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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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跟他們說官府正在招撫流民嗎?曲清江道,山里野獸多,一直躲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之策。 更重要的是,她怕這些流民沒人管,會有越來越多影響鄉(xiāng)里治安的情況出現(xiàn)。 再遇到他們的話,我會幫你轉(zhuǎn)達(dá)的。 曲清江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沒打算離開這兒嗎? 趙長夏心說:你是藍(lán)貓?zhí)詺馊枂?,怎么這么多問題? 曲清江靈光一閃:你莫非沒有攜帶戶貼? 她這么問還算委婉的了,實際上她猜趙長夏沒有戶貼在身,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讓人知道她的來歷,也就是所謂的浮浪人。 浮浪人的構(gòu)成有很多種,逃戶、流民其實都算,還有些從軍隊里逃出來的逃兵、從官府衙門的管理中逃脫的官奴、或者從大戶人家里逃出來的奴婢,最后就是犯了事逃跑的犯人。 逃戶和流民的可能性不大,因為趙長夏沒必要隱瞞自己的來歷。 對方是女子,臉、手與手臂上沒有刺字,不可能是逃兵、官奴和犯人。從她的身手和殺人時的干脆利落來看,也不大像是給大戶人家當(dāng)奴婢的。 所以,曲清江覺得趙長夏大概率是出身武官世家,自幼接受過訓(xùn)練,但出于某種原因,可能是離家出走,也可能是家人犯法,她被牽連籍沒為奴,只能逃跑。沒有戶貼的她就只能遁入山林、隱姓埋名。 她越腦補(bǔ)越覺得很合理,暗暗決定:既然她的來歷十分敏感,那以后還是盡量別問了。 其實她在冷靜下來后也曾想過是否要將山中有逃戶的事情告訴她爹,或者提醒一下鄉(xiāng)人別往山里跑。 可是鄉(xiāng)人進(jìn)山搜人有可能把趙六月也搜出來,自己就是恩將仇報。若不提醒鄉(xiāng)人,她也害怕再出現(xiàn)類似昨日那樣的事情。 思前想后,她決定先禮后兵。由趙長夏給逃戶們傳達(dá)官府招撫流民的詔令,逃戶們愿意被招撫,自然不會跟鄉(xiāng)人起沖突。若是逃戶們不愿意被招撫,她便先勸趙長夏離開,再告知鄉(xiāng)人注意提防逃戶作亂之事。 趙長夏實話實說:我沒有戶貼。 她坦言并非是完全信任曲清江,她只是想知道曲清江知道自己沒有戶貼后,會怎么做。 是告發(fā)自己,或是被嚇退? 如果你想離開這兒,其實也是有辦法的,只要找到認(rèn)識你、知道你的底細(xì)的人為你作保,你們再去到官府那兒,他們自會讓人核實你的身份,沒有戶貼也無妨。曲清江道。 趙長夏沒有正面回答:再說吧! 她看了眼天色,提醒道,你待太久,該下山了。 這時,曲清江的肚子也發(fā)出了抗議,似乎在怪她沒有吃午飯。而且午飯時間都快過,她再不回去,只怕她爹要到處找人了,于是道:你記得跟大家說官府招撫流民的事,我明天再來找你! 依舊是將曲清江送到能看見山路那兒,趙長夏忽然道:這次把鐮刀放好,別又落下了。 曲清江愣了下,旋即明白過來對方是在說她昨天故意遺落鐮刀的事,也是讓她別再去而復(fù)返。 她微微一笑:那我明天來找你,你可不許躲著不見我。 趙長夏: 她想說自己沒有躲著對方,只是每次聽到有人來的動靜時都會先潛伏起來觀察,確定沒有危險之后才會露面。 須臾,她還是點了點頭。 曲清江回到家后,果然被她爹曲鋒逮著拷問了一番。 她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想好了措辭,加上竹簍里確實有蓼藍(lán),曲鋒沒找到什么破綻,便不再揪著此事不放。 曲清江閑時又問他:爹,你說都已經(jīng)入冬了,那些流民都是如何過冬的? 曲鋒疑惑:你忽然關(guān)心流民做甚? 曲清江真假參半地說:我去給鄉(xiāng)里那些窮苦人家送衣物時,見他們的房子簡陋破舊,屋頂?shù)拿┎荼伙L(fēng)一吹就跑,若是遇到雨雪天,只怕無處安身。這些鄉(xiāng)人的日子尚且如此艱難了,那么那些居無定所、沒有安身之所的流民呢?他們豈非只能以地為席、以天為被、風(fēng)餐露宿? 曲鋒沉吟片刻,道:你提醒了我,咱們該給寺觀捐些善款了。寺觀的屋舍多,又多是瓦房,每年冬天都會接納不少貧苦百姓過冬,流民亦可去那兒落腳。咱們捐些善款,也當(dāng)是救濟(jì)那些人了。 我們何不直接捐給那些人? 曲鋒正色道:樂娘,你要記住,做善事可以,但不能直接施舍。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去年施舍了他們衣物,今年不施舍,他們沒人會記得你去年的恩,只會記得你今年沒有施舍他們。