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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病美人替身不干了(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2)

分卷(2)

    沈郁垂下眼眸,巴掌大的臉隱藏在毛領(lǐng)后,別有一股楚楚動人姿態(tài)。越王見著,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撫上那張動人的臉。

    沈郁偏頭,躲過越王的觸摸。

    越王愣了一下,低咳一聲,若無其事收回手,本想說什么,看沈郁小臉偏向一邊,略顯倔強的模樣,將所有話咽了下去。

    他以為沈郁是在為進宮的事煩心,越王也沒想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讓鎮(zhèn)北侯送子入宮,若是再等一段時間,他也不會因為處處受到掣肘不敢動手保人。

    躲開越王的觸碰完全是沈郁下意識的動作,躲了便躲了,沈郁懶得去猜越王會怎么想,被越王一攪和,出來逛的閑情逸致徹底沒了。

    既然他不痛快了,沈郁不介意讓導致自己不痛快的罪魁禍首更不痛快,他回頭看向越王,慢吞吞開口:陛下后宮空無一人,待我進宮,是不是可以得到獨一份的榮寵?陛下定然也是喜歡我的吧,不然怎么這么多年只欽點了我一個人進宮,你說,是不是?

    沈郁是故意的,說這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停留在對面男人臉上,果然,不等話音落,就從對方臉上看到了被竭力隱藏的怒氣。

    前世打了那么久交道,沈郁對越王不說十分,八分了解是有的,越王自視甚高,一心視大桓皇位為囊中之物,最不能忍受別人在他面前提起當今皇帝的好,更別說被視為自己所有物的人以這樣的方式提起。

    阿郁,我知曉你不是自愿的,我也很痛心,當然痛心了,這么好用的一顆棋子說沒就沒,越王不愿之前下的功夫都白費,只能先將人安撫住,不論發(fā)生什么,我待你之心都不會變,阿郁

    說著,越王想牽起沈郁的手,再次被躲過后,不解:阿郁?

    誰說我不是自愿的了?沈郁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眼里是藏不住的熾熱情緒,陛下英勇神武,我亦仰慕陛下許久,能進宮伺候陛下,我求之不得,又怎么會不情愿?

    聽到沈郁的話,越王臉上的溫柔表情幾乎要維持不住,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我要進宮了,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距離好,你以后也不用來鎮(zhèn)北侯府里找我了。沈郁直接開口阻斷了越王所有退路,只差沒明確對越王說我們斷絕關(guān)系了。

    被連懟幾回,越王臉色難看的不行,他來找沈郁,可不是為了這樣的結(jié)果,他原本想著先將人安撫住,如果沈郁肯答應(yīng)在宮里幫他傳達消息更好,可要他就這么放棄沈郁這枚棋子,他不甘心。

    阿郁,你一定要這樣嗎?

    沈郁忽然想起了前世,那個時候自己剛對越王動心不久,得知要被鎮(zhèn)北侯送進到宮里去,心中既憤怒又絕望,還大病了一場,而越王在做什么?恐怕正忙著和他那個穿越者庶弟發(fā)展關(guān)系卿卿我我吧。

    和現(xiàn)在一臉深情的男人相比,何其諷刺。

    若他沒記錯,越王此次喬裝進京,為的是因觸怒天顏被下獄的何家小公子,前世,因為救出何家小公子,越王得到了何家及其背后勢力的無條件支持,尤其是何家背后勢力,在好幾起重要戰(zhàn)役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沈郁對何家印象不深,對何家背后的勢力倒是很感興趣,當然,他更感興趣的是如何除掉越王的這一助力。

    記下何小公子的事,沈郁淡了和越王繼續(xù)掰扯的興致,冷下臉道:我如何似乎不關(guān)公子的事,還有,阿郁這個稱呼我不喜歡,公子以后不要叫了。

    哪是不喜歡,是不喜歡被我叫吧?越王氣結(jié):阿郁,不,沈公子這是要和在下撇清關(guān)系嗎?

