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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韻之順手拉過王一杭的課本,欠身揚手,準備攻擊前方后背。 那男生笑嘻嘻起身,跳坐桌上,避過一險,書包從翻起的椅子板滑落,正好蹭過談韻之足尖。對方光顧著調戲他,忘記書包,直接放平椅子板坐回去。 “喲喲喲,之之心虛了!我又沒說哪個阿姨,像我姐那樣有小孩的家庭主婦,都說找好阿姨比找好老公還難,平常喜歡阿姨勝過老公。我是這個意思,說得不對嗎?” 王一杭另一邊的羅樹戎忍不住笑著插嘴道:“你還別說,我看之之是挺想留住現(xiàn)在這個小阿姨。我暑假去他家,之之對她比對我還熱情,害得我都吃醋了?!?/br> 兩個男生大膽打頭陣,三個女生也拋開負擔,三合一開起談韻之的玩笑。 “你們知道嗎,周六他們兩個就這樣說話,”講話的女生忽然身子一歪,跟旁邊女生耳鬢廝磨,“小孩就一個人在旁邊玩自己的,好可憐啊?!?/br> “什么?。 ?/br> 育兒失責比戀愛緋聞更戳他神經,談韻之仿佛被定義為一個色令智昏的庸人。 畢竟他們定義的緋聞,在他這里是秘聞。 “我們在商量大事,你懂個球?!?/br> 羅樹戎更起勁笑道:“你們聽聽,‘我們’都出來了?!?/br> 女生也嘻嘻笑,下巴抬了抬,說:“那天他的耳朵比現(xiàn)在還紅?!?/br> “……” 談韻之垂眼把王一杭的書送回去原處,抽出一直夾著的食指,書本又攤開在原來的頁面。 王一杭交替看著書本和這位“同桌”,淡笑低罵了一句。 教英語的老師大步流星走進教室,階梯教室的雜音如潮水緩慢褪去。 前臺的男生反手摸后背的書包,摸了一個空,扭頭找包:“咦,我的書包呢?” 談韻之抻直雙腿,把腳邊的書包踢到王一杭那邊,目光猶在講臺上,iPad也打開一頁空白筆記,一副準備聽課的樣子。 王一杭探頭看了眼桌底下,和談韻之撞上眼神,忽地也一腳將書包往羅樹戎那邊撇。 羅樹戎反射性蹬了兩腳,低聲叫道:“什么東西?” 談韻之看了一眼王一杭,感慨道:“看不出來你還挺義氣。” 王一杭冷冷一笑,比他先進入上課狀態(tài)。 褲兜里的手機震動,談韻之偷偷掏出在他和王一杭之間看。 亭:「羅應阿姨說奚老師自己開了工作室,就在祥景苑,等她們去看過后,我再問問情況。」 祥景苑就是當初“撿”到徐方亭那家“妙手阿姨”家政公司所在的小區(qū),剛好處在頤光春城和榕庭居之間,離兩邊步行都在十幾分鐘,騎電瓶車還能更快,交通可謂十分便利。 積郁大半月,此刻終于迎來虹銷雨霽,笑容爬上嘴角,談韻之回復了一個談嘉秧瞇眼笑,又單手連點三個呲牙挑眉的表情。 收起手機,笑容還未來得及折疊,他好像剛見過二維世界的情人,滿面春風,靈魂奔逸出課堂。 前方三個女生互相推擠著對方的胳膊,前后看過來。 談韻之板起臉瞪她們一眼,三個人三胞胎似的,兇巴巴吐舌頭做鬼臉。 * 羅應一周上午只有幾天的早教課程,阿姨次日便帶他參觀了奚老師的工作室,當晚徐方亭便得到訊息。 她復述給談韻之:“據(jù)說只是和幾個老師合租了一套房子,自己買些教具和椅凳,類似星春天上課的布置,不算正式,應該像私人老師性質。” 聊及談嘉秧相關,她都用文字敘述,免得哪天談韻之不小心外放,泄露敏感字眼。 TYZ:「明白了,羅應打算跟過去嗎?」 亭:「阿姨還在和他家人商量吧,確定了會告訴我。」 TYZ:「要是他去,我們也去?」 亭:「應該可以吧?!?/br> 亭:「[捂臉]希望多幾個學生,她可以辦久一點。羅應阿姨也是這么說?!?/br> 羅應阿姨也是一個實干派,既然羅應跟著奚老師進步很快,周三便催促他mama拿下決定:五彩星的課繼續(xù)上,可以花掉殘聯(lián)補助那部分金額;然后每周抽四天去奚老師那里自費,每天連上兩節(jié)。 徐方亭再問羅應阿姨,工作室還有些什么老師,阿姨也不清楚。她只能問阿姨要了奚老師的微信,準備咨詢一下有沒有空檔再多帶一個談嘉秧。 周三談韻之照舊回家,路過五彩星接上她們,這晚要過榕庭居一趟,取一些談家飯店“錦宴”今年做的臘腸臘rou。 剛好小區(qū)門口有公共車位,談韻之便停下了。榕庭居配套設施完備,入住率高,車位緊張,一卡難求,談韻之的拉帕梅拉還沒排上他家的第二張月卡。 談嘉秧依然帶著心愛的綠色巴士下車。 以前在醫(yī)院填量表時,有一項問孩子是否長時間拿著一樣東西不愿放開,徐方亭還不擔心,現(xiàn)在知道他難以戒除這種刻板思維,什么東西都會愛得持久,只能盡量豐富他的選擇。 下車前徐方亭就在問他要不要飯店贈送的玩具車,談嘉秧說不要;她再嘗試一次,談嘉秧發(fā)脾氣抓起玩具車就要扔掉,幸好給她半路接住。 徐方亭板起臉:“談嘉秧,再扔玩具姨姨就丟垃圾桶?。 ?/br> 談嘉秧又想一巴掌推開她的臉,給她及時閃避了。 時隔大半年回到榕庭居,外圍店鋪倒閉了一些,新開許多沒見過的。她特意望向談智淵第二任老婆艾覓貞開的時裝店,早變成了倒閉的羊奶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