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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南川在他走后,立馬將除了陸三以外的所有陸家人召集起來。 趙九冥能知道他舊傷未愈之事,顯然陸家宅子里有他的內應,宅子外多半也已經被一雙雙眼睛盯著,他不敢讓太多陸家子弟從密道離開,防止那內應得知后,反而暴露了密道。 明月不知陸家的情形,第二日起來后,就聽得客棧大堂里所有人都在說陸家的事。 “僅僅一個晚上,陸家宅子里便是血流成河,全家老上八十多口人,都已經沒了?!?/br> “陸家這是招了什么人,竟然如此歹毒?” “這還用猜嗎?當然是昨天血劍門的那些人,當真是畜生不如!” “噓,你敢說血劍門的不是,不怕他們來找你的麻煩嗎?” 明月聽得陸家一夜滅門,心下既惶恐又憐惜,這個江湖,遠比她在書中看到的更加殘酷。 她也不敢在蓿城多待,匆匆收拾行囊,啟程繼續(xù)南行。 她甚至都沒有去陸家看一眼,出城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街道上的人少了許多,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股惶惶之色。 等她出城南行十里,路過一片樹林時,忽然聽見一陣不同尋常的響動聲。 沒有半分猶豫,明月便已經騰空而起,險而又險的避開了那一支射向面門的毒箭。 “昨日就是你給陸三解毒的。”趙九冥從林中走了出來,身后還跟三個跟他身穿同款衣物的男人。 明月心下一凜,當即便定下策略,提劍直接朝著趙九冥攻去。 趙九冥看向明月的眼神中滿是輕視,說道:“小娘們,你要是乖乖就范,大爺我還能饒了你,你要是不識抬舉,這野外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明月不理他的垃圾話,將疾風劍法使出,一劍朝著四人身上掃去。 “疾風劍法,你是疾風劍派的人!” 趙九冥認出明月的路數(shù)后,倒也沒有害怕,反而眼中滿是yin/邪,說道:“今日能嘗一嘗大派子弟的滋味,真不錯?!?/br> 即便到了這個地步,明月依舊心態(tài)很穩(wěn),沒有因為他的話語亂了絲毫分寸,依舊守著自己的節(jié)奏,一劍一劍又一劍。 趙九冥心下也有些奇怪,這么年輕的姑娘,就像是個沒有情緒的木頭人一樣,似乎說什么都不會激怒她。 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 疾風劍法挾裹著疾風之勢,似是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的將軍,想要只取趙九冥的性命。 趙九冥此時心下暗恨,若非嗜血劍已經交還給師父,他如何會遲遲拿不下一個小姑娘。 “陸家的玉心劍訣在你手上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幫陸三解毒,也是覬覦陸家的劍訣!”趙九冥說道。 明月依舊不做理會,她的眼里心里似乎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用手中長劍,殲滅眼前之敵。 趙九冥尚且撐得住,他的師弟們卻撐不住了。 他們根基本就不牢,學劍也是只求速成,縱有些許劍走偏鋒的巧宗,昨日明月觀戰(zhàn)時也已經見過了,自然不會吃虧。 一來二去,竟是血劍門先倒下一人。 “師兄!”那人右手手臂上血流如注,已經沒了一戰(zhàn)之力。 “血劍門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廢物!”趙九冥罵道。 他心下焦急,但越急越容易出錯,一轉眼,明月又廢了一人。 再一再二再三,漸漸的,竟然變成了他和明月的決斗。 趙九冥感覺有些疲憊,但明月卻是越戰(zhàn)越勇,此時劍上滿是鮮紅,但卻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心中一跳,越發(fā)覺得危險。 明月抬手,劍風裹挾著疾風之勢。 疾風劍第三式:風行。 風過,人滅。 看著趙九冥雙眼睜大,依舊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明月有一瞬間怔愣。 她不想殺人,但此時此地,卻不得不殺。 明月又多看了趙九冥的尸體一眼,提著劍,朝著南方繼續(xù)前行。 坐在樹枝上的程速,看著底下發(fā)生的一切,拿出筆來,迅速在小本子上關于明月的那一頁上寫下:此人有大宗師之姿。 明月走了很遠,方才找到自己那匹慌亂中棄主逃跑的馬匹,冷風呼嘯在臉上,她才漸漸找回一絲知覺。 那三個血劍門的弟子,因為早早敗退戰(zhàn)場,明月并未趕盡殺絕,反倒留了一條性命,死掉的,其實只有趙九冥一人。 “小月,你還好嗎?”小圓輕聲詢問道。 明月點點頭,說道:“從前也不是沒有見過顧瑾殺人,真輪到自己,總是要有一點時間適應?!?/br> 小圓見她神色如常,但卻忍不住擔心,它希望明月能發(fā)泄出來,而不是這樣壓抑在心里。 “這種事,本就是你死我活,其實沒什么大不了?!泵髟乱膊恢窃诎参啃A,還是在安慰自己。 “現(xiàn)在想想,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處理得不夠好?!?/br> 小圓趕忙道:“很好了,你真的很厲害的,你才習武七年,就能一個打四個還反殺一個?!?/br> 明月?lián)u搖頭,說道:“我處理得不周到,那三個人就算不殺了他們,也該將他們綁起來,現(xiàn)在他們多半已經回去報信了?!?/br> 小圓立馬道:“那我們趕緊離開這里,越快越好?!?/br> 明月如今一身血污,就算進了下一座城,只怕惹人側目,她尋了條河邊,洗掉了臉上的血漬,又從包裹里拿了干凈衣物出來換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