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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Z:「那之后你想上什么,成考和自考都不太靠譜啊?!?/br> 亭:「當然是復讀,走高考統(tǒng)招。」 TYZ:「[呲牙]不錯,有理想?!?/br> 屏幕光亮攏著她的臉龐,徐方亭不禁想象談韻之實際的呲牙笑,他會露出上面一排整齊的白牙,配上那副稍微招風的耳朵,毫無意外有點幼稚,又非常富有感染力,隔著屏幕她不由自主跟著莞爾。 TYZ:「什么時候,下個月?」 現(xiàn)實的重量回到肩上,將她的笑容壓下去。 亭:「沒那么快,我還要存點錢?!?/br> 她一直給家里救急,銀行卡數(shù)字還沒談嘉秧一個月花銷大。經此意外,她必須自己存夠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才能安心回校。 TYZ:「明年?」 談韻之一連追問,把她“雞”得有點煩躁,未來是她最不能把控的東西,若是兩人面對面交談,估計又要吵起來了。 她給了自己半分鐘冷靜。 亭:「你不會提前辭退我吧?」 TYZ:「我有那么壞嗎??」 對哦,連工資都沒給她將,徐方亭的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亭:「我也不知道,盡量吧?!?/br> 亭:「不過小東家,你放心,照顧談嘉秧是我的工作,我在崗一天,就會認認真真做好一天。」 她的保證像馬屁沒拍到點上,談韻之毫不領情。 TYZ:「你是不是把我當毫無人性的資本家了??」 亭:「你是小東家?!?/br> TYZ:「我現(xiàn)在是以東家身份跟你說話嗎??」 兩對問號像燃起的硝煙,徐方亭趕緊滅火,不然辜負小東家一片關心。 亭:「不是吧。」 TYZ:「你怎么那么慫了?當初說不會一直當保姆的氣勢呢?」 對啊,徐方亭也問自己,為什么突然慫了? 是貧窮的家境存在太多不穩(wěn)定因素,也是曠日持久的等待讓她看不到希望。 她悲從中來,不禁打字道:「不是,我有點難受?!?/br> 她皺了皺鼻子,把眼睛里的異樣憋回去。 亭:「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啊?!?/br> 徐方亭一直盯著聊天框頭部的“對方正在輸入”,期待他會說點什么,可是好像無論說什么,都無力改變現(xiàn)狀。 TYZ:「噢。」 TYZ:「你抱著談嘉秧吧。」 TYZ:「一會衣服我自己搬烘干機,你不用出來了?!?/br> 徐方亭張開嘴巴,顫抖著吐出一口氣,眼里東西反而給抖了出來。她放開手機,一手攬住小孩子,輕輕磕到稚嫩的肩膀上。 她的鼻息可能撓癢了他肩窩,談嘉秧動了動,迷迷糊糊抱住她胳膊。 徐方亭怕打濕他的領口,沒一會便轉開,茫茫然盯著黑暗中的蚊帳頂。 第46章 次日清晨,談韻之8點開始上課,打算6點半出門避開早高峰出發(fā)。 徐方亭5點50分起床,洗漱過后準備先把談韻之要的面包片烤上,喝一杯水,再回房換衣服。 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目光穿過餐廳,便捕捉到廚房里的身影。 徐方亭下意識走過去。 談韻之站在廚臺邊,吃烤熱后直接用烘焙紙隨意裹著的面包片,手旁放著一盒冰牛奶和一瓶擰上的花生醬,抹刀隨意丟洗菜池。 “小東家……你起那么早,把我的工作都干完了。” 談韻之隨意瞥她一眼,很快倉促轉開,百無聊賴落定在水龍頭上。 “難得我動手?!?/br> 徐方亭剎那間回味過來他看到了什么。 她一般睡覺時才除掉內衣,平常即使穿睡衣在家里走來走去,也很少有空檔情況,談韻之不在家時會彈性和自由一些。 剛以為談韻之不會起這么早,她偷懶沒及時換衣服,敏感的地方受冷便冒了尖。 同住一來,多是她意外目睹談韻之的狼狽,如今輪到她身上,簡直小巫見大巫,徐方亭只剩下麻木的鎮(zhèn)定。 她喝了半杯水,說:“應該還來得及,要給你煎個蛋嗎?” 談韻之稍稍側了下腦袋,只有視線邊緣蹭到她,“要兩個。” “你等我一分鐘?!?/br> 徐方亭也懶得再回去換衣服,從冰箱抓了兩只雞蛋,談韻之不喜歡整個蛋黃,干燥無味,她加奶打散煎了。 談韻之隔著烘焙紙,將兩片面包殘片捏成鱷魚口,讓她把蛋撥到夾縫里。 “我怎么感覺像要飯似的,慈善堂發(fā)救濟糧了……”他隨口道,“你們吃什么?” “一會吃了腸粉直接送托班?!?/br> 腸粉是連遲雨濃也不會挑剔的家外餐食。 小煎鍋帶防粘涂層,不能進洗碗機,徐方亭往洗菜池中洗凈,擦干收好。 她撿起抹刀順手轉了轉,仿佛檢查正反面殘留物。 談韻之叫道:“我抹得很干凈,一點也沒殘留?!?/br> 徐方亭頓了一下,說:“我又不是雨濃姐?!?/br> 談韻之說:“要是她,一定會說,你怎么不順手放進洗碗機?!?/br> 徐方亭點頭:“對啊,你為什么不?” 談韻之早備好答案:“我準備一會洗手一起放?!?/br> 徐方亭說:“你干脆一起洗?!?/br> “我偏不,”談韻之說,“你真是越來越像她了?!?/br> 徐方亭說:“那是常人邏輯?!?/br> 談韻之的“殘包夾蛋”差不多放涼,望著窗外吃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