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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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煜深呼吸,說:行,開始吧。 三十圈而已。 永和殿的確不大。 如果是失憶前的燕云戈,他可能還要覺得此人要看自己笑話。但眼前這個,卻讓陸明煜頗安心。 他說完這句,邁步要跑。不過燕云戈又拉住他,帶他做了幾個活動姿勢,才讓陸明煜正式開始。 他自己也不閑著。陸明煜跑,燕云戈就跟在一邊。 前十圈,陸明煜埋頭向前,燕云戈氣定神閑。 中間十圈,陸明煜呼吸愈急,喉嚨中慢慢有火燒火燎的感覺,燕云戈氣定神閑。 最后十圈,陸明煜腳步更慢,雙腿沉重,大口喘氣。燕云戈氣定,哦,倒是不氣定神閑了,他嗓音還是很穩(wěn),跟在陸明煜身邊,說:吸氣,呼氣,吸氣。 陸明煜的心神逐漸被燕云戈的嗓音占據(jù),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按照燕云戈所說行動。幾輪呼吸下來,竟然真覺得身上的沉重、疲憊消去不少。 他心中嘖嘖稱奇。 等到三十圈跑完,旁邊看著的李如意慌不迭地拿著備好的熱毛巾、熱茶過來。陸明煜抬手想拿,卻被燕云戈擋住。 燕云戈對李如意說:待會兒再來,語氣平平,倒是不顯兇惡,陛下,還要再走走。 對比一下,才能聽出他對陸明煜多溫和。 李如意郁悶,陸明煜倒是有些好笑。他朝總管太監(jiān)點了下頭,再一邊走,一邊問燕云戈:這又是什么道理? 燕云戈道:跑完步,一身精血皆落于腿腳。若直接停下,容易頭腦發(fā)暈,心悸難捱。只有多走動,才能讓精血行于四肢軀殼,方有頭腦清明。,想想,又承認,其實我不記得了,但陛下一問,我便這么知道,想來事實的確如此。 陸明煜聽著,評價:頗有道理。改日,朕去與長安禁軍的守衛(wèi)分說一番。 講到這里,陸明煜一愣。 他忽然意識到,燕云戈這會兒對自己說的,難道是燕家密不外傳的演兵之法。 能鎮(zhèn)守北疆多年,燕家可不光是靠幾個將領(lǐng)。他們麾下如狼似虎、令行禁止的燕家軍,才是讓突厥外族聞風(fēng)喪膽的存在。 據(jù)陸明煜所知,父皇一直對燕家的練兵方式頗上心??擅髁畎堤蕉啻危嗉医怀鰜淼亩贾皇瞧っ?。 陸明煜對此不發(fā)表看法。某種程度上,他覺得燕家的擔(dān)心很有道理。父皇連自己的發(fā)妻都能用完就丟,何況區(qū)區(qū)一個燕家?正因為燕家不把最重要的東西交出去,才有他們幾十年的榮華。 偏偏到了今日,燕云戈沒了過去記憶,又對陸明煜毫不設(shè)防,就這么說了出來。 想到這里,陸明煜心情復(fù)雜。 他沒多說,而是道:也走了些時候了,接下來是做什么? 燕云戈早有準(zhǔn)備,吩咐宮人:先前要你們尋的那些東西呢?速速拿來。 陸明煜好奇,見宮人搬來幾塊石鎖。 提起,放下,反復(fù)。燕云戈給他演示,動作做到位,一次三十下。莫要做太多,反倒容易傷了筋骨。 陸明煜深呼吸,點頭。 往后半日cao練,到燕云戈總算宣布結(jié)束,可以進屋休息,陸明煜幾乎站不起來。 好不容易到了屋中,天子歪斜在榻上,雙目放空。 燕云戈看他這樣,玩笑道:讓陛下cao勞至此,還望恕草民之罪。 陸明煜懶洋洋瞥他一眼:客氣什么?誰對我好,我還是能分辨出的。再說,他練完之后有暖和的宮室待著,旁邊李如意把什么都備上了,那些真正的士卒卻不會有這種待遇。再喊累,未免矯情。 燕云戈聽著這話,忍不住笑笑,起身從旁邊拿了個瓷瓶。 陸明煜已經(jīng)昏昏欲睡。燕云戈再坐下前,他正暗暗想,還好選了封璽之后的日子來,否則真是太耽誤事兒。 就聽燕云戈道:這是活血的藥膏。還請陛下寬衣,我為陛下涂藥。 陸明煜眼睛閉著,像是睡著。 燕云戈看他,正進退兩難,忽見陸明煜抬起眼皮,像是用了極大意志力,說:這種事,讓李如意來就行,你不必cao勞。 燕云戈遺憾,口中還是爭?。褐慌吕羁偣苁址ㄓ胁?,不好讓藥膏完全起效。 陸明煜掙扎。 從前與燕云戈只在床上有些許溫情時候,如今燕云戈卻在床下也待他頗溫和。說實在的,他不太想打破眼下狀況。 但燕云戈說的又是正經(jīng)理由。陸明煜相信,李如意來的效果絕度沒有燕云戈親自上手好。 今日只是開始,往后還有兩個月呢。