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頸 第27節(jié)
周橙問:“既然在意,后天你跟我去悅江府。” 今兮覺得好笑,“去干什么?” 周橙理所當然地說:“去捉j(luò)ian?!?/br> “他倆只是見個面吃個飯而已?!苯褓忸^疼,“你有必要用‘捉j(luò)ian’這么嚴重的詞嗎?況且,林疏月也未必看得上賀司珩,他不過就是個窮苦破醫(yī)生罷了,哪兒是什么香餑餑?!?/br> 于素對賀司珩的形容——窮苦破醫(yī)生。 今兮對此貫徹得很積極。 “還有,林疏月不是挺優(yōu)秀的嗎,就算她和賀司珩真看對眼了,你應(yīng)該挺高興的吧,”今兮饒有興致地說,甚至還朝周橙眨了眨眼,眼尾輕挑,浮現(xiàn)春色一片,“——終于再也不用在賀司珩身邊看到這么礙眼的我了。” 在她說完這么一段話后,周橙一反常態(tài)的沉默。 腕表的時間沒和她一同停滯,窗外天色從灰霾走向深濃的黑。 今兮抱著衣服,繞過周橙的后背,扭開門把。 門往后推的時候,沉默良久的周橙冷不丁開口,說,“我是覺得你礙眼,但最起碼我能接受賀司珩身邊站著的那個人是你,除你之外任何人,都不配?!?/br> 大衣對折,被今兮抱在手中。 她的手藏在大衣里面,連日光都不可窺見,紐扣被她從衣服上,強行拉斷。 好半晌,她嘴角輕扯,仍是對周橙笑,聲線如往常般平穩(wěn),“認識你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你這么夸我?!?/br> 周橙在說完那句話后,面色赧然,神情里,浮現(xiàn)幾絲尷尬,她抿了抿唇,別扭地說:“我可沒在夸你。” 今兮:“哦?!?/br> 周橙:“所以你明天到底去不去?” 她還是那個回答:“周六,我要休息?!?/br> - 周六休息的不止今兮,還有賀司珩。 難得二人同時休息,今兮卻醒的很早,每天早起上班,作息規(guī)律,即便到周末,也會在那個時間節(jié)點醒來。 今兮醒來時,時鐘還停留在“七”上。 她輕手輕腳地下床,去洗漱,而后穿練功服在舞房做拉伸。 賀司珩從床上起來,走出臥室,就看到了這一幕。 今兮身肢窈窕纖細,彎出九十度角,陽光在她的指尖流淌,在她身上跳舞。她直起腰,背后肌膚裸露,在他的視野里,宛若白玉盤般。 極佳的視覺享受。 賀司珩走近,在今兮一個轉(zhuǎn)身后,手勾住她的腰身,把她壓在舞房的落地鏡上。 她練了一個多小時,雙頰泛紅暈,額間有汗,說話時的氣息都是熱的,游移在他的臉上,喚起他某種不可名狀的反應(yīng),“你什么時候醒的?” 氤氳的暖氣,都抵不過唇齒交纏時的guntang熱度。 賀司珩聲音低啞,覆在她耳邊,“剛醒。” 而后,低啞的聲音往下,解開她的練功服。 鏡子里倒映出,纏綿悱惻的風花雪月。 時間過得尤為漫長,舞房的落地鏡,帶來的快感和刺激感空前絕后。賀司珩遲遲不肯結(jié)束,今兮雙眼泛紅,癱在他的懷里。 結(jié)束后,賀司珩把她抱進浴室洗澡。 浴缸很大,足夠容納二人,今兮閉著眼縮在賀司珩的懷里,享受著他周到的按摩服務(wù),忽然想起什么,問:“你今天是不是要回去?” 昨晚于素給賀司珩發(fā)了微信。 是語音。 賀司珩向來敞亮坦誠,不管是誰給他發(fā)語音消息,只要他和今兮在同一個空間里,他都是開揚聲器播放的。 于素說:“阿珩,我讓家里的阿姨買了菜,明兒個你回來,做些你愛吃的菜?!?/br> 坐在地上看電影的今兮,聽到了這條語音。 賀司珩:“嗯,你要和我回去嗎?” 今兮:“我才不要?!?/br> 賀司珩沒強求,“我晚上還有個局,回家會晚?!?/br> 今兮眼睫顫了顫,她沒問他這個局里有誰,也沒問他局里有沒有女的,聲音似沉在滿池的水里,沉悶的,提不起勁兒的,“知道了?!?/br> 半小時后,二人從浴室出來。 賀司珩在衣帽間穿衣服,他是天生的衣架子,因為在醫(yī)院上班,一年四季都是襯衫,襯衫袖口往上折,露出的手修長,手背脈絡(luò)分明,綿延如山巒。 