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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放肆,越會讓皇上反感。昨日教訓趙貴人,今日又與姜貴人過不去,把宮里的人都要得罪個遍了,這可如何是好? 麗妃的大宮女擔心極了,卻也無奈極了。銥驊 麗妃聽到提醒,到底有一絲理智,想到不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放肆,便只狠狠瞪了姜檸一眼,而后揚著臉從她身邊走過。 淺綠見人都走了,才吐出心里憋著的一口氣來,道,“貴人,您讓我不要議論,沒想到您……” 面對麗妃的時候,居然如此硬氣。 姜檸輕道,“皇上英明神武,太過分的人,在這宮中不會長久?!逼鋵嵕褪且驗椋利愬拿\如何。上輩子她傻,受麗妃的欺負,重來一世又怎肯再重蹈覆轍,做那軟弱可欺的人。 淺綠就喜歡聽姜檸說話,雖然語音溫柔,但格外有道理,格外令她信服。淺綠笑道,“我們貴人最好,合該受寵?!?/br> 姜檸四處看了看,含笑說她,“這不是祥和殿,你多少收斂些。” 主仆二人往回走,回到祥和殿,白日無事,到了傍晚,祁景又過來了。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近看上面有金銀雙線繡的游龍與山川云鳥,雖仍然華貴,但相比朝服,已是多了許多隨意與雅致。 他便那么隨意地坐在塌上,理了理衣上的褶皺,眼眸一轉(zhuǎn),笑意風流,看著姜檸,溫柔問,“昨日回家,見著父親了?” “見著了,父親很好?!苯獧幒咭恍Γ謴氖澈兄心贸鲎蛉仗匾饬粝聛淼男↑c心,取出一塊遞到祁景面前,“皇上待我好。這是我從小就愛吃的點心,酥軟可口,甜而不膩。宮外的,皇上一定很少能吃到,試試看?!?/br> 她臉頰帶著羞色,眼中卻含著期待,一副要和心上人分享所有好東西的情態(tài)。祁景看了看她的眼睛,視線往下,挪到那塊糕點上。 黃綠色的糕點,散發(fā)著甜甜的香氣。雖從宮外帶入的東西,入宮門時都會被侍衛(wèi)查探,但祁景從來不吃,未經(jīng)自己身邊人試過毒的食物。 祁景的視線又落回姜檸臉上,刻意壓低了聲音,曖昧了神色,調(diào)笑道,“朕倒覺得,這點心,必然沒有愛妃可口?!?/br> 姜檸猛地低下了頭。她怕她再不低頭就會露餡。從前祁景的這些話令她臉紅心跳,可重來一世,她只感覺心寒與抗拒。 且重來一世,她依然無法理解,明明不愛,為何這人能這樣深情款款與人調(diào)情;既然能這樣繾綣調(diào)情,為何心里卻又滿滿都是殺意。 人是可以這樣表里不一、甚至表里兩端的么? “皇上,您……”姜檸無法面對下去,只得裝作羞惱,跺跺腳,走去一邊,面對著垂下來的珠簾。 祁景含笑,起身,走過去拉住姜檸手腕,牽她走向小榻,“愛妃如此害羞,還怎么伺候朕?” 姜檸掙了掙,沒能掙開,被祁景牽著走到小榻。 姜檸小聲嬌嗔道,“皇上不吃這點心,那我便吃了?!闭f著將空著那只手里的糕點,放到自己嘴邊咬了一口。 糕點里滿滿都是父親的心意,姜檸吃在嘴里,甜軟到了心里。她就知道祁景不會吃,不吃才好。 祁景見她吃了,這才相信這糕點無毒。只不過他不好甜食,也不想接受姜檸這點可笑的心意,只朝姜檸笑道,“小饞貓?!?/br> 姜檸低頭沒說話,祁景當她害羞,不再調(diào)笑,只是眼睛里依然有著淺淺的戲謔,道,“那便陪朕看書罷,你這里安靜。” 姜檸冷靜了些,依然給他奉茶,最后在恰當?shù)臅r候,嬌憨地在他膝頭“睡去”。 祁景輕輕將姜檸抱到了床上,給姜檸蓋好錦被,安靜守了她許久。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囑咐淺綠幾個好生伺候姜檸,而后離開了祥和殿。 走在清冷的月華中,祁景輕聲問,“你說,今日麗妃似乎與姜氏發(fā)生了沖突?” 萬全亦步亦趨地走在祁景身后,自動接話,“倒也不算沖突,只是聽說麗妃娘娘不太高興?!?/br> 祁景輕輕勾唇。麗妃那個人,不高興不是常態(tài)么。仗著娘家的權勢和他過去的一點寵愛,行事越發(fā)放肆,簡直不知死活。 皇帝半晌沒說話,萬全一時也摸不準他在想什么,畢竟帝王心,海底針。 半晌之后,祁景才緩緩笑道,“吳家仗著當初擁護朕有功,跋扈了這么久,也該歇歇了。” 吳家是麗妃的娘家,吳大人乃文臣之首,門人眾多。當初先太子去世,臣子們商量著新立太子,祁景以立吳家嫡女為側(cè)妃的條件,換取了吳大人的支持。 如今時過境遷,皇帝勢大,吳家卻結黨營私,甚至仗著功勞與皇帝唱反調(diào),皇帝不清算他們才怪。 吳家需要清算,麗妃自然會是一個好的突破口。從來朝政和后宮,是息息相關的。 聽皇帝的意思,是要利用麗妃和姜貴人的矛盾。皇上這還真是,物盡其用。 萬全又開始覺得脊背發(fā)涼,躬身道,“皇上圣明?!?/br> 雖皇帝勤于政務,也關愛別的妃嬪,并非時常留宿祥和殿,但皇上幾乎日日都要去看一看姜貴人,又給她諸多恩典和賞賜。這些是別的貴人娘娘沒有的待遇。宮里人人都說,皇上寵極了姜貴人。 傳說里極為受寵的姜貴人,卻極為低調(diào)寧靜,拿了一根長棍,在御花園一角敲槐花。 槐花香,還能治茶煮粥,醒氣凝神。姜檸抬頭,看著滿樹潔白的槐花,一串一串,極為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