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悶倒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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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既非弱視也非弱智,得知蘇樂被別人用那樣的理由騙校,她就已經(jīng)猜到這件陰謀的全部,當(dāng)劉彤痛哭流涕地在她面前坦誠錯誤之后,唐詩就明白她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唐詩對劉彤的道歉表現(xiàn)的豁達(dá)而大度,在她看來,所謂的室友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生過客,有些事本不必認(rèn)真,認(rèn)真反而會輸。唐詩不習(xí)慣去仇恨別人,因為她認(rèn)為仇恨并不能帶給自己更大的快樂。 唐詩不想輸,在她的人生歷程中很少輸過,本身的淡泊性情使然,她很少和別人走得太近。除了蘇樂,這個曾經(jīng)帶給自己安全感的小廚子,如今的蘇樂早已不是南武rou聯(lián)廠的小廚子,唐詩卻發(fā)現(xiàn)在他身份發(fā)生變化的同時,過去能夠讓她感到的安全和踏實卻在不知不覺中離開自己遠(yuǎn)去,這不是錯覺。很多時候唐詩并不喜歡自己的理性,她寧愿自己更糊涂一些,糊涂到可以編織美夢,可以自欺欺人,她努力過,可是她仍然做不到。 昨天她選擇離去,并不是因為生蘇樂的氣,事實上她再生自己的氣,她認(rèn)為正是自己的原因才給蘇樂帶來了這場麻煩。有些事她不會說,只會默默埋在心里。她知道蘇樂一定在等著自己的電話,唐詩發(fā)現(xiàn)自己在感情上從來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她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氣,電影中的愛如潮水,死去活來,在她的身上從未發(fā)生過,她甚至感覺自己理性的有些可怕,她甚至因此而開始懷疑自己對蘇樂的感情,這到底是不是愛情?又或是她的感情表達(dá)從本質(zhì)上就缺乏激情,她才十八歲,卻感覺自己的心態(tài)像個修禪多年的老僧。 蘭蔻兒的好奇心驅(qū)使她找到了唐詩,見到唐詩之后,她馬上就明白為什么蘇樂會喜歡這個女孩·唐詩是個安靜的女孩,在她的身上充滿了靜謐之美,多數(shù)男生都喜歡文靜的女孩,這樣的女孩給人的感覺更溫柔·更體貼,更有女人的味道。 如果唐詩的美有著清晨般寧靜的詩意,那么蘭蔻兒的美就是正午的陽光,燦爛而熱烈,一動一靜的兩個女孩子存在著截然不同的反差。 唐詩望著眼前的這位不速之客,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你找我?” 蘭蔻兒點了點頭,微笑道:“你是蘇樂的女朋友?”開門見山·有時候并非是因為直爽,而是用直截了當(dāng)?shù)姆绞饺ピ囂綄Ψ降姆磻?yīng)。 唐詩猶豫了一下,望著蘭蔻兒精致美麗的面孔·她從心底生出一種自然而然的警惕,她在猜度蘭蔻兒的動機。 蘭蔻兒笑道:“我叫蘭蔻兒,是蘇樂的朋友?!?/br> 唐詩溫婉笑道:“他讓你來的?”女孩的心思都是縝密復(fù)雜的,就算是警惕,仍然可以很好的包裝收藏起來。唐詩的心機和智慧,讓人很難相信這是個年僅十八歲的女孩。 蘭蔻兒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br> “好奇什么?” 蘭蔻兒微笑道:“好奇他會愛上一個怎樣的女孩子?!?/br> 唐詩也笑了起來,她的目光投向前方的人工湖:“他那樣的人一定會招好多女孩子喜歡?!?/br> 蘭蔻兒道:“每個女孩子都會把自己的男朋友視為這世上唯一,仿佛天下所有女孩子都在惦記她的身邊人似的?!碧m蔻兒的這番話充滿了為自己洗白的含義·同時又委婉地表達(dá)了她對蘇樂的漠視。 唐詩當(dāng)然能夠聽明白她的意思,輕聲道:“他的確很優(yōu)秀?!?/br> 蘭蔻兒觀察著唐詩的表情,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驕傲·美眸之中卻蒙上了一層灰色的憂郁。 一抹浮云遮住了天空,浮云的投影遮住了她們所處的位置,陽光從湖面的另外一半露了出來·一半沐浴在陽光下,一半被遮擋在陰影中。蘭蔻兒的目光投向陽光下的湖面,波浪中跳躍的金色讓她感到溫暖而舒適。 唐詩看到的卻是光與影的分界,這個世界中存在著太多的糾結(jié)和陰暗。 蘭蔻兒道:“蘇樂病了!” 唐詩點了點頭。 蘭蔻兒又道:“他很在乎你!” 唐詩黑長的睫毛垂落下去,遮住明澈的雙眼,她的目光在瞬間黯淡了下去。 蘭蔻兒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她選擇離開。她的好奇心已經(jīng)得到了滿足·她見到了蘇樂在乎的女孩,也看出唐詩同樣在乎蘇樂。而且她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幫助了蘇樂·雖然蘇樂并不知道這件事,成人之美,做好事又何必留名。 