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島隨軍養(yǎng)娃 第49節(jié)
她伸出手,試探著的撓了撓建安的咯吱窩。 這孩子怕癢,雖然還是一臉的難過,但他這會兒心情已經(jīng)沒那么沉重了,在撇嘴,“是我媽,原來的媽說的。我爸剛走的時候她老是在家里罵,說姓宋的不是好東西,為了當(dāng)中隊(duì)長,故意讓我爸引開對岸的人,自己活下來,我爸沒活下來?!?/br> “她從哪里知道的?是只念叨了一次,還是每天都在罵?”姜玉華連忙問。 建安眼睛向上看,在回憶,“我不知道她從哪知道的,但每天都在罵,也沒罵多長時間,過了幾天她就把我們?nèi)咏o鄉(xiāng)下的親戚,自己嫁人了。” 姜玉華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跟你保證,他不是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是故意讓你爸引開的,要不這樣,我們今天晚上問問,事情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就算真的做了,看見我在旁邊,也不會說真話的?!苯ò惨е秸f。 “那今天晚上我給你們洗腳,我不關(guān)門,到時候你跑出來自己聽,對我,他不會說謊的?!苯袢A摸著這孩子的腦袋,斬釘截鐵的說,“但我們也不能騙他,等知道了真相,咱們就出來,好不好?” 平時只要宋修見在家,給幾個孩子洗腳,監(jiān)督他們上床睡覺一直就是他的活兒。 而且他很細(xì)心的,給幾個孩子蓋好了被子,確定他們呼吸平穩(wěn)了才會離開,臨走之前還要關(guān)上門。 要是哪個孩子醒了,開了門,咔噠一聲,他立刻就能聽見。 至于丁大哥去世的真相,姜玉華雖說不知道真實(shí)情況,但她可以肯定二哥不會這么做。 所以這父子倆隔著兩輩子的誤會,今天晚上要解開了? 到了晚上,宋修見是在快要響熄燈號的時候回家的,進(jìn)門就往廚房走。 “玉華,家里還有飯菜嗎?”進(jìn)了廚房,看見姜玉華在洗碗,順手就接了過來繼續(xù)洗著。 姜玉華說,“有,鍋里有回鍋rou,還有米飯,我給你熱熱?” “不用,我自己來?!?/br> 熱飯這事兒還不簡單嗎?篦子往鍋里一放,下面倒點(diǎn)水,燒熱了以后騰一騰就能吃,這事兒宋修見干的很熟練。 姜玉華于是擦著手,就跟建安使了個眼色,“那這樣吧,今天我來看著他們洗臉洗腳,看著他們上床?” 兩個大鍋之間的小鍋?zhàn)永镉幸淮箦伒臒崴?,先兌成溫?zé)岬?,看著他們把小?nèi)褲給換下來,然后再在大盆子里洗腳。 洗完腳,平安和安安各自上了自己的床,這就睡著了,但建安有姜玉華放水,一直沒有脫衣服,也沒有脫襪子,悄悄的在等著呢。 姜玉華出了小臥室的門,正好碰上宋修見回房間。 “他們都睡了?”宋修見說。 “嗯,都睡了,二哥你先進(jìn)來,我有點(diǎn)事情問你?!苯袢A一把把他拉進(jìn)了房間,開門見山的問,“你得告訴我,當(dāng)時丁大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事了?” 宋修見正在脫衣服,聞言立刻回頭,皺著眉,“你是不是聽見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或者,有人在你面前說什么了?” 姜玉華猶豫了一下,“你先回答我,我也告訴你?!?/br> 要說之前,關(guān)于工作上的事情宋修見一個字都不會在家里透露。 但現(xiàn)在不一樣,玉華已經(jīng)洗刷了嫌疑,這話說說,讓她提高警惕,注意身邊的人,也是上面的意思。 看丈夫一副要說正事兒的樣子,姜玉華立刻坐直了身體,還在猶豫要不要讓建安回去。 但往門口一看,這小家伙的小腦袋,已經(jīng)湊到門邊了,他也迫切的想知道父親死亡的真相呢。 