我們捐善款給寺觀,不僅寺觀會記得我們的功德,那些通過寺觀得到施舍的人也會感激我們,哪怕今年我們沒有捐善款,也不會有人說我們的不是。 曲清江若有所思:爹,我知道了。 她知道她爹說得有道理,但第二天她依舊會給趙長夏帶一些食物過去,她認(rèn)為自己對趙長夏并非施舍,而是報答。 這次她給趙長夏帶的是蘿卜餅,用面粉跟腌制過的蘿卜絲揉成餅狀,或煎或蒸或烙,做法雖不同,但出爐后同樣好吃。 趙長夏沒有動蘿卜餅,她道:你不必每天都帶食物過來給我,我沒那么容易餓死。 我知道,畢竟在我給你送食物之前,你也沒有餓死,可見你壓根就不需要我的食物。不過,我實在是想不到還可以為你做什么才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趙長夏道:你當(dāng)時沒有性命之憂,我對你沒有救命之恩。 曲清江淺笑著反問:那你當(dāng)時為何要?dú)⒌羲麄儯?/br> 趙長夏沉默。 曲清江嘲弄道,想必你也知道,有些時候貞潔比性命還重要。至少他們是這么認(rèn)為的,覺得毀我貞潔,就等于捏住了我的性命。你或許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所以他們想要我的命,你才會取他們的性命。 趙長夏心想,這小女生還挺伶牙俐齒的,擱現(xiàn)代,能當(dāng)律師或談判專家。 她道:我沒有這么認(rèn)為,我只是不喜歡人販子。 人販子?曲清江愣了愣。 他們當(dāng)時說要把你帶回去。 一個花容月貌看起來未成年的女生被兩個大男人拐進(jìn)大山,未來會遭遇什么,趙長夏是想象得到的。而她恰巧對這種犯罪行為深惡痛絕,沒有了現(xiàn)代法律和軍紀(jì)的約束,人渣在她的眼里也就沒了活著的意義。 曲清江當(dāng)時驚慌失措,加上沒完全聽懂對方的話,所以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趙長夏這么說,她才恍然大悟:原來趙六月是因為這個才動了殺意。 她愈發(fā)感動,不畏懼趙長夏的煞氣,握住那雙滿是繭子的手:但你說到底還是為了我,謝謝。 這件事你不必提了,只有爛在彼此的肚子里才是最好的。趙長夏不自在地抽回手,走到灌叢邊提了一大捆草給曲清江,這些吃的我就收下了,不過我也不白吃你的。給。 曲清江發(fā)現(xiàn)這一大捆草竟是蓼藍(lán)與菘藍(lán),驚訝道:這是你幫我摘的? 你天天來摘,想必很需要這東西,所以閑時順手摘了些。 曲清江見這些草多少有些蔫了,想來是昨天她回去之后就摘下來的,道:雖然有些蔫了,但還是很謝謝你! 趙長夏:蔫的不行? 不是不行,是效果沒那么好。 趙長夏: 得,白費(fèi)功夫了。 見她一副受挫的模樣,曲清江淺笑道:我沒有嫌棄的意思,而且我需要的蓼藍(lán)已經(jīng)足夠了,之所以天天來摘是因為我得找點借口來見你呀! 趙長夏想,這話聽著像是為了她倆的地下情而每天費(fèi)盡心思找借口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 曲清江:天天都得找借口會情人(不是)會恩人。 趙狼滅:讀者催你直接帶我回家。 曲清江:我肯帶,你肯跟我走嗎? 趙狼滅: 感謝在20210630 10:20:16~20210706 10:59: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斂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夢尋舟 6瓶;言商 5瓶;即墨泫諾SanMarino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章 懷疑 許是趙長夏發(fā)現(xiàn)自己忙活了半天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無用功的表情與她平日里的疏離謹(jǐn)慎反差太大,曲清江忽然覺得她也不是很難親近,便湊過去問:六月,你來鵠山多久了? 兩個多月。 那你這兩個月都是住樹上?下雨了怎么辦,平日又是如何解決溫飽的? 趙長夏瞥了眼曲清江:你打聽這些做什么? 她瞬間警惕起來的模樣讓曲清江仿佛看到了一遇到危險就豎起身上棘刺的刺猬。 曲清江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說這兒很多寺觀都能讓受災(zāi)的百姓落腳。你們要是實在撐不住,可以去寺觀求助。 趙長夏道:我已經(jīng)告知他們官府招撫流民之事了。 他們?nèi)绾握f? 他們派了人去查探消息的真假,若是真的,屆時就會離開這里,響應(yīng)官府的號召返鄉(xiāng)。 那你呢? 好奇心不要太重。 曲清江聞言,便知她沒打算離開這里。不過想想也對,她沒有戶貼,身份和來歷又十分敏感,留在這里還有活下去的希望,而被官府抓到,可能生不如死。 