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我全部都要》作者:久而思歸 文案: 沈飛云桃花運極旺,走在路上都能碰到小美人受傷,遂救之。小美人為報答沈飛云背了他一路的恩情,以身相許。 事后,蘇浪面無表情,揭下臉上的面具,寒聲道:夫君,你嫌棄我性格無趣,可剛剛羞澀靦腆的小美人,我也扮演得惟妙惟肖呢。 畫面一度很尷尬,畫風一度很可怕,直接從愛情片,跳轉(zhuǎn)到了驚悚片。 后來,沈飛云發(fā)現(xiàn),無論他怎么躲,凡是好過的美人,都是他夫人。 熱情似火小魔頭、清冷出塵大劍客、風流不羈浪蕩子 所有! 所有人! 全部都是! 統(tǒng)統(tǒng)、統(tǒng)統(tǒng)都是! 都是他那個寡淡如水的糟糠妻。 每次都在出軌邊緣但從未出軌成功攻 x 每次都在奔赴捉jian但從未捉jian成功受 或者說: 雖說志當普通人但終究出類拔萃攻 x 雖說清湯寡水但意外會角色扮演受 內(nèi)容標簽:喬裝改扮天作之合勵志人生爽文 一句話簡介:放飛自我?guī)p峰之作 立意:夫夫同心,其利斷金,在艱難困境中不放棄,一起努力堅持,迎來勝利的曙光 第1章 沈飛云醒來的時候,天剛蒙蒙亮,屋外還下著如酥小雨。 他是被一陣窸窣聲吵醒的,緊接著溫暖的被窩里傳來一陣微涼。他習以為常,大手一攬,摟住剛鉆進被窩之人的細腰,在人臉上偷了個香。 今天醒這么早?沈飛云睡意朦朧,說話的語氣還有些將醒未醒的沙啞。 美人平淡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像是剛淌過石橋的泠泠小河水:昨夜點的香,到了清晨有些熏,開窗透透氣。 沈飛云打了個哈欠,一把將人疊在自己身上,笑道:再睡會兒? 嗯。美人發(fā)出小貓般的聲音,輕柔地將頭靠枕在沈飛云胸膛上。 沈飛云過了一陣子便完全清醒,摟著蘇浪心猿意馬。又想著昨夜折騰太過,今日不能再傷及對方,這才暗自忍耐。 忍著忍著,蘇浪卻先蹭了蹭他的胸膛,動起了手。 等屋內(nèi)散發(fā)著糜^爛的石楠花味時,沈飛云掀開薄被,起身擰了濕巾為蘇浪擦拭清爽。 沈飛云洗漱完,靠坐在窗邊,呼吸著濕漉漉的清新空氣。 他撐著下巴,手肘支在窗沿,扭頭一看,蘇浪面帶饜足,臉上還泛著薄紅,削去了幾分應有的清冷。 沈飛云迎娶蘇浪前,常在想,攀折這樣的寒梅清荷,讓對方眼角眉梢都暈染上情^欲的顏色,是何等暢快淋漓的樂事。 可三年五載一過,蘇浪熟透,沈飛云就頗覺索然無趣了。 栽在一個人身上,以沈飛云的性子是斷然不愿意的,因此他在婚前就早已問過蘇浪:如若我以后并非只你一人,你還要不要嫁? 蘇浪毅然決然道:嫁。 結(jié)婚一年內(nèi),全江湖的人都在恥笑蘇浪,說他逼婚沈飛云,一個大好男兒竟然要雌伏人下,就是斷袖也沒這樣大張旗鼓的。誰不知道那沈飛云最是薄情寡性,好過的舊情人,能從南山南一直排到北山北。 有人納悶:那幾十個舊情人怎的都不逼婚,偏生蘇浪如此想不開? 金鉤賭坊甚至開了盤,賭沈飛云什么時候拋棄蘇浪,再次尋花問柳。其中壓三個月之內(nèi)的人最多。 眾人盼星星、盼月亮,蘇浪的笑話沒看成,自己賠進去的錢仔細一掰扯,倒是為數(shù)不少。 