只看理,陸明煜也不希望自己的騎射練習(xí)之路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出岔子。 只是為陛下解乏,看出陸明煜有所松動,燕云戈再接再厲,陛下無需憂心。 陸明煜瞥他,眼神:憂心什么?剛說你正經(jīng),這會兒又來裝大尾巴狼。 燕云戈被他看著,一臉無辜。 陸明煜沒忍住,笑了聲,說:行,你來。一頓,你說過的,只是解乏。 只是解乏,燕云戈低聲重復(fù),自然一切都聽陛下的。 第9章 推拿 酸,軟,難以言喻的舒暢。 講話的時候,燕云戈神色坦然,陸明煜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一絲狡黠。 都聽陛下的。陛下要他不行,他自然不動??杀菹氯羰且鲂┦裁?,他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陸明煜似笑非笑,并不戳破。 往后所有門窗都關(guān)上,室內(nèi)愈暖。 重重帷帳,徹底隔絕床鋪內(nèi)外。 李如意憂慮地站在屋門邊兒上。他雖然搞不懂陛下要和少將軍玩哪出,卻本能地覺得眼下情況不對。從前天子與云郎相處,可沒哪天像今日這樣,把所有宮人都驅(qū)走,只余他們兩個。 這種時候,萬一將軍記起什么來 可自己能站在門邊上,還是竭力爭取的結(jié)果。 李總管一番忠心未被天子留意。他只好豎著耳朵,嘆著氣,仔細分辨床鋪方向傳來的動靜。 再說床上。 正值晌午,按說是天色明亮的時候。可惜窗子、帷幔一層一層,隔開了光。 到床上,只余下一片昏色。 陸明煜原先已經(jīng)在宮人們的服侍下脫去外裳,只剩一身雪白褻衣,用江南上等貢緞制成,柔軟地貼在身上。 但燕云戈看了,還要他再寬衣。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總不能把藥膏涂在衣服上。 陸明煜聽著,心尖狂跳,勉強維持面上鎮(zhèn)定,提出:既然今日主要cao練腰背,那藥也是涂在背上? 燕云戈含笑看他,點頭。 陸明煜得了理由,在燕云戈面前背過身,手這才攏上自己領(lǐng)口。 他原本覺得背對燕云戈會好些。但當(dāng)褻衣從肩頭垂落,看不到燕云戈是如何神色、作態(tài),陸明煜反倒想了許多。 過往種種在腦海中上演,身后燕云戈的視線宛若明火燃燒。 陛下?燕云戈叫他,請趴在床上。 哦,聽嗓音,似乎沒什么不同。 陸明煜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微微尷尬,又慶幸燕云戈看不到。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提前轉(zhuǎn)身,也算有所收獲。 天子在床上趴下,身下被褥都被地龍同樣熏得暖意融融。原先還不覺得,可這一趴,倦意頓時再度涌上。 他暗暗警醒,不能就這么在燕云戈面前睡著。想到一半,聽到輕輕啵的一聲,借著嗅到藥香。 燕云戈打開了瓷瓶塞子。 陸明煜側(cè)頭去看,見燕云戈將瓷瓶傾斜過來,其中的已經(jīng)融化的藥液呈現(xiàn)出一種藕粉的質(zhì)地光澤,落在少將軍掌心。 一下倒了小半瓶,其中些許從燕云戈指縫流出來,滴在床鋪上。 燕云戈沒在意。他估摸著分量差不多了,便對陸明煜說:陛下,草民要開始了。 陸明煜眉心一跳,想,分明是正經(jīng)平常的事,怎么被燕云戈說得這樣古怪。 他隨意應(yīng)了聲,下一刻,藥液淋在他背上。 被觸碰的瞬間,陸明煜肩胛骨不自覺地收縮。 并不是因為藥液多涼。相反,原先已經(jīng)融化、如今又經(jīng)過燕云戈掌心的藥液很暖。但那么落下來,就在他背上、腰后。很輕,會隨著自己脊柱的線條緩慢流淌。感覺實在古怪,讓陸明煜整個背部開始發(fā)酥發(fā)麻。 還沒等陸明煜掩飾自己的反應(yīng),燕云戈的話音緊隨其后。 他低聲說:陛下,放松。 話音入耳,陸明煜瞬間忘掉背上的感覺,眉頭皺起。 這是一句他很熟悉的話,至多是把陛下?lián)Q成殿下。 但沒等陸明煜再回憶,燕云戈又道:要開始了。 開始什么? 擰起的眉尖尚未來得及散開,陸明煜唇邊已經(jīng)不自覺地泄出低吟:唔嗯、嗯! 燕云戈的手落了上來。沾滿藥液,滑膩而溫暖。他的手緊緊貼合著陸明煜背部的線條,手掌下半部分用力,將藥液往前推去。 一瞬間,陸明煜頭腦近乎空白。 