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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來玩!” 她笑著掛斷通話。 她們上一次盡興是她回去復讀前,那時懵懵懂懂在水里牽手,迷迷糊糊在911擁擠的后座相依,明明是兩個心智成熟的家長,感情卻遲鈍得一塌糊涂。 這過去的三年半,她們也極少單獨相處的機會。 談韻之沒多久便下來,圍著她織的“之之貓”圍巾——他自己起的名——手里還拎著一條給她的。 “手套都忘記帶!”他心疼地數落道,給她系上圍巾,又從口袋掏出一雙明顯屬于她的手套。 她笑著用手背冰激一下他的臉頰,才順走手套。 她罕見地展露狡黠的一面,讓談韻之全然愣住。然后,他抽開自己的手套,捉住她的手親了一口,往他的臉上焐暖。 “你傻呀,冷不冷?!?/br> 她也是愣了愣,笑著抽回殘存知覺的手,趕緊給自己戴手套。 她故意弄掉一只,撿起來時也順手團了一顆鵪鶉蛋大小的雪球寶寶。 “這里不好玩,”談韻之說,“等下午晴了帶你去中央公園,那里的雪不會掃得那么快,有很多人打雪仗——” 他卻馬上中了彈! 徐方亭趁他不備,將那顆“雪寶”輕輕砸到他的左胸,正中心臟的位置。 她哈哈笑著跑開幾步,不再是小阿姨那副cao勞而命苦的模樣。她純粹而快樂,自由而勇敢;她只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大學生,只是他的女朋友,只是多面而豐富的徐方亭。 談韻之彎腰團起雪團還擊,比她多了一年的道行,他手法靈巧,一擊即中。有時徐方亭來不及團雪球,撈起一把雪就往他身上撒。她們像打倒了一桶又一桶的面粉,紛紛揚揚,蒙蒙生霧。談韻之借著身量總是能輕易逮住她,被糊一臉雪才放走。兩個人不知疲倦,狼狽又開懷。 路人包得幾乎分不清族裔,見怪不怪,掃一眼便倉促趕路,生活節(jié)奏并不因為暴雪而慢下。她們和他們仿佛有屏障,躲在兩個人的小世界,聽不到外面的風戾雨鳴。 談韻之再次從后面抱住她,甚至是撬起她,令她雙腳離地。 徐方亭笑著鬧著,逃不走便轉過身。 兩團白霧融匯之際,她們的靈魂也似在交纏。 她看著他的臉,第一反應不是多么英俊驚艷,而是一種歷久彌新的熟悉:可以包容她的硬脾氣,體會她的好心情,在她的前方掌燈引領,在她的后方全力支撐,聽她傾訴,任她放肆。 這種熟悉感只有唯一的名字,那就是談韻之。 她如獲珍寶,想掙脫“主動會被輕視”的束縛,想親自啟封這壇陳年美釀,卻被捷足先登了。 談韻之低下頭輕輕吻住了她。 雪花融化在兩人的唇間,冰涼敷成了溫暖,小小的濕潤像一滴甘露,她和他自然而然地想銜取,想品嘗,想記住彼此的味道——是牙膏的茶香,是冬雪的寒意,更是她和他酸甜而熾熱的愛。 兩個人焐暖了彼此的嘴唇,久久才松開,親密更近一步,羞澀卻如影相隨,這是對初體驗最天然的虔誠。 談韻之抵著她的額頭,親昵撬開了心門,告白再度融化霜雪:“小徐,我們好好在一起吧,一年也好,三年也好,能一直這樣下去最好,除了你我沒法想象跟別人在一起的樣子。我好愛你?!?/br> 徐方亭笑著,卻像快要哭了。 她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她的動作便是直達心底的宣誓—— 大雪繚亂,風聲呼嘯,她眼前卻晴朗無云,嘴上和心里只有他的名字。 雪和初吻,都是南方孩子的驚喜。 第154章 徐方亭沒吃早餐就跑下來,早已饑腸轆轆。談韻之不忘掏出手機,脫掉沾雪的手套,解鎖了說給她拍照,這可是她的雪地初體驗。 談韻之幫她拍了幾張全身和半身的,然后攬過她肩膀,呼出一團曖昧的白汽:“我們合照?!?/br> 她便笑著挨近,經歷過親吻之后,關系更近一步,此等親密漸漸趨于自然。 他右手舉著手機,左邊臂彎勾著她的肩膀,虎口托著她的下巴,無名指上的戒指跟著閃亮出鏡。 徐方亭等他拍了幾張,最后一張他順勢親她臉頰,可能將她的臉擠變形了。 然后,她才托起他的左袖口問:“什么時候戴回去的?” 談韻之屈起手指,特意往她眼底下湊了湊,給她看個清清楚楚,甚至有些耀武揚威。 “出門前偷偷?!?/br> 冬雪融化的冰水似乎滲入她的心里,徐方亭莫名心酸:“戴錯手指了吧。” 談韻之又看一眼,套回手套:“一會我們重新買,好不?” “嗯?!彼p輕應過,她的那一枚還留在國內,之前覺得似乎要和離婚證長眠。 冬風呼嘯,他聽不清,便湊個耳朵過來:“什么?” 徐方亭沖動往他涼涼的耳垂上“啾”一下,莫名模仿談嘉秧:“可以!” 他兜好手機,忽地將她打橫抱起,轉了一圈,她的靴子尖往外揚起一小撮雪粒子。 她順勢摟緊他,驚魂未定叫道:“嚇死我,還以為你要把我扔掉?!?/br> 談韻之哭笑不得,低頭看著她道:“你腦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東西?!” 她便笑笑不語,由他抱進大樓才下地。若不是雪地難行,她懷疑他要抱著她繞樓一圈。 兩個人抖了抖身上的雪,一起往樓里走。一會吃了早餐還要拿工具刨車,不然真給埋了。談韻之還說起去年大暴雪,好不容易刨了出來,結果發(fā)現當了一回活雷鋒,竟然不是自己的,那之后他都先刨車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