其實曲清江要報答趙長夏,除了天天來給她送吃的之外,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將人悄悄帶回家安置。只要不讓別人知道趙長夏是個逃戶,那她就有了安身之所,不必再風(fēng)餐露宿。 可是這件事很難辦到,因為她們瞞不過家里那么多雙眼睛,尤其是曲清江她爹,他絕不會讓她帶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回家。被官府發(fā)現(xiàn)他們藏匿來路不明的逃戶,他們家也會受到牽連,屆時她爹主動送趙長夏去官府,她反倒會害了趙長夏。 所以曲清江萬分糾結(jié),也遲遲無法開口邀請趙長夏到曲家去。 那我不問了。曲清江指了指蘿卜餅,這萊菔餅?zāi)憧斐脽岢?,涼了就不好吃了?/br> 萊菔餅?趙長夏掰開手中還有些溫?zé)岬娘?,這是蘿卜? 你們那邊是叫蘿卜餅?曲清江問。 ,嗯。趙長夏語焉不詳?shù)貞?yīng)了聲,又咬了口蘿卜餅。 說實話,她嘴上說著不要曲清江的食物,實際上她口里都快淡出鳥來了,總結(jié)來說,就是她烹飪時沒有鹽,食物沒滋味,曲清江帶來的食物卻有滋有味。所以從不接受陌生人的食物的她被現(xiàn)實毒打了這么久后,選擇了屈服。 曲清江的問題有點多,趙長夏知道她這是在確認(rèn)自己是安全無攻擊性的,但自己的來歷說不清,被這么問下去遲早會露出破綻。 于是趙長夏決定先發(fā)制人,不給對方發(fā)問的機(jī)會。她問,這餅是你煎的? 曲清江: 她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情,答道:不是,我家里做的。 趙長夏見她神色有異,也不知道自己哪兒觸碰到了她的禁忌,就沒有再問下去。 這一次不等趙長夏敦促,曲清江就主動提出了離開。回到村口,她遇到了出來尋她的曲鋒,頓時心里發(fā)虛,但面上仍故作鎮(zhèn)靜:爹,這么巧? 回來了?又采了多少草?曲鋒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竹簍上。 曲清江道:今日運(yùn)氣不錯,找到了不少蓼藍(lán)。 曲鋒也沒起疑,只是有些納悶:不就是染一點絲線嗎,你這次怎么需要這么多蓼藍(lán)? 我想趁著寒冬來臨、百草枯萎之前先做一些靛青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曲鋒頷首,伸手去提竹簍:爹幫你提著。 謝謝爹! 曲鋒不動聲色地觀察曲清江,忽然道:采草這活很辛苦吧?瞧你最近胃口大開,吃那么多很容易撐著胃,對身體不好。而且你的手不能碰刀,傷著怎么辦?所以爹考慮過了,采草這種事交給荊溪去做就行了。 曲清江一個激靈,剛要勸她爹改變主意,又怕自己的表現(xiàn)太明顯讓她爹看出破綻來。她稍稍捋了捋思緒,道:爹說得有道理,那我少吃一些吧!不過我也不是第一次親自去采草了,爹突然讓我別再采草,是有什么原因嗎? 曲清江反客為主,試探她爹是否在懷疑什么。 曲鋒一時無言,他總不能說自己懷疑女兒借采草之名行幽會之事。這要是說出來,引起女兒反感不說,還會導(dǎo)致女兒的清譽(yù)被毀。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懷疑,除了曲清江的食量突然大增之外,還有她頻繁進(jìn)山采草。今日又發(fā)現(xiàn)她撒謊的新證據(jù),這蓼藍(lán)的切口并不整齊,不像是鐮刀割的,且若是今日采摘的,必然不會這么快就蔫了。 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只能干巴巴地道:你是我曲鋒的女兒,雖說家里人口簡單,但那些粗活雜活也總有人干,無需你親自動手。你獨(dú)自進(jìn)山采草實在過于危險,我不放心。 提及家里人口,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補(bǔ)充道,你也知道你那些叔伯們對咱們家的資產(chǎn)虎視眈眈,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若我不肯立嗣,那將來的一切也將會交到你的手中,他們豈能甘心?屆時你若出了什么意外,那我不得從你的那些從兄弟里中挑選一個為嗣子了嗎? 曲清江忽的一陣惡寒,她不愿意相信族里會有人動這樣的歹念,但她爹說得也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而且她爹明擺著對她總是往山上跑的動機(jī)產(chǎn)生了懷疑,若她堅持進(jìn)山,只怕她爹會帶人去搜山。 曲清江暫時不能往山里去了,只可惜未曾預(yù)料到她爹會阻攔她,沒來得及跟趙六月說一聲,讓她不必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