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5)
抓到人后,方均派人連夜審問,一連串的線索被挖出來,根據這些人提供的消息,那些隱藏的很好的勢力也被一網打盡。 至于被抓住的北漠人要怎么處理,得先過問朝廷才行。 方均在肅北做最后的收尾工作,相關折子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商君凜案頭。 有肅北一事的功勞在手,方大人這次入內閣也算名正言順了。沈郁看完后感嘆,繼而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那些北漠人? 商君凜輕笑:為首的壓到京城來,是生是死就看北漠給的誠意夠不夠了。 沈郁明悟,這是打算敲筆大的。 第150章 沈郁可不會相信,涉及到那么大數(shù)額的交易,只是北漠某些人的個人行為,就算只是個人出面,也必定是上面有人授意的。 就是不知道,他們在肅北潛伏這么久,有沒有知道什么不該知道的。 肅北軍獨立于肅北任何勢力之外,他們若是想通過這些打探肅北軍內部的事,不切實際。 沈郁贊同:若不然,他們也不必費心思往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手了。 這倒是多虧商君凜當初的決定了,將肅北軍和肅北內務分開一事本來遭到了朝廷的大肆反對,奈何商君凜已經打定了注意,不管大臣們怎么反對,都將肅北軍和肅北政務分割開,事實也證明,這樣做是對的。 不然肅北這回的事還沒那么容易收場。 除了為首的幾個北漠人,其他人會留在肅北直接審問,該怎么處置怎么處置,朕讓方均不必有任何顧忌,他們在肅北吸了這么久的血,也是時候償還一下了。商君凜語氣微冷。 北漠那邊應該也得到了消息,若是將人押回京城,一路上恐怕不會太平,他們既然敢對賑災物資下手,說明他們在肅北附近有自己的勢力,得讓方大人留意一下,最好能從那些人嘴里問出這些人的藏身地點,先一步將人解決了。 這件事你牽扯甚廣,并不是抓住人就代表一切都結束了,后續(xù)處理也很關鍵,尤其是北漠和肅北離得太近,北漠若真要做什么,他們雖然不懼,但總歸是一樁麻煩。 肅北剛經歷一場天災,能休養(yǎng)生息一段時間最好。 朕會安排人一路護送,那伙人的藏身據點也一直有讓方均和隱龍衛(wèi)在查,北漠那邊會有人去交涉。 與北漠交涉的重擔落在了方嘉怡身上。 按資歷,這件事本來不該落在她身上,但肅北官場剛經歷了一場大清洗,原本負責和北漠打交道的官員如今還在牢里,從京城派過去的官員多是負責建設管理肅北,上一次經驗在前,官員們一致認為方嘉怡最合適。 吃了上次的虧,這一次,北漠人不敢再小看這名大桓的女子官員了,他們對大桓女子的認知始終停留在相夫教子安居室內上,以至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定下人選后,方均將方嘉怡留下來:這些天,你手里的事暫且可以放一放,利用這些時間多了解一下北漠的事,上一次他們判斷失誤,這次會更嚴陣以待,你必須足夠了解你的對手。 下官知道。 方嘉怡將手里的事交接給同僚,專心致志為不久后與北漠的交涉做準備。 為了更了解北漠,除了翻閱典籍外,她還找了當?shù)厝嗽儐?,為了更熟悉這次的案子,她專門去找了賀承宇和江懷清兩人,從兩人嘴里了解更細節(jié)的內容。 抓住人之后,官府的人才知道,賀承宇和江懷清消失的這段時間去干什么了,為了防止走漏風聲,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只有方均等極少數(shù)人知道。 事實證明他們的擔憂不無道理,孫老板等人被抓住后,通過審問,他們又抓了幾個潛藏在官府的漏網之魚。 肅北的百姓還沒從侯大人等高官與北漠勾結一事的余韻中走出來,又被告知北漠人一直藏在他們身邊,心中升起巨大波瀾。 我以為那些該死的官員通敵已經是極限了,沒想到敵人就在我們身邊。 孫老板我知道啊,他家的鋪子挺出名的,賣的東西也好,不少人都喜歡去那買東西,沒想到背后也是為北漠人做事的。 我現(xiàn)在都開始懷疑身邊會不會還有北漠人或者北漠人的走狗了,你們說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啊,當初北漠進攻肅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當時多少人無辜死在北漠人刀下,他們?yōu)槭裁匆獮楸蹦俗鍪拢?/br> 為了錢財連良知都不要了唄,還能為什么?這種人不要想著去理解,理解不了的。 