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蔣星半靠在全息艙中,神情散漫輕揉眉心,還不是你們選的人設(shè)都太渣了,下次整個鐘情點的好吧? 他瞥了眼打賞榜,笑說:1?大佬,好玩嗎? 過了會兒1出現(xiàn):【我知道什么是綠茶了?!?/br> 【哎說起來大佬全程沒發(fā)過彈幕?】 【一定是星星演技太好,沉浸感太強了吧】 【1:是?!?/br> 他居然真嚴(yán)肅回答了,彈幕又是一陣哈哈哈。 之前蔣星的榜一桃子問:【你這周還投嗎?不投我上】 【1:你最好不要。】 蔣星憋著笑,行啊,大佬下周要看什么? 【1:中央空調(diào)是什么意思?】 1打賞金額達(dá)到了超級VIP,可以在直播間發(fā)圖片,這會兒發(fā)了個星網(wǎng)論壇上的吐槽貼截圖。 #吐黑泥大家找男朋友千萬不要找中央空調(diào)# 【??大佬連這個論壇都摸得到】 蔣星挑眉道:你確定?人家可是說了不要找中央空調(diào)噢? 【1:很好奇?!?/br> 【大佬看我!中央空調(diào)就是這個人對所有人都很好,沒有偏愛和區(qū)別對待】 【比如說上個世界的星星,只會對溫翎好,但中央空調(diào)不一樣,如果好多人只喝冰的,那星星就會給每個人都準(zhǔn)備冰】 1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在消化陌生知識。 【救命,我現(xiàn)在滿腦子西裝霸總在辦公桌后面沉思】 【霸總也上網(wǎng)的好吧,這位明顯是沉迷工作不問世事的大佬】 【1:就這個,我想看看。世界你們挑?!?/br> 【桃子:咳咳,那個,星星,其實我寫了篇小說】 蔣星對這個jiejie印象很好,對方一直支持他,好幾次為他和彈幕里的黑子吵起來。 蔣星笑說:jiejie想要我去攻略你的男主? 笑瞇瞇地喊jiejie能把人心喊化了。 【1:你為什么不喊我哥哥?!?/br> 此話一出,彈幕都清空了。 蔣星捂了把臉,他直播沒架子,觀眾都很可愛,彼此嘻嘻哈哈慣了。但這位1先生總給他一種壓力,這會兒還真有些難以啟齒。 他臉頰微紅,好半天才松開指縫露出一雙水瑩瑩的眼,小聲喊:哥哥? 【唧唧社飛了!】 【這就是榜一特權(quán)嗎?哼,沒有也不會怎么樣 /我沒哭】 桃子把小說發(fā)給蔣星,他重新編了個碼適配全息技術(shù),直接借著《希望鎮(zhèn)》的架構(gòu)塞進(jìn)去就完事。 不過他還記得被踢出來之前的警告,檢查了一遍代碼庫,除了上次那三行怪異代碼外,這次又出現(xiàn)了一條新的。 蔣星皺眉在心里算了算,拿不準(zhǔn)這是個什么,但應(yīng)該無害。 【1:休息一會。】 榜一的彈幕特效太華麗,蔣星收回視線,微訝道:我? 【1:嗯?!?/br> 蔣星:沒事,高級全息艙不會損傷身體。 他配好代碼,重新躺回艙中,開玩笑道:怎么說,這回還是BE? 【桃子:啊啊啊不準(zhǔn)!請務(wù)必給我兒子一個好結(jié)局謝謝】 蔣星并指在眉骨前一晃,動作刻意但帥氣:了解。 【可惡,被他裝到了】 數(shù)據(jù)讀取完畢,蔣星睜開眼,周遭一片嘈雜。他眨眨眼,自己似乎身處一場宴會。 而眾人議論的中心,就是他。 以及他面前的瘦削年輕人。桃子小說《沉默寡言的貓同學(xué)》的男主俞沉。 俞沉發(fā)絲滴著酒,身上陳舊廉價的西裝濕透了,剛被人潑了一身。 潑他的那位紈绔子弟嘻嘻哈哈說了句不小心,轉(zhuǎn)頭就溜走了,這會兒正和狐朋狗友湊一起笑得前仰后合,半點不加掩飾。 真拉得下臉呀,婚后沒兩天就和人跑了,現(xiàn)在養(yǎng)不起還敢把孩子塞回來。 不過俞總新夫人帶來的這個小孩兒真不錯,叫蔣星。我家閨女那么叛逆,談起他都臉紅,拍胸脯說要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和蔣同學(xué)一起上A大 到底是高門大戶出來的,不像俞沉 噓 蔣星很快進(jìn)入角色,大方地舉了舉杯,笑說:大家玩得開心,失陪。 既然主人都開口了,客人們也只好各自交談起來,只是視線依然時不時飄向場中的兩位青年。 蔣星微笑著推脫開幾個邀舞的同齡人,走到那個沉默青年面前。 我?guī)闳Q衣服。蔣星神態(tài)自如地笑著,沒有因為對方狼狽的模樣而露出憐惜或是厭惡,我們身材差不多,穿我的正好。 