    嗯沈郁裝出為難的樣子看了越王一眼,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追根究底的好。

    你什么意思?越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其實吧,要不是能從你身上找到一兩分陛下的影子,我是不可能多搭理你的。

    沈郁是故意這么說的,前世今生加起來,他和皇帝的接觸都寥寥無幾,更別說對人一往情深,偏他臉上還做出一副是你要我說的,我就說你不知道的好的表情,讓人信以為真。

    眨了下眼睛,沈郁繼續(xù)道:現(xiàn)在嘛,你也知道我要進宮了,我和你之間

    越王幾乎要氣暈過去,他說什么?因為能進宮去見皇帝,所以就不需要自己了嗎?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越王不斷告誡自己,不能讓前段時間的付出白費。

    平靜了一會根本平靜不下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人當成了那個人的替身,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是故意的對嗎?你生我氣了,故意這么說

    我故意什么?沈郁不耐煩地打斷他,那不然你覺得為什么我堂堂侯府之子要跟你一介白衣相交,還處處遷就你?你別說什么跟我興趣相投,天下想跟我興趣相投的人多了去了。

    怎么說沈郁也是鎮(zhèn)北侯府唯一的嫡子,又容貌才情兼顧,想跟他交好的人不知凡幾,為什么偏偏就他一個入了他的眼?

    越王不愿相信這個事實,然而一旦跟著沈郁的思路走,便越想越覺得是這么一回事。更何況,他和當今皇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眉眼有相似之處

    所以他在沈郁眼里只是皇帝的替身?!

    第3章

    沈郁毫不在意給越王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心情頗好地回了府,連中途遇到沈清然都沒能破壞掉這份好心情。

    將如夫人的事交給鎮(zhèn)北侯處理后,沈郁也沒閑下來,命人暗中給鎮(zhèn)北侯遞了不少證據(jù)。

    沈郁知道,有鎮(zhèn)北侯護著,僅憑這件事徹底解決掉如夫人很難,不過沒關(guān)系,他的目的本來也不在于此。

    沈郁每天好吃好喝,幾天下來,氣色比剛醒來時好了不少。鎮(zhèn)北侯帶走了一批在院子里伺候的人,沒多久又新送來一批,緊接著,上好的器具與衣物被源源不斷送進院子,不管外面送什么來,沈郁照單全收。

    被新送來的下人應(yīng)當是得了鎮(zhèn)北侯命令,伺候起來盡心盡力,單是瞧著現(xiàn)下光景,倒有幾分侯府嫡公子該有的待遇了。

    離進宮的日子越來越近,宮里派了伺候的人來,沈郁身邊的事逐漸由宮人接手,這些人只默默做事,從來不對沈郁指手畫腳,沈郁樂得鎮(zhèn)北侯的人被排擠在外,便默許了他們留在院子里。

    不得不說,這些人比侯府的下人好用多了,尤其是每次看到鎮(zhèn)北侯等人吃癟,更讓沈郁舒心。

    期間,越王不死心著人悄悄送了幾封信進來,沈郁看都沒看,直接扔進了火盆。

    明亮火光中,有什么隱形枷鎖被燒斷,漆黑眼底印著橘色暖光,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公子推門進來的小廝看著坐在火盆邊的清俊身影,不知為何心底一寒。

    沈郁斂眸:什么事?