他抽出一件大衣,今兮說:“這件不好看?!?/br> 賀司珩:“你喜歡哪件?” 她指著一件深藍色的羊絨大衣,說:“這件。” 于是賀司珩把手里的大衣放回原處,拿起她指過的那件套上。換好衣服,他就離開了。今兮坐在餐桌前,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早餐。 酸奶和三明治。 她一貫的搭配。 吃了幾口,她把三明治扔回盤子里,無端開始找茬:“怎么這么難吃?跟悅江府的菜有的一比了?!?/br> 這一天,今兮的手機震不停。 都是周橙的消息。 無一例外,催今兮到悅江府。 周橙鍥而不舍的精神,讓今兮都有種,當初要不是四年前她在酒吧借著生氣的那股勁兒撩撥賀司珩,賀司珩估計會被周橙追到手。 今兮嘆了口氣。 她把手機開靜音,扔在舞房一角,專心練舞去了。 心無旁騖的練完舞,她又去浴室洗了個澡,再出來,正好見到保姆提著菜進來,準備做晚飯。 今兮和賀司珩不喜歡住家保姆,他們兩個人太隨性,家里有別人有些放不開。說來說去,這房子還是太小。 因此,保姆只在一日三餐,做菜前到,洗完盤子后離開。 保姆和她打招呼:“今晚做蘿卜排骨湯怎么樣?” 今兮說:“不用了。” 保姆微楞:“你們是要出去吃嗎?” “嗯,”平時不在家吃,賀司珩會提前和保姆發(fā)消息知會她一聲,這些瑣事,今兮是從來不參與的,她有些抱歉,“我臨時約了人,忘了和您說了?!?/br> “沒事兒,那我明天給你做蘿卜排骨湯。” “好,麻煩您了?!?/br> “這有什么麻不麻煩的?!?/br> 保姆把菜放進冰箱,她還得打掃家里。今兮先她一步下樓。 地下車庫,賀司珩有四個車位。 三個車位停他的車,他常開去上班的是輛黑色寶馬,最低調(diào)也最樸素,就連車牌也是常見的藍底白字。 剩下的一個車位,停的是今兮的車。 今兮的車和賀司珩那輛寶馬是一個型號,只不過,他的是黑的,她的是白的。 她坐上車,開出地下車庫。 晚上六點半,周橙的電話打過來。 今兮剛好停好車,將車熄火,顯示屏上,carplay結(jié)束,她按下接聽,把手機放在耳邊,不等她開口,周橙先聲奪人。 “你知不知道悅江府的車位多緊俏?我給你占了一個車位,好多人沒找到車位,看我一臉不爽?!?/br> “誰讓你給我占了?”今兮解開安全帶,忍不住,笑。 “……”周橙好一會兒沒說話。 悅江府的車位是在室外的,冬風料峭,吹在耳邊如冰霜刮耳,周橙穿得不多,站在空車位上瑟瑟發(fā)抖,她聲音低低的,帶著鼻音,“你真的在家休息嗎?賀司珩和別的女人相親,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嗎?” 今兮下車。 車自動鎖定,車燈閃了兩下。 她踩著雙高跟鞋,繞過一輛車,停在一個空車位前。 她看著面前的女生,眉骨往上抬了抬,聲音不高不低,不帶任何一絲情緒,“誰說我不在意?往后看?!?/br> 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和空間里傳來的聲音莫名重疊。 周橙下意識往后轉(zhuǎn)。 今兮取下耳邊的手機,按斷通話。 她臉沒一處肌rou在扯,只是眼里隱隱約約出一抹笑,在幽深的夜晚,被寒風一吹,凜冽,又冷,冷到人骨子里的那種冷。 “——我這不是來捉j(luò)ian了么?”她眼神輕飄飄,掠過周橙,視線落在悅江府的門牌上。 第20章 你想得美 20 每次賀司珩回家,賀成夫妻必然在家。 無論是周末還是工作日,即便有應(yīng)酬,賀成都會推掉,畢竟他就賀司珩一個兒子。而且,成年后,父母與子女的關(guān)系便日漸生疏,更何況兒子——總歸比不上女兒來的貼心。 這也是于素想要個女兒的原因。 女兒不止貼心,還會撒嬌。 兒子,就連近況——都是她問一句才答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