俞沉低垂著頭,肩背也有些駝,蒼白瘦弱,看著就不討人喜歡。但偏偏又回來占著俞總親兒子的名頭,多的是人看他不順眼。 俞總自始至終沒親自見過他,身邊那群豺狼虎豹自然清楚俞沉毫無地位可言。再加上想討好蔣星,都樂得當(dāng)惡人。 俞總青睞蔣星,新夫人蔣若楠又是石油大王的女兒兼接班人,自然沒人當(dāng)他是個拖油瓶,反倒得好好捧著。 捧也不為難。蔣星這樣沒一點壞心思的小太陽,對朋友又好,誰不喜歡呢? 蔣星:嗯?跟我來呀。 身上濕透了很不舒服吧?見周圍的議論聲又起,蔣星干脆拉起俞沉的手往樓上走去。 俞沉受了十八年苦,初中就出去邊打工邊讀書,沒學(xué)歷沒體力連個正經(jīng)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在一些不報稅的路邊攤幫忙。 他滿手都是粗糙老繭,還有燒烤竹簽和玻璃劃破的口子。 而蔣星養(yǎng)尊處優(yōu),手指修長柔韌,細(xì)膩得像古代貢品絲綢。 你有沒有什么講究呀?比如不穿羊毛之類的。蔣星語調(diào)輕快,說著俞沉完全不理解的世界,俞先生對羊毛過敏 他頓了頓,意識到話題有點敏感,一會兒你自己選吧。 俞沉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眼簾低垂。 * 作者有話要說: 慘小章魚 慘 新世界,大概是沉默寡言攻看著星星撩遍全場后選擇黑化=w= 萬人迷+修羅場 第39章 眾星捧月1 人設(shè):中央空調(diào)萬人迷 二人繞過樓梯角逃離眾人視線。議論的聲音反而更加猖狂。 向俞沉潑酒的紈绔青年聳聳肩,對朋友擠眉弄眼道:看他那慫樣,連個屁都不敢放,比不上蔣星半點。 周圍人嘻嘻哈哈笑出聲,對俞沉沒有絲毫尊重。即便有人覺得俞沉無辜,但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也別想為他說一句話。 宴會角落的隱蔽座位內(nèi),一位中年女性道:俞總親兒子差點意思。 她身側(cè)坐著一位英挺高挑的年輕男人。表情陰郁,似乎正為蔣星離開宴會感到焦慮。 他摸了摸座位上包裝精美的畫框,冷漠道:我去找他。畫廊里的畫你知道哪些可以賣,一會兒有人問起來,自己決定。 女人優(yōu)雅頷首,笑道:我這么多年經(jīng)紀(jì)人可不是白當(dāng)?shù)摹?/br> 倒是你,她調(diào)侃道,聽說白大畫家在海外頗有一段奇緣?和這位小蔣少爺。 白落云有些焦躁地皺起眉,不是工作上的事你別管。 我就是開個玩笑。經(jīng)紀(jì)人見他愈發(fā)不安,趕緊去找小少爺吧。 白落云小心地抱起畫,步履匆匆地向二樓追去。管家認(rèn)識這位和自家小少爺熟識的新銳畫家,得體地引著對方上樓。 蔣星拉著俞沉進(jìn)了自己臥室,有點亂,你別介意。 他松開手,俞沉本能地捏了下空蕩蕩手心,頭低得更下去。 蔣星把自己扔了一地沒拼完的模型推開,拉開房間內(nèi)的衣帽間,回首對俞沉笑說:你自己來看。 俞沉站在原地,抬頭瞄了他一眼,局促不安地偏開視線。 就算他姓俞,這個家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沒有權(quán)力觸碰。 蔣星能獲得所有人一致喜歡不是說著玩的,他感覺敏銳,立刻就發(fā)現(xiàn)俞沉心情低落。便不再多說讓他來選衣服的話,那樣有往人傷口上撒鹽的嫌疑。 正好有套大一點的衣服。蔣星從衣柜里拿出洗凈熨平整的一套白襯衫和學(xué)院褲,你個子高,穿著合適。 他踮起腳,把衣服掛在衣帽間的立架上,輕輕推著俞沉進(jìn)去,笑著眨眨眼:換好叫我。 衣帽間的門關(guān)上,只余滿室柔順劑的清香。 俞沉眼眸黑沉,伸手理平襯衫領(lǐng)口。 立架由高到低好幾個掛鉤,蔣星偏偏踮腳給他掛到最上面,就是注意到俞沉的個子整體比他高一頭,這個高度才是正好。 對方做事太過細(xì)致。俞沉面無表情地?fù)Q上衣服,他疊好不合身的舊西裝,整整齊齊地放在換鞋凳上。 身上的衣服柔軟貼身,直接烘干沒有陽光的味道,和他自己的衣服完全不同。 出身高貴的小蔣少爺,自然和情婦養(yǎng)的私生子不同。一個在天上不染塵埃,另一個卻在泥地里打滾求生。 蔣星輕叩木門,俞沉?好了嗎? 俞沉打開房門,聲音低沉幾乎聽不清:好了。他猶豫片刻,加上一句謝謝。 今天宴會祝的是蔣星18歲生日,可滿屋子人沒幾個真心的,蔣星笑得溫和禮貌,只是缺少了點活力。 