方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這要是我,多半在處理掉那些貪官之后就結案了,若不是方大人心細發(fā)現(xiàn)了不對,這件事一時半會都不會暴露出來。 賀大人和江大人也很關鍵,若沒有他們的以身涉險,也不會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賀承宇和江懷清回來后,收到了很多好奇目光,也有實在忍不住好奇心的來問他們問題。 這次的事他們立了大功,方均上書表明后,為兩人爭取來了更高的官職。 你們這次的表現(xiàn)值得嘉獎,有你們在,本官離開肅北更安心一些,等本官離開,肅北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方均在肅北待的時間遠遠超出了預期,現(xiàn)在事情了結,他也該著手準備離開的事了。 權利交接,北漠人一案的后續(xù)雖說準備離開,但在這些事沒妥善處理好之前,他不會離開。 賀承宇和江懷清這一次也在肅北站穩(wěn)了跟腳,沈郁看完從肅北呈上的文書,挑了挑眉,方大人為這二人討要官職,朝里那些大臣沒說什么嗎? 從三品和正四品,對于剛在官場起步的新人來說,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自然有人不滿,賀承宇,江懷清,方嘉怡三人在肅北占盡了風頭,打亂了不少人的計劃,只是心中再不滿,他們也無法否認三人做出的功績,肅北正是需要有能力官員帶領的時候,這三人出現(xiàn)的恰到好處,不給他們官職難道給那些什么都沒做的人嗎?商君凜諷笑。 當初派人過去的時候,朝廷初步定下了一些人的官職,可這不代表這些人就一定能勝任了,等到了肅北,會根據他們的表現(xiàn)重新任命,肅北百廢待興,不需要只爭名利不做實事的官員。 轉眼到了沈郁的生辰日,商君凜本想舉辦一次大型宴會,被沈郁以明年弱冠可大辦為由說服,只在玉璋宮舉辦了一次小宴。 參加宴會的人不多,太妃帶著沈月過來,一段時間不見,沈月身上發(fā)生的變化更大了。 宮里沒有其他主人,沈郁跟鎮(zhèn)北侯府關系也不好,詢問沈郁之后,商君凜沒邀請鎮(zhèn)北侯府的人進宮。 人不多,卻不會顯得冷清,沒有需要虛與委蛇的人,沈郁很喜歡這樣的氣氛。 這是沈月為貴君做的,說是他們那邊的人生辰日都會吃這個,叫蛋糕。太妃送完生辰禮,又讓宮人端來一個被蓋住的盒子。 蛋糕?商君凜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由有些好奇。 對,太妃笑了笑,那小丫頭折騰了許久才折騰出來的,模樣很是喜人。 在太妃的示意下,宮人打開盒子。 香甜的味道瞬間溢出來。 沈郁一向嗜甜,聞到香味后瞬間坐直了身子,眼睛情不自禁往盒子那邊瞟。 商君凜哪能看出沈郁的小心思,招手讓宮人將蛋糕端過來。 宮人得到指示,將蛋糕從盒子里端出來,放到沈郁面前的桌上。 蛋糕是圓形的,個頭不算大,上面用了很多水果做裝飾,外觀很漂亮。 離得近了,蛋糕的香味更勾人了。 宮人切下一小塊放到盤子里,沈郁接過來嘗了嘗,不自覺瞇了瞇眼。 很好吃,陛下也嘗嘗。沈郁挑起一塊,喂到商君凜嘴邊。 商君凜咬了一口,道:嗯,很甜。 沈郁知道商君凜不像自己那般喜歡吃甜食,只偶爾給他喂一口。 除了蛋糕,沈月還拿出幾個透明的小瓶子:這些是奴婢調的香水,暫時只有幾種味道。 香水?和熏香類似的東西?沈郁拿起一瓶,透明玻璃瓶里裝的是藍色透明液體,看著有種別樣魅惑。 是,但是會比熏香方便,只需要涂抹在身上就行,缺點是留香不能太久,奴婢已經將制作方子寫下來了。沈月呈上一本薄薄的冊子。 這是奴婢在制作醫(yī)用酒精之余做出來的,原料之一也是酒精,香味提取自種類不同的花,都是對人體無害的。沈月補充。 她知道,自己做出的香水很簡陋,放在現(xiàn)代算不上什么,但在沒有香水的古代,勝在新穎、方便。 大桓人愛香,沈郁算是其中比較另類的,可能是身體原因,他一向不太能接受這些熏香。 不好在自己身上試,沈郁轉頭看向商君凜:陛下要試試嗎? 看著沈郁眼里的躍躍欲試,商君凜無奈妥協(xié):也就你敢讓朕試這試那。 在沈月的指導下,沈郁在商君凜手腕上涂了一些,淡淡的香味飄散開,與熏香帶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沈郁湊近聞了聞,是一種很淡的香味,不刺鼻,聞著很舒服。 這香水要是放到鋪子里去賣,肯定很受歡迎。不止女子,在男子中一樣會受歡迎。 沈郁放下商君凜的手,對沈月說:我會讓人根據你給的法子去嘗試,若是能做出來,按之前的比例給你分成。 沈郁沒有白拿別人東西的習慣,沈月拿出來每樣東西,他都會給報酬。 