也虧得這兩人,金鉤賭坊賺了個盆滿缽滿,因此對沈飛云、蘇浪這對夫夫很是幫扶,時不時給沈、蘇兩家的生意行個方便。 婚后的第五個年頭,沈飛云腦海里終于不只全是蘇浪了。 可能因為賢者狀態(tài),他甚至開始不解起來。 五年了,他竟然滿心滿眼的蘇浪,這也真不是他性情,蘇浪這訥言訥行的冰塊究竟給他下了什么藥? 窗子只支起一小片,吹來的、濕潤的風有限,沈飛云待在這混雜著薔薇熏香、石楠氣味的屋子里,好一陣窒悶。 我出去散散步,可能要上一些時間,你別等我了。沈飛云霍然起身,決意遠離這間困室,邁向大好河山。 蘇浪本快要入眠,被一通折騰后身子很是疲乏,但聽到沈飛云說這話,一下子驚得睜開了眼。 你要去哪? 沈飛云聽到這冷硬的聲音,心中不由得生起煩躁,心道:我要去哪,你管得著?婚前說得一清二楚,我來去自由,怎么過了五年,你真當我是你豢養(yǎng)的籠中雀? 蘇浪問完,見沈飛云默不作聲,便改了個問題,警惕道:去幾日?我過幾天要入北,再回來就是半年后了,這幾天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盡管蘇浪眼尾還帶著抹了脂粉一般的薄紅,可眼中不信任的冷光卻將所有的旖^旎散去。 沈飛云看了寒心,又有些內(nèi)疚,矛盾之下,上前將半坐的蘇浪按回床中,替人掖好被角,低聲道:隨便走走,要不了幾日。 說完,不等蘇浪再開口,就走到角落,取下架子里掛著的油紙傘,徑直推門而出。 噔噔噔的下樓聲很快響起,木梯被踏得咯吱作響。 沈飛云從三樓下來,撐開了油紙傘,望著黛瓦白墻,小橋流水,心中唏噓不已。 探頭朝外望去,煙雨朦朧,更遠處的景象不甚明了,青石板蜿蜒縈紆,隱在氤氳水汽之中。 青瓦飛檐上落下的霤柱最急,外面飄散的小雨卻很滋潤,并不密重,只細如絲線般溫溫柔柔地飛舞著。 微風過處,雨絲東斜。 沈飛云右手執(zhí)傘,因探頭外望之故,半把油紙傘隨之伸出屋檐。霤柱遂急急地擊打在傘面上。 傘有些歪,露出一小片左肩,雨柱又打濕了天青色的綢緞。 沈飛云不以為意,只重新?lián)魏糜图垈?,縮回了肩膀。剛要邁步,又嘆了口氣,停住腳步。 雨雖不大,蘇浪也素來不愛在雨天外行,但風吹雨斜,蘇浪若心血來潮,想要外出,撐著傘難免會濕了下擺。 想到這里,沈飛云又返回至樓梯口,朝樓上望了望,終是再次上樓。 他早就收起油紙傘,至臥室門口,便抬手甩了甩,雨滴紛紛散落在木板上。做好這一切,方才推門而入。 蘇浪剛洗漱好,此刻正坐在妝臺上篦頭,用白絲帶束發(fā),從柜子中抽出一根白玉簪。 我來吧。沈飛云輕聲道,走到角落,將雨傘掛回木架上。 他抽出的是最大的一把油紙傘,想著如果蘇浪外出,用這把最好不過,于是又走了回來。 沈飛云看到銀鏡中愛人冷峻卻昳麗的容顏,原本的不適統(tǒng)統(tǒng)消散,心中涌出汩汩暖流。他走上前去,從蘇浪手中取下玉簪,俯身為對方簪發(fā)。 末了,低頭在蘇浪耳畔溫柔一吻。 今日還早,本想為你去買些攤餅、豆?jié){ 話未說完,蘇浪已經(jīng)轉(zhuǎn)身側(cè)頭,伸手攬住他的脖頸,額頭抵在肩窩,悶聲打斷道:約莫三日,我便要啟程,這幾日光景,你都不愿意陪我? 