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5節(jié)
侍衛(wèi)站在太子殿下身側(cè),下意識掃一眼裴闕,只見他依舊在折子上寫著什么,絲毫沒有反應(yīng)。 侍衛(wèi)低頭,忽然就瞥見桌角的畫,心中一怔。 這畫的莫不是…… 只聽清脆地一聲,太子殿下擱下筆,不緊不慢地將折子放好,才倚著看著門縫中漏出的一點光線:“東宮數(shù)百護衛(wèi),竟任由她撒潑?!?/br> 侍衛(wèi)堪堪反應(yīng)過來,也只能跪地低首道:“殿下息怒?!?/br> “表哥,不是說好了今日陪我去看尚京綠冶園的花事嗎?”門外聲音愈發(fā)高昂,“我們都準備好了?!?/br> 殿內(nèi)一片安靜。 侍衛(wèi)心中冷汗,此事皇后已下口諭,前日皇后身邊大總管親自傳的訊,殿下應(yīng)當還記得。 “著實被慣壞了。”太子殿下道。 而后侍衛(wèi)感覺到周遭的寒意,不由得將頭又埋下幾分。 良久,只見眼前陰影一空,太子殿下步履緩緩走向門外,侍衛(wèi)連忙上前將門打開。 何語萱正要再搬出皇后,只見門直接開了,半張的朱唇立馬化作笑意:“表哥?!?/br> 裴闕神色淡淡,吩咐道:“容安,備馬車?!?/br> 容安應(yīng)聲,然而東宮的人早就預備下,因而不一會兒,容安便回來復命。 何語萱一聽,喜不自勝。自家馬車雖然亦十分華貴,但總比不上和太子同乘馬車共赴花事吧? 她滿面紅光地看著表哥,當今的太子殿下。 他的五官鮮明,眸色幽深。雖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其實她知道,太子表哥是個悶葫蘆,有事只愛藏在心中,但實際是很貼心的。 只見那雙眸子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會兒,而后毫不猶豫地從她身邊走過。 裴闕走路之快,她壓根追不上! 她才從氣喘吁吁地邁出東宮的門檻,就眼見著裴闕上了馬車。 誰知,接著容安就駕著馬車先走了。 先走了! 何語萱眸光一滯,還不等她喊什么,只見太子表哥的馬車已經(jīng)飛一般地跑出老遠。她才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地上了自家馬車,氣急敗壞地對著車夫喊道:“跟上太子表哥的馬車!” 馬車顛簸一陣一陣,何語萱坐在馬車里一邊罵一邊催,終于等到停下,車夫顫顫巍巍地喊:“小姐,綠冶園到了?!?/br> 何語萱飛速跳下馬車,掃視人群,發(fā)覺太子殿下的馬車還在后頭,心中又喜了幾分。 她提著裙擺跑到太子殿下的馬車邊,先是瞪了一眼容安,才又擠出笑容:“表哥,剛剛怎么不等我呀?!?/br> “坐不下?!?/br> 何語萱無語扶額,“已經(jīng)到了,咱們一起進去吧?!?/br> 只見門口的簾幕沒有動靜,窗邊的錦帳被撩開,裴闕的面容從小窗中探出,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 何語萱笑容僵住,知道表哥是因為皇后娘娘才來,但心底卻不甘心:“若皇后娘娘問起……” 裴闕不怒反笑,“你敢威脅孤?” 何語萱干干地笑了下,只道:“我也不敢不如實回答?!?/br> “那是你的事。”裴闕放下簾幕,不再理會外面的人。 容安被何姑娘的眼神刺的心慌,但不敢多說一句話。 幸而何姑娘不再強求,憤憤地轉(zhuǎn)身進園子去了。 容安松一口氣,將馬車找位子停好,但還是預備和太子殿下確認一番:“殿下,需要送您回東宮嗎?” 意外的是,里面的人很快應(yīng)道:“不必?!?/br> 裴闕坐在寬闊的馬車之中,再度沉默。 良久,容安終于瞧見遠處一人十分熟悉,想起竟是上個月見過的柳府二小姐。 他對柳府二小姐那副咋咋呼呼的狀態(tài)印象不好,但方才才送走一位國公府的姑奶奶,一時之間,心中竟然很快的比較出來,柳府的二小姐相較之下還是嫩了一些。 “柳盈月,我早就說過你不行!”那聲音很輕易地從人群之中層層穿越,蓋過了一眾車馬相移和人群的交談聲。 “……”容安抿著唇往馬車內(nèi)看了一眼。 