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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琦認真道:“你可以去試試,萬一被舉報,人家可能會說,你都認識能送你AJ的朋友,怎么還需要勤工助學。我們班有個拿助學金買iPad就被嘲諷了好久?!?/br> 舍長說:“勤工助學名額有限,競爭很激烈的,下了課就直接上崗打工,不耽誤學習又能掙錢,多方便呀?!?/br> 徐方亭猶豫道:“我還是先去看看吧?!盉aN 錢熙程也肯定地對她點點頭。 師姐們倒也真誠說了好運。 來報名的人果然人山人海,跟校招似的。 第一輪面試由勤工助學管理中心的干事?lián)蚊嬖嚬?,也就是師姐師兄?/br> 交表即可參加第一輪面試,徐方亭被分配到一個師兄那里。 面試時間簡短卻難捱,徐方亭自我介紹完畢,便感覺師兄的注意力不在她的內(nèi)容,而在衣服和鞋子上。 師兄問了一個看似探討實則刁難的問題:“你怎么看待用蘋果手機的人拿國家助學金?” 徐方亭答:要看手機怎么來,是自己掏錢買的新品還是二手機,是中獎來的還是別人送的。 師兄只冷笑一聲,恐怕她的如實回答成了抬杠。 但是第一次面試竟然磕磕絆絆通過了。 第二次面試者精簡了,便由勤管中心的負責老師擔任面試官。 徐方亭這一次面試尤為順滑,老師甚至沒像師兄一樣暗示她生活作風不儉樸。 可是面試掛了。 “一定是出第一輪名單時,有人打報告到老師那里了!” 舍長放下麻辣燙,篤定地告訴徐方亭。 琦琦也說:“你別看都是學生的地方就一定單純,以往國家助學金也是這么爭得頭破血流的,誰跟老師搞好關(guān)系就能上?!?/br> 錢熙程已經(jīng)在擬錄用名單上,準備協(xié)助圖書管理員工作,便沒有發(fā)表評論。 徐方亭去年復讀時,銀行卡大概有五萬,暑假打工三個月,談韻之撒錢似的給她算工資,開學竟然還能逼近五萬。 按理她應該不著急兼職,但以這樣意外的方式失去一個機會,心中莫名憋屈。 她只好真當了一次有錢人,給自己點一杯奶茶泄泄火。 沒有兼職,學習壓力還不重,徐方亭周末便閑下來,泡圖書館,變相接錢熙程下工。 今年中秋和國慶雙節(jié)重疊,談韻之問她要不要一起過節(jié)。 往年他們總要去錦宴,想起那些認不全、說不上話的談家親戚,徐方亭當下便婉拒。 沒想到入夜后,談韻之還是提著月餅來了。 師大雖然女多男少,女生宿舍門前總是少不了等人的男生,放假出去玩的人多,等在門口的便少了。 尤其晚上九點,鴛鴦未歸,談韻之一個人在門口成了雕像。經(jīng)過的女生總是會偷看幾眼,再回頭嘻嘻跟同伴耳語。 有一個女生被同伴推搡,捂著嘴巴偷笑,三步一回頭,壯著膽子上前:“帥哥,能不能加個微信好友?” 談韻之冷冷打量一眼:“你看我像單身的嗎?” 女生也是虎,依然笑道:“你單不單身沒關(guān)系,我單身就好了?!?/br> 談韻之一直握著手機,順手點亮屏幕,給她晃一眼:“我孩子都有了?!?/br> 上面是談嘉秧5歲生日的照片,眉眼長開了些,跟他多了幾分相似。 “……” 女生灰溜溜地跑了。 徐方亭來晚一步,只看到尾聲,嘀咕一句:“你還挺受歡迎?!?/br> 談韻之兜起手機:“你歡迎我嗎?” 她聽懂了,好像也沒懂徹底,含糊道:“師大又不是我家?!?/br> “就是你的地盤?!?/br> 他只能跟著打太極,抬手遞過今年錦宴的月餅,適時結(jié)束話題。 “哇,好重,”她謝過他,提議道,“著急回去嗎,要不要逛一下夜晚的師大?” 上一次談嘉秧在,她們沒有機會月下散步。 談韻之又拉過月餅禮盒的提繩:“重我先給你提著?!趺床唤夘^發(fā)了?” 她的頭發(fā)還是要長不長,要短不短的及肩長度,平常習慣梳馬尾,這時半干不濕,中分有種鋒銳的氣質(zhì)。 她下意識撩了下礙事的鬢發(fā):“剛洗了澡,想著下來走走就沒吹干?!饶滩鑶??” 奶茶店在西門口,老校區(qū)總體不大,兩人逛半圈各帶一杯奶茶,繼續(xù)晃悠剩下半圈。 大概每一座大學都有一片情人坡,哪怕它只是一片平地,師大的拱橋也成了情人橋,留下情侶走過就能長長久久的傳說,曲折的那座便相應地成了分手橋。 徐方亭和談韻之沒有過橋,坐到荷花湖邊的長凳,遙望拱橋和當空明月。 校園里的異木棉還沒開,仍是一樹蒼翠,待到下月花開時,便慢慢落光了葉,只剩下一樹嬌粉。 “你吃過月餅了嗎?”徐方亭忽然問,看向提了一路的月餅禮盒,是該它登場了。 “還沒有?!闭勴嵵部戳艘幌?。 徐方亭便從小背包取出濕巾,一人一張擦了手。 禮盒有4個月餅,兩盒大紅袍。 徐方亭隨意拿了一個:“能掰一半給你嗎,一個挺多的?!?/br> 談韻之從下層取出刀叉,盡顯一個文科生咬字眼功夫:“可以切?!?/br> 徐方亭笑了笑,切成四小塊,分給他一個叉子。 她們各釘起一塊,默默看向拱橋上走來的一對男女。徐方亭先發(fā)現(xiàn)的,高中校園從來沒見過此等場景,不由便看入了神。談韻之看人不動才跟著一塊望過去,竟也覺得新奇——畢竟自己沒經(jīng)歷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