滾了起來。 陸析鈺瞟了一眼姜玖琢的背影,眉尾一挑,抬手接住從桌沿處落下來的雞蛋,看向顧易。 “病人,這回我懂了,”顧易缺德地喚道,再也忍不住笑,“人家是讓你吃完飯趕緊滾蛋。” *** 和顧易一個反應(yīng)的,還有一個人。 兩日后,許傾和許寧出府了,說是要上街逛逛。其他人也不在,只剩被放了假的姜玖琢一個人在府中。 屋里,紀煙笑得眼淚都下來了:“哈哈哈哈你還給他加了個蛋???什么意思?滾蛋?” 姜玖琢回想起當時余光瞥到陸析鈺懵了的表情,這才恍然大悟:“天地良心,我只是怕他實在不想吃rou,還能吃個雞蛋補補?!?/br> 紀煙捂著肚子笑得人仰馬翻的:“你別說了,我不信,越描越黑懂不懂?” 姜玖琢氣笑了,一根手指戳了戳紀煙的腦門:“什么越描越黑,我有這么恩將仇報沒良心嗎?他好歹也是幫了我一把?!?/br> 說到這里,紀煙的好奇心又上來了:“不對啊,玖琢,你什么時候和世子關(guān)系這么好了?” 姜玖琢沉默了一會兒,神情怪異地問道:“好?” 紀煙理所當然地點頭,噘嘴道:“你這些天都和世子神神秘秘地走在一起,也不告訴我你們在做什么?!?/br> 她這點小九九,姜玖琢一下就聽明白了,前面都是鋪墊,其實是在拐彎抹角地打探自己最近和陸析鈺在干什么。陸析鈺她不認識,就只能抓著自己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