宋修見已經(jīng)開始說了,“那時候我跟丁大哥一起執(zhí)行保密任務(wù),我們的行蹤是不能跟任何人透露的,但是完成任務(wù),即將降落的時候,對岸的人追上來了,而且還準(zhǔn)備攻擊我們,丁大哥主動說他引開對岸的人,讓我回來?!?/br> “這不太對吧,既然任務(wù)保密 ,他們是怎么知道你們的行蹤?”姜玉華抓住話頭,追問說,“我怎么覺得這像是情報泄露,對岸提前知道你們幾點(diǎn)出發(fā),又提前追蹤到了你們,故意設(shè)計(jì)的?” 飛行員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非常難培養(yǎng)的,據(jù)說培養(yǎng)一個成熟的飛行員,所要用到的黃金,壘起來比他們還要高。 丁大哥的犧牲,對于各種意義上來說都都是很大的損失。 這個問題姜玉華都能看明白,部隊(duì)當(dāng)然早就知道了,宋修見點(diǎn)頭,表情一寒,“我們已經(jīng)查到,當(dāng)時情報是泄露了,這段時間一直在找泄露情報的究竟是誰?!?/br> “所以,前段時間滿島的排查,就是在排查那個人?”姜玉華又問。 宋修見點(diǎn)頭,“你是從哪里知道的這個消息?誰在你面前說的?” 他反應(yīng)很快,立刻就在懷疑是不是有人想瓦解玉華對他的信任。 “嗯……這事兒我得跟你坦白,建安,進(jìn)來吧?!苯袢A朝著門外喊了一聲。 門刷的一把開了,建安兩眼通紅,眼淚不住的往下流著,一邊擦一邊流。 “是我問了建安,他說,他的親生母親當(dāng)年一直在孩子們面前說,是你想要當(dāng)中隊(duì)長,所以故意讓丁大哥引開對岸的人,你親自解釋吧?!苯袢A就說。 宋修見臉色更難看,為了自己的個人前途出賣隊(duì)友,這個罪名對他簡直是侮辱。 但現(xiàn)在不需要再解釋,因?yàn)榻ò惨呀?jīng)完全知道真相了。 或許他一時半會的,不會相信宋修見的說辭,但是前兩天島上的那場排查,孩子是看在眼里的。 部隊(duì)一旦開始行動,那就是掌握了證據(jù)。 “叔,對不起?!苯ò踩嘀劬?,還在忍著不哭。 他之前從來不會管宋修見叫爸,當(dāng)然,也沒正眼看過,但現(xiàn)在他叫叔。 宋修見深吸了口氣,伸出手,在孩子肩膀上拍了拍,這是無聲的安慰。 “剛才聽見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也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要是剛才站在外面的是平安,我就讓他回房間,但因?yàn)槭悄?,我知道你不會出去跟人說?!彼涡抟娪终f。 所以,他早就知道孩子在門口,也是想借著這個機(jī)會,給孩子解開心結(jié)? 姜玉華松了口氣,心里感慨萬千。 就這么一個坐下來好好談?wù)劸湍苷f明白的事情,但這倆人上輩子愣是帶著誤會過了那么多年。 要是這輩子沒有她,是不是還得再誤會幾十年? 這事兒啊,總算過去了。 但在宋修見這兒,事情才剛剛開始。 “玉華,我還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們倆,據(jù)組織調(diào)查,那場泄露事情,原本針對的人是我。”宋修見又說,“我們猜測,那個人也許還會再采取行動,不管有沒有,你們這段時間就不要出島了,在島上是絕對安全,出去以后難說?!?/br> 這海島上的人都是通過了政審,可以說十八輩兒祖宗都給翻過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但出去以后魚龍混雜,遇到誰很難說。 宋修見是擔(dān)心,有人想沖著自己來,會連累了玉華和孩子。 姜玉華的心就又緊了起來,“那你沒事吧?我能干點(diǎn)啥?要不要我在島上暗暗的打聽?” “不,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為了自己的安全,就裝不知道?!彼涡抟娏⒖陶f,“要是想幫我,你跟建安按兵不動,要是有人跟你們打聽什么事情,就告訴我?!?