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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zhí)t(yī)聽了這話先是感慨后生可畏,但緊接著又覺得奇怪:“南疆的師父?” 他對明月了解不多,只知道明月是幾位醫(yī)女一起教出來的,卻沒想到還有一個所謂的南疆師父。 明月解釋道:“六年前雖顧將軍一起入南疆求藥,在那里拜了位師父,這位師父醫(yī)術精湛,將自己畢生所得著成一部醫(yī)書?!?/br> 幾乎每一個大夫,都想要像前輩一樣著書立說、流傳千古,老麻叔也不例外。 明月命人將早就印制好的《麻氏醫(yī)經》拿出來,分發(fā)給三位太醫(yī)。 張?zhí)t(yī)當場就翻看起來,當即大贊妙極。 今日之后,《麻氏醫(yī)經》在京城傳揚開來,因著有太醫(yī)院背書,杏林中人爭相傳閱,一時京城紙貴。 王醫(yī)女看著這一幕,心中倒是有些羨慕。 “師父們閑暇時,也可將自己的畢生所學整理成冊。”明月建議道。 王醫(yī)女聽得心里一熱,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杏林中對醫(yī)女成見頗深,就算整理出來了,只怕她們也會……” 明月?lián)u了搖頭,說道:“師父,書寫出來也不是單單給他們看的,您就當是寫給后輩的醫(yī)女們看,讓她們看看前輩們走過的腳步?!?/br> 王醫(yī)女有些猶豫。 但柳醫(yī)女已經被明月勸服,說道:“明月都贏了比試,賀家那老賊也當眾道歉了,我們還有何懼之有?” 王醫(yī)女聞言,心中立馬升起豪情,說道:“明月說得對,那些男大夫不認可,我們有還有醫(yī)女后輩呢?!?/br> 邊關戰(zhàn)事吃緊,忙完了比賽之后,明月立馬便啟程離京。 她離開得太快,那些剛聽聞名聲便上門求醫(yī)的人,倒是撲了個空。 “人呢?”侯夫人質問趙嬤嬤。 趙嬤嬤搖了搖頭,說道:“蘇家人說她一大早就出京了,似是要去邊關。” 侯夫人聞言心中一片復雜,說道:“本來還想讓她看看的?!?/br> 侯府世子夫人成婚數(shù)載,但一直沒能有孕,看遍了諸多大夫都無用,侯夫人便寄希望于剛剛在京中聲名鵲起的明月,卻不曾想撲了個空。 趙嬤嬤安慰道:“這孩子家在京城,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況且她自己就是個黃毛丫頭,不一定了解夫人妊娠之事?!?/br> 侯夫人勉強笑了笑,說道:“老二的婚事,終究還是我們錯了。” 若非他們母子執(zhí)意要借勢,哪里能結這樣一門親事,這兒媳婦自己不能生,也不準其他人生,里里外外也不知落了多少胎。 “真是造孽……”侯夫人想到那些早早離開的胎兒,心中又是一痛。 趙嬤嬤也不好胡亂議論主子的事,只說道:“您別著急,緣分到的時候,它就來了?!?/br> 侯夫人聽了卻也笑不出來,只說道:“老二院子里這樣的情形,老大又是個油鹽不進的,我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抱上乖孫?!?/br> 趙嬤嬤立馬安慰道:“夫人,大少爺如今戰(zhàn)事吃緊,騰不出心思來想這事,等過兩年戰(zhàn)事平息了,自然會求著您幫她張羅呢?!?/br> 侯夫人聽到這話,確實有苦說不出,趙嬤嬤并不知道,在顧瑾去往邊關前,母子之間有過一次激烈的爭執(zhí)。 顧瑾自幼就主意極大,認準的事情便是撞破南墻都不回頭,他如今認準了明月,執(zhí)意要娶侯府出去的婢女為妻,這讓出身高門大戶的侯夫人難以接受。 哪怕自己的兒子失去了爵位,但在侯夫人眼中依舊是天之驕子,絕不是一個婢女能配得上的。 侯夫人對明月的態(tài)度十分復雜,一方面她感激明月在南疆的救助,另一方面她又瞧不上對方低微的出身。 她還沒有想好要用什么態(tài)度面對明月,卻不曾想明月已經火速離京,竟是連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曾給她。 明月去往邊關,這一路上并不太平,萬幸顧瑾派了一隊軍士隨行護衛(wèi),這才平安抵達邊城。 相比較中原地區(qū),邊城空氣干燥,隨處都是荒涼之景,這里物資匱乏,缺醫(yī)少藥,在街道上見到的老百姓們,臉上都滿是風霜。 明月沒有在城區(qū)停留太久,直接和軍士們一起,帶著幾大車藥材一起進了軍營。 和京中人滿眼偏見不同,軍營中人對于女醫(yī)并沒有太多偏見。 軍營里清苦、負擔也重,許多大夫都不愿意來這里,但凡有大夫愿意來,他們高興都來不及,怎么還會嫌棄。 顧瑾從校場回來,看到前來復命的胡懸,立馬知道是明月抵達軍營了。 “明月呢?” 胡懸忙道:“蘇大夫心系傷員,進了軍營后也不曾休息,直接便去了傷員營?!?/br> 顧瑾也顧不得詢問胡懸這一路上的事,匆忙趕忙傷員營。 只是走到門口后,他心中反倒升起一抹近鄉(xiāng)情怯之感,站在營帳門口,并沒有第一時間掀簾進去。 反倒是里頭的人出來了,看到門口的將軍:“將軍您來了怎么不進去?” 聽著手下的兵這般問,顧瑾朝他們點點頭,但也沒有解釋。 那手下又道:“將軍,您不知道,這新來的女大夫真是神了,二柱子頭疼了那么久,她幾針下去,您猜怎么著,立馬就不疼了!” 顧瑾聽著手下人這般夸贊明月,心底也升起一抹自豪。 他隨口敷衍了幾句,將這愣頭青的手下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