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書迷正在閱讀:女神的護(hù)花狂龍、冷浪漫、第一枝玫瑰、恐同久了,似乎更易招致男朋友、綠茶不做替身,改當(dāng)學(xué)霸了、[綜漫同人]穿上我的忍者馬甲、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小嬌妻和霸總互穿了、魔法少女種田記、[綜漫同人]弱小的我將非人類懟進(jìn)地里
隱隱有鋒利兵刃刺破衣物與血rou的聲音響起,女將喉中微動,鮮血再也抑制不住地自唇邊涌出。她的臉色蒼白近于透明,在觸摸到死亡的那一刻不禁浮出幾許倦意和恍惚來,微了闔眸。 【早些回來?!?/br> 腦海中低低響起臨走時長公主的囑咐。 女將唇瓣輕啟,于神識模糊之間不覺呢喃著兩個字。 阿鳶。 云江蘺心臟緊懸,在那些劍尖方?jīng)]于祁清和背脊的瞬間猩紅了眸子,手中顯出一把長劍來自下劃破空間,凜冽瘋狂的劍氣僅剎那便沖射打偏了這幾人的劍勢。隨后身形微閃,抬手接住了倒下來的女將,指尖捏符朝修士們射去,恐怖的渡劫期威壓自符紙中爆發(fā)殺出,將幾人轟然擊碎化為齏粉。 先生。 女修指尖微顫,悔恨方才為何要頓足冷眼確認(rèn)女將的身份而不上前相助。 她素日里練出來的狠心和理智這會兒竟全都報復(fù)在了她心中之人的身上。 云江蘺趕緊取出藥物來給女將服下,等手中幾瓶已然用光,昏迷中的人眉心微皺,唇中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蒼白的臉頰終于有所好轉(zhuǎn)、生了些血色。云江蘺見此一喜,抿唇將人攬入自己懷中,緊緊貼著她的臉頰,眸中水霧彌漫,神色似笑似哭,卻更多慶幸。 她一時也不敢停,握住祁清和的指尖小心翼翼而愛憐地柔柔吻了吻,給女將不斷輸送著靈力。 余光中還能瞥見這熟悉的容顏,如記憶中一般精致美貌,卻比她小心藏于室中的身軀多了幾分年輕且鮮活的生機(jī),方才只一眼便近乎叫云江蘺落下淚來。 先生 祁清和再次醒來時,周邊皆晦暗且升起了片片霜霧,灰白的氣浮在林葉之中,隱約而朦朧,半遮半掩住遠(yuǎn)處詭麗又曼妙的景色。 她身上似是有些發(fā)燙,但傷口處倒沒那么疼了,體內(nèi)的靈力雖有些滯緩卻也并無大礙。 女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長刀,可手中觸覺溫軟,在她的動作下點點生了僵硬。 祁清和驟然睜開雙眸,她本想趕緊脫離這人的懷中。然而動作一扯,背脊后的傷口就被扯裂了些,血氣涌出,陣陣刺痛襲來。 女將下意識悶哼了聲,僅微蹙眉,仍舊繼續(xù)自己的動作。 云江蘺眼尖瞧見了她背脊上再次濕潤開來的血色,心中一疼,也不敢再碰她,只順著她的動作將人松開了,指腹上仍有余溫纏繞,讓她有些留戀地悄無聲息地將手置于袖中,指尖輕輕摩挲。 你是誰? 祁清和挺直背脊站穩(wěn)了,眸色冰冷鋒利地打量著云江蘺,緩緩問道。 她的長刀被人妥善靠放在不遠(yuǎn)處的樹干旁,此時女將抬手一招,刀身便如有靈識般一震,輕顫著飛至她的手中,銀光閃爍,寒意迸發(fā)。 可坐在樹邊的女修好似不曾想到她會這么問,稍稍怔了下,隨即盯著她的眸子慢慢開口溫聲答道:我姓云,名江蘺,是進(jìn)秘境中來探一探靈物的。 祁清和的目光掃過她的臉頰,眉心輕蹙,斂起了手中刀意:是你救了我? 這個問題說出口,實則心中也有些明了,女將抿了抿唇,對著云江蘺作過一揖,認(rèn)真道:多謝。 