酸,軟,難以言喻的舒暢,以及潛藏其中、幾乎可以被忽略的鈍痛。 他的身體像是被完全鑿開了,變成可以被燕云戈肆意揉搓的面團。而燕云戈仔細找出其中不對的、陸明煜自己之前都沒發(fā)現(xiàn)血氣淤結(jié)的地方,為他一一揉開。 藥液順著身體邊緣淌下,落在床上,氤出小片濕潤痕跡。 天子勘勘忍耐,沒發(fā)出更多聲音。但燕云戈雖未看他,卻仿佛察覺了他咬牙的動作,揉過片刻后,倏忽又道:放松。 話音里比方才多了無奈。 陸明煜眼皮一顫。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從燕云戈視角來看,天子背上一片柔膩光暈,帶著自己留下的片片緋色。雖然只見到半張側(cè)臉,可眼梢的嫣紅,唇瓣的水色,都被清晰納入眼簾。 陸明煜只覺得自己心思真的太多。之前不是驗證過很多次嗎?眼下這個燕云戈,和從前那個燕云戈,一定是很不一樣的。 在燕云戈手上的動作下,天子慢慢真的放松下來,還用懶散語氣與他講話,說:云郎,你這手法當(dāng)真厲害。 燕云戈微微笑一下,并不謙遜,而是問:這么說來,陛下是對草民滿意了? 陸明煜說:自然。一頓,你別總自稱草民,聽著別扭。 燕云戈意外,說:那 說我就行,陸明煜提出,嗯?怎么不繼續(xù)了? 燕云戈喉結(jié)滾動,盡力讓自己心神和緩些,手掌重新落回陸明煜背上。 方才一時歡喜,他道,陛下恕罪。 行了,陸明煜干脆側(cè)枕著手臂看來,你當(dāng)這是什么好話?說上一次兩次算謙遜謹慎,說多了,反倒顯得你輕狂,以話拿人。 燕云戈笑道:我知道了。 再說,陸明煜嘀咕,當(dāng)我不知道?你哪里是真讓我恕罪啊。 分明是看出他吃這套,才一遍又一遍地說。 燕云戈也不反駁,面上還是笑:陛下說的是。 這句之后,床上又安靜下來。 外間,李如意豎著耳朵聽了半天,沒再聽出什么不妥,心中仍是七上八下。 日影漸西,陸明煜的意識再度沉下。 他不知是睡是醒,能感受到燕云戈的手、在自己身上逐漸被揉消了的藥液,再有,就是 不知是游走的思緒,還是意識早已墜入夢里。 他眼前先是一片黑,不知從哪一刻開始,漸漸多了一片光亮。 光亮越來越近,能夠分辨出里面東西的輪廓。 是牡丹叢。 陸明煜的視角逐漸往前,站在花叢當(dāng)中。 他覺得自己在等待什么。念頭起來,余下又是茫然。 這么站了不知多久,他感受到其他東西。 逐漸靠近,愈發(fā)親密。 他被人抱住了。那人從背后來,力道很松,像是擔(dān)心被陸明煜推開,又像擔(dān)心被他察覺。只想抓住眼下半晌,用以一時之歡。 陸明煜想要回頭看。偏偏這一刻,夢與現(xiàn)實的距離再度拉遠。他驀地睜開眼睛,看到昏色中的床帳。 真的只是一個夢。 陸明煜剛這么想完,忽而發(fā)現(xiàn)不對。 他身上的確多了一點重量,像是被什么人抱住。 陸明煜瞳仁微縮,喚:云郎? 自天子身后摟抱他的燕云戈身體一震,沒想到陸明煜會在此刻恢復(fù)意識。 但他很懂變通。驚慌只有一瞬,燕云戈很快冷靜下來,問:陛下平日用的是什么熏香?味道這樣好。 說著,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坐直身子。 其實原先也沒發(fā)生什么。只是他覺得天子在自己身畔毫不設(shè)防睡著的場面太靜太好,來了妄念,想被天子更親近對待。作為天子的侍君,這么做無論如何也算不上錯,只是盡忠職守。 燕云戈愈發(fā)坦然。陸明煜聽著他的話音,也覺得自己想多。 但他一個皇帝,哪里管得上熏香這種細節(jié)? 陸明煜隨意道:這,你要去問李總管。 時刻準(zhǔn)備聽從天子吩咐的立如意捕捉到自己的名字,當(dāng)即應(yīng)道:陛下,有何吩咐? 他嗓子尖,一出聲,動靜就格外明顯。 陸明煜身體哆嗦了下,竟是一下子醒了七七八八。 燕云戈察覺到,忍俊不禁,說:無事。只是談起陛下用的熏香,覺得實在好聞,想問問來歷。 李如意邁著矯健的步子來了,一邊走,一邊說:是下面貢上來的梨花檀。大人若喜歡,改日也給永和殿拿些。 說到一半,被自己記掛安危的天子打斷。 陸明煜說:何必等改日?李總管,這就給云郎拿來。 李如意腳步停頓。他沉默片刻,第無數(shù)次反思:也許自己真的、真的想多了?將軍中的毒真不是陛下的手筆,擋災(zāi)一事是真的?可要是這樣,陛下為何在朝堂上那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