可門一打開,他見了換上體面衣服的俞沉,整個人平和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毫無保留地夸贊道:很帥!你平時就應(yīng)該把背挺直嘛。 俞沉一頓。意識到自己穿上蔣星衣服時不自覺挺直了腰背。 是衣服給了他自信,還是覺得畏手畏腳的自己配不上衣服?俞沉聞言又低下頭,肩膀縮起來,看得讓人討厭。 蔣星笑容無奈,推著他走到衣帽間巨大的落地鏡前,抬頭! 他的聲音充滿活力,是從沒受過苦的人才能有的朝氣,滿懷對生命的愛與期待。 俞沉猶豫片刻,跟隨對方指令抬起頭。 蔣星繞到他身后,踮起腳掰直俞沉肩背,你看。 鏡子里的青年身子挺拔修長,好像一瞬間換了個人。 一件衣服,再加上蔣星的一點小幫助,就讓一個污泥里頭的人偽裝出了俞家繼承人本來該有的風(fēng)姿。 蔣星笑得眼睛彎彎,側(cè)身從俞沉肩膀旁露出個頭,兩人在鏡子中對視。 其實和衣服沒關(guān)系,蔣星說,這是學(xué)校發(fā)的校服,料子剪裁都很差。但只要你抬頭、挺直背,是不是效果完全不同? 蔣星還在柔聲說著什么,俞沉垂下眼簾,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此時,外間臥室門突然被人敲響,管家道:小少爺。白先生來了。 白落云?蔣星一愣,隨即松開俞沉,欣喜地快步出去,他回來了? 蔣星離開的動作是如此干脆,好像瞬間就忘了衣帽間里還有個俞沉。背影活潑輕快。 白落云? 隨著他離開,俞沉的背又一次垮下去,他默默回想這個名字。 生涯坎坷的新銳畫家。訪談里說他年輕時在海外求學(xué),窘困到極點,餓到去領(lǐng)政府救濟(jì)食品,在廣場上給人畫肖像。 即便如此他仍然交不起在知名畫家手底下學(xué)習(xí)的費用,至于最后白落云是如何付訖學(xué)費的,無人知曉。 據(jù)說有人曾見過他出入假畫買賣場所,眾說紛紜。 有人說他靠畫假畫籌錢,有人說他只是在撿漏真跡進(jìn)行倒賣。 采訪者對這段經(jīng)歷一再深挖,然而白落云的性格與他名字并不匹配。 他性格暴躁陰郁、喜怒無常,差點當(dāng)場掀了桌子走人。畢竟對于一位創(chuàng)造者而言,偽造他人作品的罪名實在太過卑劣。 俞沉嘴角微抿,看不出情緒。 也許他知道白落云是怎么付上學(xué)費的了。 蔣星拉開臥室門,臉上綻放出驚喜笑意:白落云?我還以為你要去開畫展! 白落云焦慮隆起的眉間終于撫平,陰郁臉上也浮現(xiàn)溫柔笑意,你生日,刀山火海也得回來的。 蔣星笑說:生日每年都有,不稀奇。 是啊,從他滿月到十八歲,所有人都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捧到他面前,生日對蔣星而言只是個例行公事的交際節(jié)日,不像普通人那樣期待禮物。 俞沉這么胡亂想著,留在衣帽間內(nèi)沒跟出去。 白落云抱著畫框的手略微收緊,我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希望你喜歡。 蔣星卻并不像俞沉想象的那樣敷衍客套,反而非常開心,是什么是什么? 送禮物開心的不只是收禮者,送的人看到對方如此激動,也會感到滿足。 誰也不會想自己精心挑選的禮物被扔在角落積灰。 管家笑道:白先生都不愿意讓我?guī)椭?,看樣子是很寶貝的禮物了。 蔣星:那去我的書房? 白落云頷首,神情溫柔得與大眾面前的他判若兩人:走吧。 二人說說笑笑地往書房去,等在衣帽間的俞沉這才慢慢出來。 管家正在收拾蔣星滿地的模型,見了俞沉,訝異道:俞少爺怎么在這? 俞沉看著蔣星離開的方向,衣服濕了,蔣蔣星帶我來換。 管家早在豪門交鋒中修成人精,哪能不明白俞沉身上發(fā)生了什么,委婉提點道:您是俞家唯一的繼承人。 俞沉收回視線,聲音微弱:嗯。 管家見此心中一嘆,他們外人也不好多說。實不行,俞家還有蔣夫人和蔣星,您餓嗎?要不要再下去吃點東西? 見俞沉搖頭,管家收拾好模型碎片,那我?guī)シ块g,就在蔣少爺隔壁,采光很好。 俞沉忽然鼓起勇氣般問了句:書房在哪? 管家心中暗暗斟酌片刻,道:俞先生的書房一向是不讓人進(jìn)的。蔣少爺?shù)脑谧呃缺M頭,他喜歡在那兒看書,會見朋友也在里頭,您想去和他說一聲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