被柳二小姐邊笑邊指著的女子穿著淡翠對襟襦裙,頭上戴著及肩的紗帽,看不清真容。但見她行步款款,身姿穩(wěn)重,與柳二小姐極不相稱。 聽那一聲叫喊,大約是柳府中,不常見人的柳三小姐了。 容安只見馬車中貴人悠悠地道:“容安,替我去尋一面具。” * 柳盈月感覺自己面色已經(jīng)燒紅了,尤其是剛剛柳夢姚那超大的一聲叫喊。 在笑她走得慢。 柳盈月心中不情不愿,暗暗想著居然叫她給騙了。 原本柳盈月是不打算上綠冶園來的。 前世,柳盈月早早得知太子殿下要駕臨綠冶園賞花,同京中許多貴女一樣,精心裝扮過,特地來同他相見。 然而到了綠冶園,不少人遠遠見著她就毫不避諱地對她的容貌評頭論足,紛紛猜測她到底是哪家的姑娘,更有甚者直接擠開柳夢姚,上前試圖與她答話。 柳夢姚哪受過這樣的忽略,回去路上氣鼓鼓說她就愛招搖搶人風頭。 而裴闕,見到她之后亦深深地皺著眉。 “孤并不愿太子妃還未過門,便遭人非議?!?/br> 想到這里,柳盈月輕嗤一聲。 好容易走到柳夢姚身邊,反應(yīng)極快地拉住她的袖子道,還未喘平便道:“你怎么不是送我去兄長那里?” “大哥他忙呢,哪有空管你?!绷鴫粢μ裘迹澳阍俨豢禳c我可生氣了?!?/br> 也就是一個沒留神,柳夢姚又竄出更遠,留下一個背影:“一會聽說前面有表演,你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柳盈月嘆了口氣。 流云扶著柳盈月,自知小姐平日不愛出門,著實趕不上二小姐這速度,不禁嗔道:“小姐,二小姐怎么能這樣?” 重活一世的柳盈月如今再看柳夢姚,心境已大變,寬慰流云道:“不要緊,我們盡量走吧,她不會真生氣的。” 流云才放心下來。 今日綠冶園中的人很多,一是綠冶園中植栽各類花草樹木,驚蟄一過,到處都開出花來。 繞過巨石堆疊的假山,入眼是九曲長廊,兩側(cè)便是白蕊桃林,似乎觸手可及。 此時白桃將開未開,在枝上成片地掛著朵兒,放眼望去,十分賞心悅目。 柳盈月感覺袖子上的手一緊,是流云看呆了。 她也不由得笑起來。 微風吹拂,紗帽輕揚下擺,柳盈月伸手壓了壓,但感覺似乎差點碰到什么。 轉(zhuǎn)身,玄色銀竹紋映入眼簾,再抬眼,金冠下的人戴著半截白色面具。 “……” 柳盈月忍住下意識的行禮。 一方戴著面具,一方戴著紗帽,在柳盈月看來,完全此地無銀三百兩。 再不見面容,怎么也認得這鑲金邊的玄色錦袍吧? 柳盈月朝他微微屈身,為他騰開一個空道,好叫他更容易經(jīng)過。 誰知對方像是也在看花似的,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獨自喜歡裴闕兩年,嫁給裴闕六年,柳盈月對裴闕的喜好如數(shù)家珍。 裴闕不喜歡花香脂粉的味道。 眼見著裴闕站著不動,他身旁的侍衛(wèi)也只能跟著,兩個大男人看著面前一株未開的桃花,不知在想什么。 這個場面叫柳盈月不禁覺得好笑。 她拉了一下流云,似乎沒注意到那邊的人一般道:“我們走吧?!?/br> 流云應(yīng)下,走了許久,終于發(fā)現(xiàn),似乎有點不對。 玄衣戴面具的人一直走在小姐附近的人她認出來了,是太子殿下! 于是流云小心翼翼地拉著自家小姐跟在太子殿下后面,自己站在小姐的一旁,面容肅穆,絕不點破小姐的心思。 原本好不容易走到前面的柳盈月,最終還是以半步之差穩(wěn)穩(wěn)落在裴闕的身后。 裴闕也并不走快,此時的她雖然還年輕,身子也很好,到底還是柔弱的。 這一世,不需要她雨夜中冒著生命危險趕來表明真心,他全都知道。 只需要找一個時機,讓她再表明心意即可。到時候他再順水推舟,許諾她太子妃之位,以后還能細水長流。 裴闕正這樣盤算著,忽然聽見很遠地有人朝這邊大喊:“表哥!” 柳盈月的腳步頓住。 不知為什么,容安竟然突然想在心底為這位姑奶奶捏一把汗。 第5章 來者不善 眼見藍衣少女疾步而來,柳盈月感覺到?jīng)鰵鈴氖中穆拥饺怼?/br> 裴闕的腳步停了,柳盈月側(cè)身避過,如同避讓一位陌生人。 她感覺到似乎有目光落在身上,但戴著帷帽,遮去了大半。 “表哥出來了怎么不告訴我?!?/br> 何語萱的聲音落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