蘭蔻兒去找唐詩的時候,蘇樂又來到了諸葛烤魚的門前,他很想再次見到諸葛運春,這個帶給他極大震撼的隱世高手。 諸葛烤魚店門緊閉,門上貼著一張紙,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兩個字——停業(yè)!一個人如果選擇隱居,一旦暴露,他就會選擇離去。 蘇樂望著諸葛烤魚的招牌,想起昨晚那場驚心動魄的爭斗,記憶中最深刻的仍然是諸葛運春隨彈出的煙蒂。那剎那間綻放的光華,如同彗星般照亮!的內(nèi)心深處,讓他心曳神搖,震撼至今。 地面已經(jīng)清掃的干干凈凈,看不出任何的打斗痕跡,蘇樂的目光從地面上抬起的時候,遇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虞霸仍然穿著一身軍服,就站在他左側(cè)不遠(yuǎn)的地方,威猛依舊,只是今天他的目光少了幾分戾氣和敵對,多了幾分平靜與溫和。 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幾乎在同時緩步向?qū)Ψ阶呷ァ?/br> 蘇樂沒有像昨天那樣選擇先下手為強,因為他沒有感受到虞霸身上的凜冽殺氣。面對武功高出自己的虞霸,蘇樂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他輕聲道:“是不是意猶未盡,我不介意陪你再練一次?!?/br> 虞霸道:“你不是我對手!” 蘇樂道:“昨天是心有旁騖,今天我可以放手一搏?!?/br> 虞霸聽到他這樣說,唇角居然浮現(xiàn)出一絲難得的笑意:“這么說,我昨天是趁人之危了?” 蘇樂道:“差不多!” 虞霸卻沒有出手的意思,目光盯著諸葛烤魚店的招牌,低聲道:“這位前輩是什么人?” 蘇樂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他會幫你?”虞霸顯然不信蘇樂的話。 蘇樂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世上有正義感的人多了去了?!?/br> 虞霸聽出他把自己放在一個反面角色的位置,低聲道:“事情我已經(jīng)查清楚了,昨天的確不怪你!” 蘇樂磚頭看了看他,有些詫異地眨了眨眼睛:“這算是向我道歉嗎?” 虞霸主動向他仲出手去:“不好意思!” 蘇樂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了過去,握住虞霸比自己大得多的手掌,虞霸的掌心粗糙,骨節(jié)粗大,這和他從小練功有著必然的聯(lián)系。 兩人握了握手,虞霸道:“我叫虞霸!” 蘇樂笑道:“知道,浴霸嘛·誰家浴室都用得到。” 虞霸呵呵笑了起來。 蘇樂想笑,沒笑出來先打了一個噴嚏,掏出紙巾擦了擦鼻子:“不好意思·昨天淋了雨,有點感冒?!?/br> 虞霸道:“還真是弱不禁風(fēng)?!?/br> 蘇樂道:“誰都有生病的時候。” 虞霸指了指一旁的原鄉(xiāng)牛rou館:“我請你喝酒!” 蘇樂原本準(zhǔn)備去找唐詩,聽到虞霸的這番話,馬上改變了念頭,雖然他和虞霸的相識過程并不愉快,可是虞霸表現(xiàn)出的英雄氣概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剛才虞霸主動致歉能夠看出,虞霸這個人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 兩人來到牛rou館,挑選了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虞霸拿起菜單,點了幾道菜,他并沒有征求蘇樂的意見·看得出這個人做事非常的果斷干脆,在選擇酒水的時候他方才詢問蘇樂道:“白酒?” 蘇樂笑道:“我酒量不成,隨便喝點吧?!?/br> 虞霸看了看酒柜·點了一瓶三斤裝的悶倒驢,熱騰騰的一大盤干切牛rou上桌,虞霸挑選了兩個玻璃杯,在其中倒上滿滿兩杯酒,向蘇樂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 蘇樂剛才洗手的功夫已經(jīng)將王福生給他的解酒丸先行服下,這倒不是他存心使詐,他的酒量頂天也就是八兩·六十多度的捫倒驢,這種烈酒只怕他對付不到半斤·虞霸這體格一看就是千杯不醉的海量。蘇樂沒想跟他拼酒,可也不想在酒桌上失了場面,武功比不過人家,酒量再比不過,豈不是落人笑柄。更何況今天喝得是悶倒驢,如果被喝趴下,豈不就成了拉磨的那頭驢?這臉面說什么都得要。 虞霸和蘇樂碰了碰酒杯,一仰脖將那杯酒灌了下去,然后夾了一大塊熟牛rou塞入嘴中,大碗喝酒,大塊吃rou,虞霸的身上充滿了西北漢子的彪悍之氣。 蘇樂卻知道他是申海常務(wù)副市長虞千秋的兒子,家在江南,何以身上沒有半分江南婉約之氣?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弟弟虞龍,那小子倒是像個土生土長的江南人。 蘇樂也喝干了那杯酒,口感雖然辣了一些,不過有解酒丸墊底,蘇樂自然沒有后顧之憂,搶先拿過酒瓶給空杯滿上,微笑道:“你是申海本地人?”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