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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忍不住自嘲,似乎自己每次落難時,總能遇到一座獵人小屋。 程速幫忙生了火,而后便拿著水囊出門。 找到小屋前,他曾遠遠看到一條河,憑著他的腳程,來去倒是迅速。 明月緊緊挨著那堆火坐著,她但凡動一下,就會牽扯傷口,引來疼痛,因而不敢隨意動作。 她有觀察環(huán)境的習慣,視線在屋子里仔細打量,忽然她的目光頓住了。 小屋木墻上,畫了一個小人。 那是一個拿著劍的小人。 小人擺出一個劍招,那劍招明月有幾分熟悉,仔細思量過,才明白這很像疾風劍第一式。 但也僅僅是像。 畫這幅圖的人,似乎對第一式做出了些許改動。 明月一時心下狂跳,她不知道這木屋的主人,是否和她疾風劍派有關(guān)系。 她繼續(xù)在這屋子里搜尋起來,甚至顧不得牽動身上的傷口。 只可惜,找遍了整個屋子,都只看到了這一幅圖,沒有更多與疾風劍派相關(guān)的東西。 但她卻發(fā)現(xiàn)一些異常之處。 小屋缺了一面墻。 小屋依山體而建,缺少的那面墻就是山壁,小屋主人在貼著山壁處堆著滿滿蕩蕩的干柴。 明月望著那堆干柴,透過縫隙處只能看到里面漆黑一片,她感覺哪里似乎不太對勁,但一時又想不明白。 屋外忽然傳來響動聲時,打算了明月的思緒,她立馬將手按在劍上,見到進屋的人是程速,這才松了口氣。 程速并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背上還背著個人。 “我在河邊發(fā)現(xiàn)了這小子,他身上許多傷口,喊他他也不醒?!背趟俳忉尩馈?/br> 迎著火光,明月看清了這人的臉。 “陸家人,他怎么會在這里?”明月驚訝。 她雖叫不出陸星洲的名字,但卻記得在陸家見過他。 少年此時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嘴唇發(fā)紫,滿頭冷汗,渾身顫抖,氣息微弱,看起來糟糕極了。 程速將人送到明月身旁。 明月檢查一下傷口后,又給少年把脈,許久后方才說道:“和之前陸三中的是一樣的毒?!?/br> “沒有解藥可怎么辦……” 程速話還沒說完,就見明月已經(jīng)拿出一包藥粉來。 “嗯?”程速不解。 “昨日給陸三配解藥時,我多留了一份?!泵髟陆忉尩馈?/br> 她配解藥的時候,本就預備給自己留一份,防止他日被血劍門的人暗算,她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喂過解藥之后,陸星洲嘴唇上的紫色逐漸褪去。 明月又請程速幫陸星洲包扎。Ding ding 程速雖然是江湖中人,但他的輕功,倒是讓他每次遇到打不過的情況都能輕松跑掉,因而他很少受傷。 很少受傷,便意味著他很少上藥。 明月看著他粗糙的上藥手法,眉頭直皺,末了只得道:“還是我來吧,再這么下去,說不定毒藥沒有毒死他,你就要害死他了?!?/br> 程速聞言尷尬一笑,退到明月身旁,看著她是如何包扎的。 料理完傷勢后,明月依舊憂心忡忡。 “你離開城中時,陸家是什么情形,你去看了嗎?”明月問道。 程速神情中帶著幾分不忍,說道:“我去的時候,陸家已經(jīng)是血流成河,血劍門的人正在比對尸體,他們很警覺,我沒敢靠太近,更多的便不知道了?!?/br> 明月眉頭更加凝重,又問道:“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何地嗎?” 程速行走江湖日久,對于各地有一些了解,說道:“仔細算來,我們應該到了流州地界?!?/br> “蓿城,到流州……”明月微微皺眉。 程速解釋道:“若是如我這樣的輕功,半點不停歇的話,三個時辰可到?!?/br> 但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他這樣的輕功。 程速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說道:“這小子倒像是提前從陸家跑出來的,后頭遭遇了追殺?!?/br> 明月點頭,兩人的想法差不多。 只是這樣一來,倒越發(fā)不妙。 “那追殺的人……”程速不敢想下去,他忽然覺得這個地方也變得不安全了。 “小屋目標太大,我們得趕緊離開。”明月下了決定。 只是程速帶不起兩個病號。 “你背著他,偶爾扶一扶我就行,得趕緊離開這里。”明月說道。 程速點點頭。 只是還沒等兩人起身,便聽見一聲輕笑。 “誰!”程速神情戒備。 “現(xiàn)在要跑,遲了?!?/br> 小屋的門忽然打開,一陣冷風朝著屋內(nèi)猛烈灌來。 “一會看著情形不對,你先跑,不用管我們?!泵髟抡f道。 這人不是諸葛天,但實力似乎并不弱于諸葛天。 但他明顯是沖著陸星洲來的,程速輕功了得,沒了明月和陸星洲的拖累,他要離開并不難。 程速嘆息一聲,說道:“若我就這般離開,只怕一輩子都得記著這事,我只后悔,往日為何不曾用心習武?!?/br> 片刻后,一個穿著青色衣衫,面容看起來四十來歲的男人出現(xiàn)在小屋門口。 “不用后悔了,今天一個都跑不了?!蹦腥诵χf道。 明月一邊努力運功,一邊想辦法拖延時間。 “前輩夜訪此地,也該報上名諱來,否則我等還以為是哪里來的無名鼠輩?!泵髟?lián)P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