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戚野下去做什么，也沒主動和他解釋南哥為什么會來。

    自家姑姑神情過于冷靜。

    到底是晚輩，戚野不好多問。

    把剛才買回來的水果放進冰箱，又把瓶瓶罐罐逐一擺在廚房。

    一邊擺，心里一邊琢磨。

    南哥過來究竟有什么事？

    只是單純追求的話，戚從云會這么容易讓他進門嗎？

    *

    這個問題戚野并沒思考多久。

    因為第二天上午，女孩準時按響門鈴。

    許愿來得非常不情愿。

    今天起得早，磨磨蹭蹭，選完衣服選鞋子，選完鞋子選頭繩。最后選煩了，干脆從陽臺上拿下昨天剛洗的校服，直接套在身上。

    梳了個最簡單的馬尾辮。

    誰要來他家吃飯呀！

    按門鈴時，她怏怏不樂。

    姑姑什么時候喊她吃飯不好，非要選這個時間！她現(xiàn)在一點兒不想看到戚野，更不想被他誤會！

    所以穿校服應該還算安全。

    許愿安慰自己。

    比起早上翻出來的那些長裙短裙連衣裙，普普通通的藍白校服最不容易讓人多想。

    果然，來開門時，戚野神色很平靜：“來了？”沒對她身上的校服發(fā)表任何意見。

    許愿不想搭理他，彎腰便要去拿拖鞋。

    經(jīng)常過來，戚從云家的鞋柜里，也就備上了她的拖鞋。是卡其色的小熊款，圓圓耳朵上扎著紅色蝴蝶結。

    “先別換?！?/br>
    差一點夠到拖鞋，頭頂，少年嗓音冷淡，“和我出去一趟?！?/br>
    許愿詫異：“??？”

    “姑姑說有東西讓你買?！?/br>
    戚野指了指在沙發(fā)上聽書的戚從云。

    其實他知道戚從云讓許愿買的是什么。

    無非就是從前他給她買過的，女孩子用的東西。戚野倒是不在意，不過隔著輩分，戚從云不太好開口。

    只能拜托許愿。

    許愿沒換鞋，三步并兩步跳到戚從云身邊。

    一大一小咬了會兒耳朵，點頭：“我知道了，姑姑，你放心吧！”

    盡管知道戚從云看不見，許愿依舊笑得很甜。

    臉上的笑容始終沒消失，直到關上門，唰一下拉下臉。

    飛快往旁邊退了一大步，和戚野拉開距離。

    她躲得很急，少年沒說話。

    余光瞥見，很輕、很淡地笑了下。

    戚野不太愛笑。

    別說不愛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臉上有表情的日子不會超過一個月。

    正因如此，空間有限的樓梯間里，那點和嗓音一樣低沉、有些發(fā)啞的笑聲才愈發(fā)明顯。

    癢癢的。

    落在耳膜上，像是落到了心口。

    許愿臉莫名發(fā)燙。

    不敢去看他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她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玩著校服拉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樓梯間太靜，電梯上行的聲響甚至沒壓過拉鏈聲，清脆的，和心跳一起清晰可聞。

    戚野站在一旁。

    看小姑娘拽著拉鏈，很快不動作了。

    也不說話，小鵪鶉一樣把頭埋到胸口。瞧不見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被干凈校服領子簇擁的脖頸。

    她人小小的一只，脖頸同樣纖細。

    皮膚向來很白，今天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或許是才洗過的校服領口太白，又或者是搭在頸后的柔順馬尾太黑。

    襯得那一小塊細膩的白微微泛粉。

    明明低著頭，看不到他在盯著她。

    那點清透的粉還是迅速暈開，慢慢的，連側臉都漸漸生出薄紅。

    “?！?/br>
    好在這時電梯終于到了這一層。

    許愿幾乎逃命般躲進電梯，站在最角落，甚至自欺欺人背過身，試圖和懸掛的廣告融為一體。

    “走了?！?/br>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少年稍顯無奈的嗓音，“待會兒還要回來做飯。”

    不能一輩子待在電梯里。

    許愿只能“哦”了一聲，極不情愿地轉身，和他一起出了電梯。

    離開樓梯間和電梯。

    來到空間開闊、行人絡繹不絕的街道上，終于不是兩個人獨處。被初秋有些冷冽的風一吹，許愿勉強鎮(zhèn)定下來。

    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是他喜歡她，不好意思的那個應該是他！

    對！就是這樣！

    很快找到理由。

    雖然臉頰還是有些燒，許愿到底沒剛才那么尷尬，伸手輕輕拍拍自己的臉：“今天吃什么？”

    不是第一回 在戚從云家吃飯，她偶爾也會問菜單。

    “清蒸鱸魚，炸雞翅，清炒小青菜和涼拌蘑菇?！?/br>
    和她的難為情相比，少年特別鎮(zhèn)定，“你要不要吃點心？樓下最近新開了家做中式糕點的店?！?/br>
    早上起來忙著挑衣服。

    許愿沒吃早飯，聽戚野報過菜名，直接餓了：“要！”

    “有紅豆糕嗎？”完全忘了先前不準備搭理他的打算，“有的話回來買一點！”

    小姑娘語氣瞬間變得活潑。

    戚野有點想笑。

    為了避免她又生氣，只能用力壓了壓嘴角：“現(xiàn)在就能買。”

    兩個人先買了紅豆糕，邊吃邊去菜市場。

    在老板那里拿到新鮮鱸魚，折回來，再去小區(qū)樓下的超市，幫戚從云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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