蘇浪聲音偏冷,除了偶爾逼迫得狠了,會變得格外婉轉(zhuǎn)動人,平日里幾乎沒什么情緒起伏。這時放軟了,對沈飛云說著情人間的細語,竟十分蠱惑人心。 沈飛云忽然覺得自己太沒志氣了,順勢摟住蘇浪的腰,只想告訴對方:好好好,你說什么都好。 他微微嘆了口氣,問:一起去吃些早點? 好。蘇浪仰頭,在沈飛云嘴角吻了一下,答應得干脆,卻不松手,仍緊緊貼在對方胸前。 這哪里是什么冰塊,分明是冰塊化成的小溪水。 沈飛云用力拉起對方,再度走到角落,取下兩把傘,將大的那把遞給蘇浪。 蘇浪眨了眨眼睛,而后凝視沈飛云,神情淡然,并不接傘,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怔在原地。 回神了。沈飛云將傘塞進蘇浪手中,別傻愣著,去晚了早點都賣光了。 蘇浪輕抿薄唇,心中滋味難名,提著傘跟在沈飛云身后,不急不緩地下樓。 走在木梯上,沈飛云忽而問道:入北半年,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蘇浪滴水不漏,蘇家的生意,我和二哥兩人足以解決。怕你忙,跟了我們兩人,為蘇家忙前忙后,耽擱了沈家的事情,就是我的罪過了。 沈飛云失笑,他什么時候忙過? 沈家的生意都是大姐在打點,他閑散逸豫、不務正業(yè),早已名聲在外。蘇浪最是清楚不過,只是尋個漂亮的借口搪塞他罷了。 這就是沈飛云近來的煩惱。 蘇浪并非如坊間所傳那般,為了他要死要活,離了他就不能成活。蘇浪只是太聰明,又太熟悉他,每一次說話行事都牽著他走。他沈飛云才是被動的一方。 與此相對,沈飛云卻總覺得蘇浪像個巨大的謎團,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是他所不知的。 沈飛云對蘇浪的搪塞并不意外,頗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只是依舊失望,心中就不免想道:此人甚是無趣。 片刻后,兩人走到樓下。 沈飛云剛要打傘,蘇浪便制止道:你收著。說完,自顧自撐開了大傘,緊靠沈飛云,微微一笑,我們二人,難道不是一把傘就夠了么? 蘇浪不常笑,即便是笑,看來也并不暖,只是獨有風情。 我來。沈飛云握住蘇浪的手。 我們身量相仿,無所謂誰打傘,下次換你。蘇浪抬起左手,指了指沈飛云手中那把收攏的傘,你先將這把擱在墻邊。 沈飛云松手,任由蘇浪執(zhí)傘,自己隨手將傘放在樓梯旁。 兩人并肩走上青石板道。 多虧油紙傘足夠大,能夠容納下兩個頎長的成年男子,只是衣服下擺難免沾染雨絲。 過橋,又穿行弄堂,走了兩條街道,兩人這才接近一里外的清水長街。 清水沿街熱鬧非常,雖剛破曉,叫嚷聲早已不絕于耳,沿街行人絡繹不絕。 兩人從弄堂走出,踏上清水街道最繁華的那條路。 路人紛紛打起招呼,客氣點的叫沈飛云沈二公子,熟稔一些的便稱呼他沈二。 至于蘇浪,他生于金陵、長于金陵,本該與街坊更加親熱一些。但恰恰不然,蘇家祖輩追溯上去有開國元勛,腐書網(wǎng),蘇浪父親蘇子甫是巡鹽御史,積蘊悠久。 蘇浪自小習武,拜的師父據(jù)說是隱逸的絕世劍客,又素來冷面寡言,貴氣天成,給人難以接近的感覺。 