不必,何以至此? 云江蘺怎敢受先生的禮,連忙起身扶住了她:我也是偶然路過,一時不平罷了。 女修的目光在祁清和面容上輕輕流連著,片刻后才于祁清和抬眸瞥來的眼神下收斂了不小心流露出的炙熱之色,換而虛托著她的手臂,將她輕柔地扶著坐了下來。 你身上傷勢頗重,且先好生休憩罷。 云江蘺彎唇淺淺笑了下,待祁清和坐下后就自然地收回了手,并不做糾纏親昵。 這樣溫和而斂芒、守禮卻不顯疏離的舉動總是能叫人不經(jīng)意間放下心房的。 就如此時,女將眼簾微垂而顫,瞳孔中警惕的神色漸漸消褪了些。她素來寡言冷肅,此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低聲復(fù)而道了聲:多謝。 雖身上發(fā)著低燒,傷口處仍流著血,可她的背脊依舊挺拔,但又在驀然間顯出幾分孤寂和荒涼。不知想到了什么,女將的眉眼間閃過些許陰沉。 云江蘺一直悄然注視著她,哪里瞧不出她神色中的異樣,此時眸底藏著憐惜,想要將尚且年輕的先生擁入懷中安慰,想再次親吻她的臉頰和指尖,與她訴說這百余年來自己心中的思念和愈演愈濃的近乎無法壓抑的愛意。 祁清和垂著眸子,心中嗤笑。 小兔崽子。 偶然遇見? 分明是在她后面跟了一路、一直跟進(jìn)了秘境中,只不過之前無法確認(rèn)她的身份而躲在暗處冷眼觀望罷了。想必也是她的面具被那男修擊落之時看清了她的臉,這才出手相救。 祁清和心中玩味,面上卻仍黯然冰冷,耳畔突然傳來了云江蘺溫和的聲音。 云江蘺含笑問她:尚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呢? 秦觀南。 女將沒有抬頭,指尖正撥弄著自己手腕上的佛珠,一顆又一顆地轉(zhuǎn),輕微的碰撞聲在寂靜的森林中分外鮮明清脆。 我來此給一個人尋藥材。 話音落在那個人時,祁清和眸色一暗,微不可覺地頓了頓,隨后氣音略過。 敏感細(xì)膩如云江蘺,自然是將她這點微末的異樣也看在了眼里,袖中指尖捏了捏。 原來是秦將軍。 秦小將軍。 云江蘺此次來北方大陸與蒼梧國的拍賣行商談合作之事,自然要將此地情報打探清楚。而名聲鵲起、一力敵萬卻被新皇防備猜忌、被迫成為長公主伴侶的秦觀南自然也在她得到的情報中被提到過。 卻未曾想,原來是先生的轉(zhuǎn)世嗎? 云江蘺微彎眸子,瞳孔深處閃過些冷芒。 她不喜歡先生成為旁人的伴侶。 這讓她此時心中猛然掀起酸澀之感,恨不得將那所謂的伴侶斬殺于劍下。 方才那些追殺將軍的是何處之人呢? 云江蘺從祁清和的神色中捕捉到了點東西,便斂眉自然地輕輕問道。 女將終于抬了眸,眼中光亮乍起,仿若一匹被驚動的野狼睜開豎瞳刺探著看向來人,眉梢邊微動。 是皇帝的人。 她的聲音沙啞,澀然一片。 皇帝為何要派人手來截殺她? 那些來人又為何會篤定似的向她詢問黎知鳶的下落,認(rèn)為她此次前來是為了與長公主匯合? 有些東西,根本無需揣測,只需稍稍一想便能明白。 也正因如此,才讓秦觀南澀然沉默。 黎知鳶憑什么能這么光明正大、毫不掩飾地算計她? 仿若有恃無恐一般。 也是了,在黎知鳶眼中,她又算得了什么? 女將心中低低冷笑。 她半闔眸,慢慢地將胸口中堵著的那口氣隨著這些日子來日益積累起來的無法訴說的情緒盡數(shù)散出。 長公主的動作很快。 就在皇帝分出人手跟隨追捕秦觀南之時,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與手下之人聯(lián)絡(luò)、讓太尉等一眾人不必隱忍潛伏,后又在清理結(jié)束之后光明正大地恢復(fù)了自己的身份,重新站上朝堂。 