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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紫玉跟在雪無雙和卓正身后進入花亭,打眼一看,好家伙,廣陵城有頭有臉的女人都在這里,不僅久未在學院露面的山長謝漪嵐出現(xiàn),竟連蝶夫人也便裝來了,正在與廣陵太守花茹慧對飲。 三人規(guī)規(guī)矩矩和眾人見禮,入坐末席,身前小榻很快也擺滿美食。 約莫又等了一炷香時間,童子來報,貴客臨門。花太守立刻親身迎出亭外,不多時,便又見一行人從鵝卵石鋪就的廊下過來,人群中一乘四人抬的小轎,上座一裝束十分簡約的女子,一手持扇子,一手牽鏈,一名矮小侏儒走在她轎子旁邊,女人轎子后傳來汪汪聲響。 “嘖,架子不小?!鄙鲜椎蛉肃土艘宦?。 眾人起先以為那犬戎大皇女出席宴會還帶了寵物犬,誰料等她轎子臨近,才發(fā)現(xiàn)身后跟著的哪里是犬,分明是兩個手腳并用,在地上撅著屁股匍匐爬行的年輕男子。 一根長長粗銀針從兩名男子左右臉頰對穿而過,兩人張著嘴,嘴里舌頭只剩半截,脖子上也銬著銀光閃閃的項圈,項圈上連著的鐵鏈另一頭就握在莫英蘭手中。 銀鏈一牽那兩名男子便只能痛苦前行,嘴角涎水直滴,看著比狗還可憐許多。 這離奇一幕嚇壞眾人,尤其是花廳里許多還未婚嫁的女子,立時引來不少竊竊私語。 雪無雙悄悄附在葉紫玉耳邊,顫聲道:“葉jiejie,這世上怎會有那般兇殘的女人?” 葉紫玉卻是目露異色,緊盯著莫英蘭身旁的侏儒,她沒想到之前在地底見到的那刑訊高手“要離”,竟然沒被炸死,反而重新出現(xiàn),也許是個好機會撬開他的嘴。 那要離也立刻發(fā)現(xiàn)了葉紫玉,只下意識閃避了她的目光,隨后便隨同莫英蘭一齊進入花亭。 “呀,是不是嚇到眾位姐妹了?”莫英蘭眉目深邃,長相十分異域風情,長長的卷發(fā)披在腦后??茨菑埬?,竟很難猜出她實際年齡,說是三四十也可,說十八二十也行。 轎子剛一到,莫英蘭便翻身而下,大步走入亭中,她身后那兩只“狗”也不得不加快爬行速度。 “小蝶,多年未見,你可老了不少呀!”莫英蘭一見到蝶夫人,一張口就嚇得眾人直對眼色。 熟料人人口中脾氣不好的蝶夫人見到她,卻是難得露出敷衍笑容,站起身假模假樣地請人入座上席,話也噎死人:“英蘭呀,我原以為你早該繼承犬戎大君之位,誰料一晃十數年,你卻還是老樣子,樣子未見老,這地位也沒變,嘖嘖嘖,我可是自愧不如?!?/br> 眾人頓時噤若寒蟬,就連花太守也不知如何接話。 莫英蘭:“那確實不及你一人之下。卻又比你多一點兒......瀟灑快活吧!”言罷一扯銀鏈,身后兩狗頓時:“汪汪汪汪。” 蝶夫人:“你可真是玩的越來越野!” 莫英蘭:“羨慕嗎?” 蝶夫人:“羨慕呀!” 這一番刀光劍影可真是藏在笑間,兩位不同國家的權勢女人對視一眼,同時大笑,又互相敬了一杯酒。 莫英蘭微笑入座,兩只“狗”一左一右就在她榻前頓下。 花茹慧善于活躍氣氛,莫英蘭和蝶夫人雖然你一言我一語互嗆,但看得出也是多年知根知底的老交情,說話互相留了幾分余地。 花亭里那因“狗”到來的冰凝氣氛,逐漸緩和,這些廣陵貴女雖然同情心有,但畢竟是別國皇女私事,誰也不會沒那個眼色。一時大家岔開話題,熱絡聊天,陪著敬酒,充作活躍宴會氣氛的小分子。 沒一會兒莫英蘭多灌了幾杯,眼睛就看向花亭外柳樹下那彈琴的公子:“那是誰,有點眼熟?!?/br> 蝶夫人:“怎么,看上了?那可是咱們花太守的相好呢,你若想要,拿什么來換?” 一旁的花茹慧立刻對侍奉童子吩咐一聲,沒一會兒,琴聲停了,那錦衣公子跟在侍從后抱著琴走進花亭,向眾人見禮。 雪無雙偷偷一扯葉紫玉袖子:“葉jiejie,你看他像誰?” 葉紫玉看清那錦衣公子容貌時也是一愣,他竟與解青時有三分相似,還多出五分柔潤秀氣的神韻。 蝶夫人開口介紹:“這錦公子可是整個廣陵最大花樓-翠云樓孌香榭的頭牌,被咱們花太守單獨養(yǎng)了幾年,最是貼心?!?/br> 一旁的花茹慧:“哪里哪里?!苯o那錦公子打個眼色。 錦公子嘴角含笑,低頭抱著自己的琴坐到莫英蘭身側,聲音和軟溫潤:“錦兒不才,愿獻一曲琴音,為大皇女洗塵?!?/br> 莫英蘭笑著點頭,忽然一下將男人攔腰一勾,錦公子哎喲一下跌坐在她腿上,頓時驚慌。 “就這樣彈!” 錦公子慌亂抬眼,用目光求助,熟料無人理他。 花茹慧:“錦兒,你今日要負責招待好大皇女。” 錦公子眼中泛上一點淚光,開始低頭撫琴,悠揚琴聲頓時響徹花亭。 今日花太守讓自己養(yǎng)在孌香榭的小情兒現(xiàn)藝,本是一件雅事,熟料那莫英蘭卻直接上手,還沒喝上幾盅,便摟著錦公子嘴對嘴喂了好些酒,沒一會兒,錦公子是衣襟也敞了,琴音也顫了,眼里淚光越來越盛。 陪席眾人哪里見過這般場面,雖說狎玩男妓在炎國高層貴女中不足為奇,但那多半只發(fā)生在翠云樓這等煙花之地。如今可是太守正經的晚宴,莫英蘭當著眾人搞這一出,實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