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不是還可以結(jié)婚嗎，”徐燕萍叫道，“你就是給人當小三小四而已！”

    “我還是處女！”徐方亭反唇相譏道，“行了嗎！”

    徐燕萍不由怔了怔，雖然年輕時候知道貞cao觀這東西，約上年紀越淡然甚至蔑視，以至于乍然聽到，有種荒謬的真實感。

    徐方亭繼續(xù)說：“他爸爸不管事，家里沒人管小孩，就是扯個證讓我變成監(jiān)護人，在他出國期間方便照顧小孩。人家就把我當一個高級保姆而已，一個月給2萬塊，等回來解除關(guān)系后，再給一套沁南的房子?！?/br>
    “沒聽過這么古怪的作法，”徐燕萍斥道，“你把結(jié)婚看成什么了?！?/br>
    徐方亭握著拳頭不言不語，一腔委屈沖到眼眶，打著轉(zhuǎn)不肯落下。

    “我說給你生活費，你說不用，”徐燕萍恍然道，“原來是來錢那么容易了。讓你好好讀書，你倒好，轉(zhuǎn)頭跑去給人家小孩當媽。你有那么缺錢嗎，把書讀好了，以后別說每個月2萬，每個月10萬我看都大有希望?！?/br>
    徐方亭忍不住嘲諷道：“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你知道沁南房價多少嗎，你以為月薪兩萬能買幾平方??？連個廁所都買不起。只要兩年的兼職時間，我就可以拿到一套大幾百萬的房子，我為什么不要。”

    徐燕萍咆哮道：“你才幾歲，以為當媽那么好當嗎，要是孩子出事了，你能付得起責任？你就是見錢眼開，哪天幫人擋槍坐牢都不知道為什么！”

    “好了別說了！”徐方亭噌地站起，差點將眼眶里的東西震出，“都一年了，我不干得好好的。而且他人在國外，一時半會回不來，就算想解除關(guān)系也沒辦法。你要看不順眼，以后我的房子別來住就是了?！?/br>
    “不住就不住，我稀罕你的房子，”徐燕萍狂怒道，“你要不跟他離婚，以后別回仙姬坡?！?/br>
    徐方亭直覺一股血液直沖腦袋，生出一股悲哀的解脫感：“不回就不回，你以為我很想回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她拽過還沒縮回去的行李箱拉桿，急吼吼往外走。

    徐燕萍生性粗獷，不會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只是扭過頭不看她，一半在生她的氣，一半在生自己的氣。就像當初得知她當育兒保姆，只能對著外人感慨“我們家亭亭都還是個孩子，竟然要去幫別人帶孩子，我這個媽真沒用”。

    帕拉梅拉曬了幾個小時，內(nèi)外guntang，徐方亭大開車窗通風散熱。

    鄰居阿嬸剛好從雞舍回來，熟稔打招呼：“又要出去??？”

    “哎對……”徐方亭卡殼一瞬，不知道眼睛有無破綻，“有點急事?！?/br>
    白色的帕拉梅拉像仙姬一般，悄然離開這個與她格格不入的小村莊，留下的只有日漸變味的傳說。

    徐方亭還沒開到縣城，便后悔了。

    她尿急了。

    都怪那四分之一的西瓜。

    唉，也不知道剩下的徐燕萍一個人怎么解決。

    徐方亭挺到下一個鎮(zhèn)，進了路邊的加油站放水加油。

    早上開了6個多鐘頭，還沒休息，再經(jīng)歷一番唇槍舌戰(zhàn)，她的靈魂有點飄。

    她不知道去哪里，前邊沒目的，后邊不能回。

    徐燕萍有句話說得沒錯，女人的確需要自己的房子，離家出走還能有一個容身之所。

    TYZ恰好快發(fā)來消息，他要比她先睡了，問能不能看一下她。

    視頻接通，他咦了一聲：“你怎么在車里？”

    眼眶干爽如常，她隨意笑了兩聲：“出來買點東西，順便加油。”

    她給他看一下窗外的加油站。

    TYZ不疑有他，說：“買完快點回去休息。”

    她懶懶嗯了一聲。

    TYZ估計也只當她疲累過度：“你那邊現(xiàn)在治安怎么樣？”

    真難為他還惦記著去年春節(jié)的意外，她虛弱一笑：“應(yīng)該還好的，上次是小概率事件。”

    “好久沒見到你媽，應(yīng)該很開心吧。我感覺你們關(guān)系應(yīng)該挺好的，不像我和老談，經(jīng)常吵架。”

    “嗯，聊了很多……”

    徐方亭看著熟悉的臉龐，某一瞬間涌起和盤托出的沖動，當指尖偷偷撫過他的臉頰，沖動便神奇地消失了——她根本摸不到他。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跟二維圖像傾訴實在抽象又空虛，就像上次對著手機吵架，徐方亭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自說自話的傻子。

    “談韻之，”她煞有其事的呼喚讓他愣了愣，“你跟談嘉秧外公吵完架怎么和解的？也是你求和嗎？”

    他輕哼一聲：“我可能主動求和嗎？”

    “噢，我看我和你吵架都是——”

    那邊立刻打斷：“老談那個性格你也知道，說不好聽是懶惰自私，說好聽就是通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閑事都不想管，自然不會把吵架往心里去——談嘉秧去留的事除外，那影響到他干閑事了?！?/br>
    可是她和徐燕萍一脈相承的要強，任誰先低頭都不服氣。

    “嗯，有時我‘沒大沒小’開他玩笑，他也不計較?！?/br>
    就是出門在外會比較在意家長面子而已。

    “這可能算他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你看著有點困了，開車小心點，趕緊回去?！?/br>
    “二維人”竟然也能察覺她的異常，她也實在困頓，便借機退出視頻。

    TYZ又“亡羊補牢”一句：“老談在分家產(chǎn)方面很大方，當初我說要給你房子，他沒意見，這也是吵不掰的原因之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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