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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大一情人節(jié)那晚,”談韻之控訴般道,“我都準(zhǔn)備跟你表白了!你居然、你竟然要送花給別人!” 先前給憤怒壓下的濕潤,又重新擠到眼角邊,幾欲落下。 她的茫然轉(zhuǎn)為焦急,她不由自主往椅子挺坐,蹭得椅腳吱呀作響。 “那是要送給你的!” 談韻之像給當(dāng)頭一棒,暈暈乎乎,結(jié)結(jié)巴巴:“給、給我的??” 她使勁頓腳:“笨蛋,白癡,大傻子!我都把花留給你了,你卻叫我?guī)ё?!氣死我了!?/br> “不是,哎,那個……”他在狂喜中找不到支撐點,腦袋亂如麻,“你不是要送王一杭的嗎?” 她反問:“我為什么要送王一杭?” “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 “那是我媽說的,又不是我說的,”她以手背蹭了蹭眼角,“就算他是,他幫了我大忙,我為什么一定要喜歡上救命恩人?” 他的聲音同樣濕潤:“我們本來應(yīng)該早就在一起,對不對?” “……”她還想繼續(xù)罵他,卻為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懊悔,此時此刻想擁抱他,或者有形而柔軟的東西,但她的東西都是剛需,根本沒有安慰劑。她只能趴在桌子上,悄悄壓住聲音。 談韻之倒自己把先罵上了,哽咽著:“我就是豬頭丙?!?/br> 他的抽泣像一種鼓勵和陪伴,徐方亭不再壓抑自己,伏在桌上狼狽嗚咽。 聽覺稍稍給哭聲蒙蔽,但當(dāng)他的聲音出現(xiàn),一切屏障自動讓道—— “徐方亭,我就是很單純地喜歡你,喜歡得都不敢告訴你,怕你知道會拒絕我,連喜歡你也沒有資格。你性格那么剛烈,認(rèn)真起來說到做到。你想要什么,我有的都給;你說要往東,我從來沒敢往西挪一步;你要離婚我也沒有勉強(qiáng)你,”他的聲音因哽噎而更顯真摯,蘊(yùn)涵一股令人信服的魔力,“你寒假來我這邊行嗎,我沒假期回去,等不到明年夏天了。你即使要拒絕我,也當(dāng)面說好不好?” 徐方亭蒙濕了小臂,勉強(qiáng)穩(wěn)住氣息。 這就是她認(rèn)識的談韻之,一直不會讓她100%滿意,總會殘留一兩點瑕疵,令她又愛又急。 她五味雜陳,欣喜占了大多數(shù):“我怎么還會拒絕你,大傻子。” “真的嗎?謝謝……”他破涕為笑,暴露的不是一兩點瑕疵,而是面對第一次經(jīng)歷的忐忑與亢奮,“說謝謝是不是太生疏了……” 她無法回答,明明應(yīng)該開心的一件事,卻因為他不在身邊而驟然低落。 談韻之卻說:“我去冷靜一下,你該吃午飯了吧。多吃一點,這邊冬天很冷,需要儲存脂肪。——你答應(yīng)我的別反悔啊?!?/br> 徐方亭忽然又想哭了,這人自說自話,興奮得像手舞足蹈的大猩猩,全然不知道再哄她兩句。 談韻之一把拉開臥室門,王一杭戴著頭罩式耳機(jī)站著練啞鈴,他飛撲過去,紅著眼熊抱一下人家,狠拍一下后背。 “謝了哥們,你是個大好人!” 王一杭撥下耳機(jī),狐疑道:“你說什么?” “我下去跑兩圈,睡不著?!?/br> “……” 談韻之還沒出門,徐方亭續(xù)上一條消息,差點讓他出不了門。 亭:「談韻之,我想想還是不行。」 他幾近崩潰,直接發(fā)語音道:“怎么又不行了小徐老師!剛才一直很行的啊!” 王一杭愣了愣,非禮勿聽,只好默默戴上耳機(jī),低頭換一邊手練啞鈴。 亭:「剛才那些話,你得當(dāng)面重新跟我說一遍。」 談韻之舒了一口氣,撫胸走出家門,把聲音隔在門外:“好嘛,你要是答應(yīng)我,我給你說一百遍;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給你說一千一萬遍,直到你答應(yīng)為止?!?/br> 第148章 徐方亭在錢熙程回來前洗了把臉,整理好表情,可當(dāng)吃飯咧開嘴,笑容自然回到臉上。 “成了?”錢熙程冷不防問。 她抿著唇,笑意便從眼睛滿溢而出。她點點頭,快樂便像一樹霜雪簌簌搖落:“剛剛?!?/br> 錢熙程并不太意外,笑著:“早該如此?!?/br> “缺乏一個契機(jī)?!彼p頰發(fā)燙,不自覺用手背激一激,才覺手掌竟也同一溫度。 “替你開心,”錢熙程說,“這么多年終于定下來了。我和宣宣還以為高考完你們就在一起?!?/br> “他要出國,那時候也不夠沖動吧……”她決定跳過那束自以為是的“滿天星”。 沒想到錢熙程還記憶猶新:“你不是試暗示過他,怎么就陰差陽錯呢?” “啊……”她摸摸鼻尖,“太蠢了,這個就不說了。不過如果那時候在一起,后來發(fā)生那么多事,我感覺也會分手吧。” “水到渠成最好了,”錢熙程說,“他什么時候畢業(yè)?” “明年夏天,”徐方亭宣布道,“我打算寒假過去找他?!?/br> “好遠(yuǎn)啊,”錢熙程問,“你一個人嗎?” “嗯,”她點頭道,“只要沒搭錯飛機(jī)應(yīng)該不會迷路吧。” 但她連機(jī)場的安檢口也沒進(jìn)去過。 錢熙程提醒道:“你要不要練口語?” “對噢,我還要辦護(hù)照。”徐方亭光想著談韻之,腦袋不夠用,匆忙答應(yīng)過去,細(xì)想之下需要準(zhǔn)備的東西還不少。好在她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她的手機(jī)一震,TYZ進(jìn)了新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