    侯爺請公子去正廳。小廝低下頭,不敢直視端坐的青年。

    小廝是鎮(zhèn)北侯專門挑選了送到沈郁身邊的,來之前就得了鎮(zhèn)北侯吩咐,一定要好好照顧公子,不能有任何怠慢的地方,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位一直在府里沒多少存在感的嫡公子,和大家想象中很不一樣。

    走吧。沈郁拍拍手站起來。

    正廳里人不多,沈郁進去后,鎮(zhèn)北侯揮手讓部分下人退下,留下的都是鎮(zhèn)北侯信得過的人。

    沈郁抬眸掃了一眼,看到了站在鎮(zhèn)北侯下首臉色難看的如夫人和一旁不明所以的沈清然。

    父親找我來,是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嗎?三道目光下,沈郁不疾不徐開口。

    算是吧。鎮(zhèn)北侯點頭,早在今天之前他已經(jīng)查出真相了,拖到現(xiàn)在只是在思考要怎么處理這件事,如夫人是他心愛的女人,沈清然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兒子,他不希望兩人身上留下污點。

    今日找你來,是想讓如夫人跟你好好道個歉,你想要什么賠償

    沈郁挑眉:父親是想讓我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夫人她不是故意的,鎮(zhèn)北侯嘆了口氣,她也是受人蠱惑,蠱惑她的人本侯會交給你,任你處置,看在她沒釀成大錯的份上,這次就算了吧。你馬上要進宮,這個時候府里也不宜傳出負面消息。

    妾身知錯了,是妾身一時鬼迷心竅,差點害了大公子,妾身愿日日為大公子祈福鎮(zhèn)北侯要交給沈郁處置的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如夫人心里恨得不行,面上卻不敢表現(xiàn)出分毫,忍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祈福就不必了,我怕我承受不起,沈郁面上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若我說我不愿意接受這個處置結(jié)果呢,父親?

    別急著找理由搪塞我,如夫人到底是不是受人蠱惑不小心犯下錯事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將此事交給父親,是秉著對父親的信任,現(xiàn)在看來,父親似乎不值得我這個兒子交付信任呢。

    鎮(zhèn)北侯聽得額角直跳,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這個大兒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了?

    如夫人臉上的難看之色更是藏都藏不住,心中的警鈴不斷跳動,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鎮(zhèn)北侯先夫人留下的孩子。

    她向來視沈郁為自己孩子繼承侯府的攔路石,費盡心機才沒讓侯府唯一的嫡子得到世子之位,這次聽到要送沈郁進宮的消息,只覺得連上天都是眷顧自己的,一口氣還沒松到底,安插在沈郁院子里的人就帶來了壞消息。

    好在后面又有消息傳來說沈郁將事情全交給了鎮(zhèn)北侯處置,如夫人暗笑沈郁天真,轉(zhuǎn)頭就為自己想好了脫罪理由。

    果不其然,鎮(zhèn)北侯是多么在乎面子的一個人啊,根本不想將事情鬧大,順著她的借口將罪名全推到了別人身上。

    一切都很順利,沈郁也沒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向,雖然損失掉一個心腹丫鬟很讓人心疼,但這個仇她一定會找機會報回來。

    她已經(jīng)將姿態(tài)放的很低了,沒想到沈郁非但不領(lǐng)情不說,連對鎮(zhèn)北侯也沒多少尊敬的意思。

    對上沈郁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如夫人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看不懂這個比她小了十幾歲的男人。

    他的態(tài)度是漫不經(jīng)心的,就算鎮(zhèn)北侯明擺著偏心她,也不見他眼里有哪怕一丁點兒的憤怒,好似早知道了結(jié)果,他來,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沈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這一刻,如夫人心慌了,她以為沈郁放心將下藥一事交給鎮(zhèn)北侯,是因為對父親的信賴與濡慕,現(xiàn)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他將事交出去不過是因為不在意,對藥被動手腳這件事不在意,別說鎮(zhèn)北侯了,他甚至對整個侯府都不在意。