家世、性格兩相疊加,致使他與街坊四鄰并不熱絡,還不如來此五年的沈飛云。 眾人都規(guī)規(guī)矩矩,和蘇浪招手、點頭,道:蘇公子早。 早,吃過了沒?沈飛云笑得和煦,抬手一個個招呼過去。 看到沈飛云這和藹親切的樣子,眾人的在意拘謹也頃刻全無,要么回剛吃,忙著回去做生活,要么回正要吃。 蘇浪只微微點頭,便算聽到了。 他朝沈飛云看去,只見對方臉上笑意融融,當真溫暖至極。他忍不住抿了抿唇,將傘往沈飛云的方向略微傾斜。 吃什么?沈飛云握住蘇浪的手,不動聲色地將傘推了回去,含笑問道。 第2章 蘇浪幾不可察地怔了一下,而后迅速回神,淡然道:不是你說的攤餅、豆?jié){? 沈飛云哈哈大笑,拉著蘇浪的手,疾步走向街東。 他的手掌,即便在這樣的梅雨天里,也并不濕潤;相反,有些干燥,還有些熱。 蘇浪低頭看著沈飛云的手掌,心臟砰砰直跳,只覺得自己眉心也仿佛跟著跳了起來。他又見對方走得太快,右肩沾染雨水,于是伸手拉住,說:不急。 沈飛云這才款步而行。 走到清水街最大的蒼歌樓前。酒樓后面小屋的煙囪還冒著白煙,只是霧氣、水汽中并不顯眼。 踏進長廊里,沈飛云收過傘,往石階上甩了甩。 沈二爺,蘇三公子!店小二眼見,立即從酒樓中跑了出來,這傘給我,我?guī)湍惴藕谩?/br> 說著,將人往二樓領。 往東廂走的時候,一扇木門并未闔上。沈飛云留意到,里面坐著的人是亨通錢莊的陳莊主,與蘇家不太對付。 店小二還要將他們往里帶,沈飛云卻停下腳步,推開隔壁的門,說:小呂,不必往里走了,這間就是空的。 沈飛云口中的小呂就是店小二了,他全名呂杰,算是酒樓十幾號跑腿中機靈的一個。 蘇浪曾經(jīng)與陳莊主發(fā)生過不快。陳乾坐在二樓的包廂里,呂杰就想著將蘇浪帶得遠些,不料被沈飛云看穿,直接選了隔壁包廂落座。 既然沈飛云選定,呂杰也不好多說,只笑著提了一嘴:隔壁是陳莊主。 我曉得。沈飛云笑道。 說話間,沈飛云和蘇浪坐了下來。 老規(guī)矩,拿塊白布來。沈飛云說,六塊糯米糕,兩碗豆?jié){,鯽魚豆腐湯,兩碗蛋羹,白斬雞,兩碗皮蛋瘦rou粥。 好勒,稍等。呂杰默記下來,出去時,將門帶上。 沈飛云沖蘇浪使了個眼色,湊到蘇浪耳畔,壓低聲音道:陳家不像我們倆,家里多的是下人,這么早來酒樓吃飯,有點奇怪。 蘇浪點點頭。他經(jīng)過的時候,看到包廂里不止陳乾一人,里面聚集了很多佩刀佩劍的江湖人士。 即便他們兩個人動靜不大,但肯定引起對方注意了,要想探聽什么消息,估計是不大可能。 隔壁包廂的人,原本輕聲細語,現(xiàn)在卻忽然大聲嬉笑,像是故意說給別人聽一般。 玩男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玩到最后,將自己嫁出去的,天下之大,也就蘇浪這一個不要臉的賤胚了吧? 陳乾說完,其他人紛紛大笑出聲,跟著嘲諷,言語中極盡挖苦之能事:沈飛云喜好南風,那是整個江湖出名的。他騙得圣火教的小公子跳崖,害得流岫城主的首徒退出江湖,哄得游戲人間的陳王世子為他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