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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慕的真實目的已經(jīng)達到,她匆匆扯完最后一句話,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她站在鏡子前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她的頭發(fā)一般做了之后都保持不了多少時間,此刻本來蓬松的頭發(fā)已經(jīng)軟塌塌地垂下。 時慕從手提小包里拿出小梳子梳順,而后在頭頂綁成個松松垮垮的丸子頭。 她整理完所有的一切后才滿意地走出衛(wèi)生間,而本來坐在門口的男人卻已經(jīng)離開了。 說此刻不失落都是假的,但是她不能這么小氣,時慕吐出一口氣找到孟霜的位置。 時慕是第一次穿高跟鞋。 別人穿上高跟鞋走路搖曳身姿,她穿上后就像是跳腳的蛤.蟆,自己也能絆倒自己。 她還沒往前走幾步,左腳的鞋跟就絆到了右腳的鞋底,重心一下沒穩(wěn)住,她的身子直直地往右側(cè)倒去。 時慕慌忙地找可攙扶的物品,可是這是在路中央,整個酒吧只有這條路空曠安靜,連走過來的人都沒有幾個。 正當她自認倒霉地接受不管怎樣都會摔地不起的事實時,她的右側(cè)出現(xiàn)了一個可移動物品,時慕還在慌忙亂抓的手一把抱住該物品的可以抱住的地方。 往下墜落的重心堪堪穩(wěn)住,時慕站直身子后立馬就松開了手,手心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就像是被火苗灼燒般真實。 時慕抬眸看了過去,霎時瞪大了眼睛。 她對上了一雙波瀾不驚的桃花眼,濃密烏黑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似羽毛在她心尖掃了掃,瞬間酥麻感蔓延全身。 他們靠得很近,時慕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是最普遍的薰衣草香味,他垂眸看著自己,另一只手還穩(wěn)在她的腰后。 像是看清楚她是誰后,男人忽地松開了輕輕搭在她腰間的手掌。 時慕猛然發(fā)現(xiàn),并不是她站穩(wěn)了,而是蘇遲宴穩(wěn)住了她的腰才讓她誤以為自己站穩(wěn)了,所以當他松開后,她直接向后側(cè)栽了下去。 “……” 時慕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就像是打翻顏料桶里的水珠飛到她的臉上暈開。 她本就打了層腮紅,此刻從面皮里滲出的紅還是輕易地透了出來,她慌忙捂住臉從地上爬起,踩著連走路都不太平穩(wěn)的鞋就想跑走。 在他面前跑好像不太妥,時慕穩(wěn)了穩(wěn)自己的心緒,在心里默默將跑這個字換成了走。 時慕的性子依舊是不急不緩的,她慢慢悠悠地用左手揉著有些發(fā)紅的腳踝,整理好裙邊后直起身子,朝他淡然一笑。 而后忽地收起笑容,壓著步子,挺直身子一步一頓平靜地從他身邊走過。 穩(wěn)??!穩(wěn)住! 不然直接前功盡棄了。 時慕在自己的余光完全脫離開他后,才扶著胸脯深呼出了一口氣,她加快步子想要逃離那地方,快點和孟霜分享這件事情。 忽而身后傳出一陣輕笑,她松懈下來的身子猛地僵住,明顯能看出她的步伐又加快了。 清冷的聲音與酒吧里此刻纏綿的歌聲交織在一起,順著窗外吹來的風撞進她的耳朵:“你,這是在對我投懷送抱?” 時慕撫在胸前的手頓住,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剛剛聽到的是不是真的。 她裝作沒聽見,繼續(xù)往前走。 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然后不負責?” “……” 時慕背對著他,此刻內(nèi)心有些復雜。 該來的總會來,不能再退縮了。 時慕,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 她無奈地閉上眼睛在心里以這種自我催眠的方式安慰著自己。 像是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她才捏緊拳頭,在胸前給自己打了足氣后睜開眼。 她直直地撞上那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他揚起眉梢?guī)е揪蜕蠐P的眼尾也微微挑了挑,露出眼皮上那刻紅色小痣蠱惑著她。 他在時慕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猛地朝她靠近了半步,而后微微垂下腦袋拉近距離,氣氛有些曖昧,帶著無限的繾綣:“嗯?” 時慕的心跟著一顫,那刻她突然有些說不出話,就只想沉溺在這片不屬于她的海域里。 蘇遲宴微微抬眸落在她被風吹亂的發(fā)頂,隨即勾唇輕笑,撫平了她不安分翹起的呆毛。 像是偏要問出些東西來,他的視線緊鎖著她,而后再次逼問:“不說話,是默認?” 他偏頭靠近在時慕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就像是夏季傍晚時分燥熱的晚風,久久不能消散,她耳旁最敏感的皮膚就像是被火苗似有若無地灼燒著,酥麻感逐漸蔓延至全身。 時慕的臉在離開前本就紅得讓人心空,此刻叫他這么一撩撥,紅得更加過分。 她內(nèi)心就像是燃起了一團燥熱的火苗,表面上去無動于衷,只有臉頰上那抹不自然的紅稍稍出賣了此刻強裝鎮(zhèn)定的她。 氣氛安靜了很久。 時慕只是靜靜地和他對視著,她的眼里倒映著走道氣氛燈落下的殘影,那刻她的剪水眸子里似有一閃而過的星光。 又過了半晌。 她兀自笑了:“這位先生,剛剛讓你見笑了,我第一次穿高跟鞋來這種場所聚會,確實也有些自己走不太習慣的原因。至于對你投懷送抱這事,我可不認?!?/br> 時慕壯著膽子朝他靠近半步,他們之間的距離又拉進些:“在我的視線里,我快要摔倒前都沒有出現(xiàn)過人影,后來是你突然出現(xiàn)在這,反倒是讓我覺得你是自愿想來扶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