    侯爺如夫人忍不住后退一步,抓住鎮(zhèn)北侯袖子,看向沈郁的目光帶上了驚懼。

    覺察到如夫人驚恐的目光,沈郁拉大嘴角弧度。

    真有意思,他還什么都沒做呢,就自己把自己嚇住了。

    你看看你自己說的什么話?這么多年的圣賢書都被你讀哪去了?鎮(zhèn)北侯皺眉,安撫性拍了拍如夫人手背,怎么說如夫人都是你的長輩,由不得你胡亂編排。

    長輩?沈郁嗤笑,先不說我的話是不是胡編亂造,她一個妾室,怕是擔不起我的長輩二字。

    在大桓,嫡庶分明,正室和嫡子的地位遠高于妾室和庶子,也就鎮(zhèn)北侯正室夫人早逝,又沒續(xù)娶,如夫人才能在侯府后宅獨攬大權(quán),可律法擺在那,無論鎮(zhèn)北侯有多寵愛如夫人,也不能把她扶正。

    沈郁的話正正扎中如夫人痛楚,因為她一開始只是妾,這輩子都無法擺脫妾的身份,連她生的孩子,也天生比人低一等,而沈郁呢,她自認自己的孩子沒哪里比沈郁差,就因為投了個好胎,她的兒子便這輩子都越不過沈郁去。

    眼底晦色一閃而過,再抬眸時,如夫人已是泫然欲泣:是妾身的不是,侯爺千萬別因為妾身和大公子起了間隙,大公子既然心中肯定事情是妾身做的,妾身認了就是,別讓侯爺為難。

    如夫人的話一出口,鎮(zhèn)北侯臉上的怒色頓時加深:目無尊長,沈郁,你真是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想要殺了我的長輩?沈郁毫不客氣回懟,還是包庇真兇的長輩?

    如夫人真是好手段,三言兩語便讓侯爺不分青紅皂白為你說話,是不是真得手了,也能讓侯爺這般輕輕放下?

    不許你這么說母親!沈清然好不容易消化得到的信息,聽到沈郁的話,忍不住開口。

    這里沒你說話的資格,沈郁冷冷看了沈清然一眼,還有,除了正房夫人,妾室只能叫姨娘,下次別叫錯了。

    對上沈郁冰冷的目光,沈清然打了個寒顫,囁嚅幾句,不敢再開口。

    沈郁找了把椅子坐下,慢條斯理整理袖口:話歸正題,侯爺不希望我人還沒入宮,侯爺縱妾行兇的消息先一步成為眾人的談資吧?

    鎮(zhèn)北侯終于意識到,沈郁不是可以隨他拿捏的了,偏偏沒幾天沈郁就要進宮,不想那位怪罪下來,他什么都不能做不說,還得好好將人供起來,只好強忍著怒氣問:你究竟想怎樣?

    父親早這么識趣多好,非要鬧得這么難看,沈郁放下袖子,既然如夫人如此容易被人迷惑心智做下錯事,管理起偌大侯府來必定艱難,父親還是重新挑人吧。

    鎮(zhèn)北侯沒有續(xù)娶,府里的妾室卻是不少,只是之前一直都是如夫人一家獨大罷了,如夫人倒下,侯府后院想必會很熱鬧。

    還有,雖然我母親不在了,但我還是不希望有人頂著她的名頭行事,在父親重新娶妻之前,侯府只能有一位夫人,那便是我母親,父親明白嗎?如果父親想要有一位新夫人,等我進了宮,會和陛下提的。

    好狠。

    如夫人腳下一踉蹌,她從未想過,侯府這位不聲不響的嫡子如此厲害,幾句話功夫便讓她在侯府十多年的努力化為泡影,沒了掌家權(quán),沒了如夫人名頭,她和侯府其他妾室還有什么區(qū)別?

    原來在這里等著她。

    如夫人看向愛了半輩子的男人,眼中的期冀幾乎要溢出來。

    父親意下如何?

    還能如何?鎮(zhèn)北侯根本別無選擇,他避開如夫人的目光:為父的婚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就是同意沈郁的要求了。

    如夫人身子一軟,茫然抬頭,正好對上沈郁意味深長的目光,恍然覺得,今天的事,可能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