小宴結束后,商君凜帶沈郁出了宮。 這次去的地方與之前都不同,是一片很空曠的草地。 沈郁環(huán)顧四周:陛下帶我來這做什么? 馬上要秋獵了,阿郁會騎馬嗎?商君凜拍拍手,有人牽來兩匹馬。 一黑一白,黑色那匹顯然和商君凜很熟悉,見到人親昵湊上去。 重生回來,沈郁還沒騎過馬,他走上前,摸了摸另一匹馬:陛下是希望我會,還是希望我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不負責任小劇場: 露天,馬背,緊緊相擁的兩人 馬跑起來的時候,阿郁只能緊緊貼著陛下 第151章 朕本來還打算教你,看來阿郁不需要。商君凜略感遺憾。 許久沒騎了,陛下若是不嫌麻煩,可以重新教我。白馬溫順,作為陌生人的沈郁靠近也沒什么反應。 阿郁先試試,朕會在旁邊看著你。 聞言,沈郁翻身上馬,他的動作一看就知道不是生手,上馬的動作很漂亮。 沈郁坐在馬上,徐徐微風吹來,愜意瞇了瞇眼。 商君凜也上了馬,cao縱著黑馬走在白馬身邊。 黑馬不喜歡這種慢悠悠的步伐,連打了好幾個響鼻。 沈郁夾著馬腹,先讓白馬慢走了幾步,待找回感覺后,逐漸加速。 商君凜始終以同樣的速度跟在他身邊。 縱馬跑了一圈,沈郁只覺得越來越暢快,前世騎馬都是為了奔波,很少有像現(xiàn)在這樣單純?yōu)榱蓑T馬而騎馬的時候。 陛下怎么想到帶我來騎馬?沈郁拉著韁繩,慢慢讓馬的速度降下來。 黑馬速度也慢了下來,主動靠近白馬。 朕想著,整日待在宮里總會煩悶,騎馬跑一跑,心情會好很多,商君凜手持韁繩,望向沈郁,朕以前覺得煩了,就會到這來轉轉,阿郁進宮后,來得便少了,再過幾天,說不定烏騅都不認識朕了。 烏騅是黑馬的名字,聽到主人叫自己的名字,它打了個響鼻,商君凜伸手拍了拍黑馬腦袋。 確實能讓心情好起來,陛下怎么現(xiàn)在才帶我來?沈郁眉梢輕挑。 朕以為你不會喜歡,沒進宮的時候,阿郁是不是很少騎馬?根據隱龍衛(wèi)一開始查到的消息看,沈郁應該不會,至少不該對騎馬這么熟練才是,商君凜默默壓下心中的又一個疑惑。 鎮(zhèn)北侯以前請人交我騎馬,那人收了如姨娘的好處,對我百般刁難,很長一段時間里,我的確不怎么喜歡騎馬。 這都是很久遠的回憶了,早已褪色沉淀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再提起來也引不起什么情緒波動。 學會騎馬后,沈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想再騎,一上馬,他腦子里就會浮現(xiàn)那人刻薄貶低的話,就會想起那些不該落到身上的傷痕。 直到后來,為了生計,他不得不自己騎馬,在生死面前,兒時留下的陰影被驅散,那個人帶給他的影響才徹底消失。 握住韁繩的手指緊了緊,商君凜從沈郁輕飄飄的語氣里聽出了對這件事的不在意,但他沒法不在意,沒法不心疼。 一般學騎馬的時候才多大?小小的沈郁面對的是心懷惡意的老師,學習騎馬對那時候的沈郁來說,是一件很讓人恐懼的事吧。 來自父親的漠視,來自父親妾室的惡意,那些他沒能參與的日子,小小的阿郁是在受了多少苦楚之后,才強大起來,坦然面對這一切? 感受到商君凜的目光,沈郁笑了下:陛下知道我的,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那個教我騎馬的人,下場不是很好。 其實他不敢真對我做什么,畢竟我要是出了事,鎮(zhèn)北侯不會放過他,只是多吃了些苦頭而已。 沈郁話出口,驚覺商君凜身上的戾氣更重了,他的安慰非但沒讓商君凜平息怒火,反讓他更生氣更后怕了。 商君凜策馬走到沈郁身邊,長臂一伸,在沈郁的低呼聲中將人抱到自己身前。 陛下?沈郁身體微伏,抓住商君凜垂落下來的袖子。 都過去了,朕以后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阿郁。商君凜一手握住韁繩,一手緊緊將沈郁按在懷里。 本來就是過去了的事,沈郁低笑出聲,早知道陛下這么在意,我就不說了。 這些事對他來說相當于是上輩子發(fā)生的,隔著那么長時間,況且他早報復回去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不痛不癢的。 和朕有什么不能說的,那些事發(fā)生在阿郁身上,朕很心疼。商君凜對自己遭遇的一切沒有感覺,唯獨不能忍受沈郁受哪怕是一點委屈。 沈郁靠在商君凜胸前,感受著男人胸腔里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慢慢盈滿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