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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仆婦的狀態(tài)也不好,整個馬車里,似乎只有明月一人狀態(tài)尚可。 “到了驛站,我跟公子說一聲,不如讓他們先行,分一部分人手出來讓我們在后面慢慢趕路。”明月建議道。 王醫(yī)女搖頭,說道:“大少爺一路上已經(jīng)對我們十分照顧了,我們不能再提這樣的要求。” 顧瑾是個病人,王醫(yī)女一直同行,若是有了意外,還能及時將人搶救回來,若是分兵,那就沒有帶她來的意義了。 馬車終于駛進醫(yī)館,停下來后,明月扶著王醫(yī)女走下馬車。 這家驛站,其實已經(jīng)屬于南疆境內(nèi)了,這驛館的驛丞等人,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面相,都帶著明顯的南疆特色。 明月扶著王醫(yī)女往屋里走,負責車馬隊的張管事正在和驛丞交談。 這驛丞面上雖然恭敬應(yīng)對,但是目光卻始終往隨行的物品上瞟,看著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張管事經(jīng)驗豐富,立馬就察覺出不對來,待眾人入住后,立馬前去面見顧瑾。 “大少爺,那驛丞看起來賊眉鼠眼的,幾個驛卒看起來也不太對勁?!?/br> 顧瑾招了招手,一人上前,顧瑾吩咐幾句話后,這人便立馬離去,行動間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你去跟王醫(yī)女說一聲,入口的飯菜、茶水請她驗毒?!鳖欒愿赖?。 哪怕這是官家開設(shè)的驛館,但只要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勁,整支隊伍立馬就警覺起來,這是多年行軍養(yǎng)成的戒備之心。 王醫(yī)女在馬車上僅僅是不舒服,到了驛館后,卻直接病倒了,倒也不用另請大夫,一問一答間,明月便已經(jīng)查清楚病情,開了藥方出來。 他們隨行馬車上備了各種藥材,倒是不需要額外購買。 待張管事前來后,王醫(yī)女立馬從床上掙扎著起身,明月自然不舍得師父如此cao勞,便將驗毒之事攬了下來。 “王大夫,大少爺想請您出手……”張管事說道,明月年紀太輕,他自然信不過。 “明月年紀雖不大,但她是我們六個醫(yī)女一起教出來的,這種小事她不會出錯?!蓖踽t(yī)女為徒弟擔保。 張管事還是不放心,只能說道:“既如此,便請姑娘隨我一起去見大少爺?!?/br> 因為不清楚這驛館的底細,哪怕膳食用的是自帶材料,又是自家廚娘做出來的,但還是要先查驗一番。 明月進主屋的時候,便見顧瑾坐在桌邊,哪怕嘴唇干裂,哪怕面前擺著一壺茶水,他也沒有半點要喝的意思。 對于明月代替王醫(yī)女查毒這事,顧瑾沒有反對。 明月早在入住的時候,便已經(jīng)查過茶水,但此時當著雇主的面,她還是端起杯子來,先用銀針試探,接著聞氣、淺嘗。 茶水里有一股子淡淡的藥草味,明月在出發(fā)前惡補了三個月苗疆知識,倒也認出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花龍樹的葉子熬煮出來的茶水,有提神醒腦、清熱解毒之功效?!泵髟陆忉尩?。 顧瑾這才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 片刻后,便有人端著飯菜進來了。 張管事仔細詢問仆從,想要確保這飯菜是自家廚娘眼皮子底下做出來的,絕對沒有經(jīng)過外人之手。 “張管事,您放心,咱們除了水和柴,連一粒鹽都沒有用他們的東西?!毙P笑著說道。 張管事立馬看向明月。 明月取了一副干凈碗筷,將飯菜各夾了一小部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明月?lián)u了搖頭,說道:“沒有問題?!?/br> 張管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明月起身告辭,等到要出房門的時候,她忽然又轉(zhuǎn)過身來。 她不像師父經(jīng)驗豐富,這一次又是代替師父做事,因而她打起萬分精神來,生怕連累師父。 “姑娘還有什么事要說嗎?”張管事又提起心來。 明月說道:“我雖檢查了飲食,但卻沒有檢查屋里的陳設(shè)?!?/br> 彼時大戶人家外出遠行,就算露宿驛站,其實用的也是自家?guī)У谋蝗?,更講究一點的,就連屋內(nèi)擺件都要用自家攜帶的。 顧瑾是行伍中人,雖不至于這般講究,但架不住侯夫人一片拳拳愛子之心,恨不得將所有家當全部帶上路,生怕兒子有一絲不舒心,顧瑾勸說再三,方才將行李精簡過半,但此時屋子里,卻還是有許多帶著侯府印記的物件。 明月做事謹慎,驛館里的物件是重點查看對象,侯府的東西她也沒有放過。 細細查看許久,她的神情倒是越發(fā)凝重起來。 “明月姑娘,你查出什么了?”張管事問道。 明月一時不知該怎么說。 顧瑾感知靈敏,似是察覺到了明月的為難,將其他人請出去后,方才溫聲說道:“姑娘有話,但說無妨?!?/br> “驛館里有兩個掛著去味的香囊,里面也不知是何種成分,但帶氣味的東西盡量不要用?!泵髟抡f道。 顧瑾點點頭。 明月不喜歡撒謊,因而哪怕這事涉及侯府的隱私,她還是選擇告訴顧瑾。 誰也想不到,這屋子里,來自侯府的物件也會出問題,明月倒不懷疑侯夫人,只是侯府里顯然不是鐵板一塊。 若非明月謹慎,只怕這樣私密的布置,外人也無從得知,對方這一招燈下黑,雖然簡單,但卻好用。 那有問題的物品,會加速顧瑾的病情,顧瑾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惡化太嚴重,不過是因為他習武之人底子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