/br> 姜玉華還沒說話,建安已經(jīng)捏著拳頭點(diǎn)頭了,“好,我給你當(dāng)眼線,叔,你早點(diǎn)找到那個人,給我爸報仇?!?/br> “我會的。” 建安伸出拳頭,宋修見也伸出拳頭,一大一小,拳頭就對到了一起。 但姜玉華不再看他們了,自己渾渾噩噩的上了床,掀開被子躺進(jìn)去,默默的在流眼淚。 “你先回去睡覺,不要再起來了?!彼涡抟姲呀ò菜偷搅诵∨P室,親眼看他睡進(jìn)了被窩,這就準(zhǔn)備回去。 但建安刷的睜開眼睛,又說,“叔,我爸走了,你不會走吧?” “不會?!?/br> 得到這句承諾,建安就能安安心心的閉上眼睛,睡覺了。 宋修見給他關(guān)上門,回到房間就看見床上拱起了個小山,那里面還在一抖一抖的。 嗯,哄完孩子還得哄妻子,中隊(duì)長莫名覺得自己像個哄孩子的。 走到床邊坐下,掀開被子,玉華也淚流滿面。 “怎么了?我一直在島上,而且部隊(duì)提高了警惕,不會出事的。”撫摸著玉華的肩膀,他說。 就現(xiàn)在來說,不管是宋修見或者是部隊(duì),他們都傾向于,這個人是被對岸買通,是沖著公來的。 針對宋修見,讓一個飛行員受傷,這是極大的損失。 但姜玉華現(xiàn)在才知道,那個人就是沖著宋修見本人。 因?yàn)樯陷呑拥阶哉埻宋?,他都沒有再出過任何危險,直到跟姜玉華結(jié)婚之后,在去接她下班的時候出了一場車禍,直接送了命。 發(fā)生車禍的時候姜玉華還不在場,后來她四處打聽,據(jù)說是一輛卡車突然失控了,直接朝著丈夫撞過去。 她也以為是意外,但現(xiàn)在看來不是,這個人蟄伏在宋修見身邊,就等著讓他送命。 睜開眼睛,捧著丈夫的臉,親了一口,姜玉華輕聲說,“可以試著往私仇方面調(diào)查,看看島上有沒有人跟你結(jié)過仇?!?/br> 現(xiàn)在姜玉華也不能肯定,所以只能提建議。 宋修見立刻反應(yīng)過來,“是不是上輩子也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你有線索嗎?” “沒有,我只能猜測,這個人跟你有仇?!苯袢A沒有再提這件事情了,那場車禍對她來說是場噩夢。 但這個提示對找到兇手,還真的沒什么幫助。 因?yàn)樗涡抟姀男〉酱笮愿窭浔?,也不跟人多交談,能結(jié)啥仇? 這件事兒暫且不談,宋修見記在心里了,他還有件事得跟玉華商量商量。 從床頭柜里那出之前被小紅兵搜到的物理筆記,翻了翻,就遞給姜玉華了。 “怎么了二哥,這個本子是要燒掉嗎?”姜玉華鉆出被窩,心情終于平靜下來了。 “不是,這本子的署名你看見了嗎?魏國群?!彼涡抟娭钢咀诱f,挺為難的,“這是我原來的老師,不是他,我考不上大學(xué),現(xiàn)在魏教授被下放了,我聽說在牛棚里過的很不好,咱們能不能想個辦法,幫一把?” 實(shí)際上宋修見之前也一直在幫,津貼會分一小部分寄過去,但部隊(duì)發(fā)的奶粉,雞鴨魚rou這些東西,是不可能送得出海島的。 他又聽說老師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好,妻離子散不說,還帶著一個小孫子自己住牛棚。 眼看要到夏天,這牛棚的味道不得熏死人? “是你的老師?被□□的時候我正好看見過,買了這些本子,咱家還有一麻袋呢。”姜玉華也下意識的說。 那些東西被埋在院子里,只有這本,估計(jì)是家里孩子調(diào)皮拿出來的。 但想著想著,姜玉華突然眼睛就亮了。 “等等,你說,這個物理教授,是你的老師?” “對?!彼涡抟婞c(diǎn)頭說。 “那你還有沒有其他的老師,就是這種被下放的知識分子?”姜玉華又問。 “還有幾個,大學(xué)時候的恩師也被下放了,還有一些留過洋的朋友?!?/br> “留過洋的估計(jì)不行,不過單純的知識分子,我想,我有辦法讓他們過來了?!苯袢A笑著說。 自從知道陳老師故意給大姐開藥之后,姜玉華就一直在想,這個人就是個狂熱的借著革命給自己斂財?shù)姆葑?,要是放出去才是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