不久前尚且春風(fēng)得意的新皇此刻神色陰冷,死死盯著殿前的女人,袖中指尖直刺入掌心中。 好半晌,他才似笑非笑地淡淡贊了句: 姑母果決心狠,為寡人所不及。 舍棄一個秦觀南,換來時局扭轉(zhuǎn)。 多好的算盤?! 如今他手上埋在各地暗處的人手都被清理干凈,朝中太尉一黨復(fù)蘇獨大,如兇獸露出利爪獠牙般分毫不再遮掩地打壓著保皇派。 黎裴宴心中恨得吐血。 這場朝會上得詭異冷凝,最后以皇帝怒然起身、甩袖離去作結(jié)尾。 黎知鳶漠然地看著他的丑態(tài),在下朝后退去所有侍仆,只坐在案邊低聲問暗影:南南回來了嗎? 秦將軍尚未歸來。 暗影垂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將今日得來的消息托盤告知長公主:手下人已打聽到了,陛下此次派出去的人手中有兩個合體后期 你說什么?! 黎知鳶神情一怔,隨即猛然拍案,恍然間扶案站了起來,動作卻無力而踉蹌,臉色霎時白了下去。 合體后期。 秦觀南不過才出竅期,怎么敵得過兩個合體后期?! 更別說還有其余出竅期的修士。 黎知鳶眼前暈厥了一剎,撐著案面的指尖都不覺輕顫著,一股又一股的悔恨浪潮撲涌而上,讓她近乎于窒息。 怎會如此? 黎裴宴手中分明調(diào)不出合體期以上的修士,怎會如此?! 給我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女人揮袖將案上文書盡數(shù)掃落,第一次露出如此驚恐猙獰的模樣,渾身都在發(fā)抖,猩紅著雙眸對暗影低吼道。 髻中流蘇劇烈晃動,陡然自發(fā)中摔落于地,其上玉石在頃刻間碎裂。 黎知鳶愣愣看去,唇瓣輕顫,面色不覺慘淡頹然。 她悔了。 她當(dāng)真悔了。 暗影沉默著應(yīng)下,隨后離去。 然而,幾乎沒有讓他們大費周章,就在派出暗衛(wèi)準(zhǔn)備進(jìn)入秘境查探時,祁清和便自己送上公主府來了。 你且等我片刻。 女將戴上了青銅面具,抬眸看了看熟悉的牌匾,低聲向身旁的人囑咐。 云江蘺彎著眸子溫柔地對著她笑,乖順地頷首應(yīng)下了。 這樣的態(tài)度讓強勢慣了的秦將軍也忍不住稍軟了眉間,她并不拖拉,拂袖直徑跨入門中。 守在公主府大門口的侍衛(wèi)們自是知曉這幾日長公主是為誰瘋魔,此刻都不敢阻她,只恭敬行過一禮,默然放了她進(jìn)去。 南南! 黎知鳶聽了下人通報,甚至以為是自己在做夢。直到那道清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慢慢朝著她走來、踏入房中時,她才如夢初醒般驚立起來,胸口跳得厲害,一時間竟是歡喜得濕潤模糊了眸子,吶吶喚道。 她下意識朝女將走去,想要將自己的愛人攬進(jìn)懷中,想要與她低頭道歉認(rèn)錯、告知自己的悔恨,想求她原諒 可這一個擁抱并未落至實處。 女將冷淡而疏離地后退了一步,對著她恭敬行過一個禮,啞聲平靜道:殿下折煞我了。 黎知鳶指尖僵在了半空中,無措地看著她。 氣氛寂靜了一瞬。 隨后,長公主垂下頭來,小心地伸出指尖想要握住女將的手,勉強笑了下:南南是不是怪我? 我知道錯了,日后必不會再這般做。阿鳶任由南南打罵,等不久后我登位為皇,南南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祁清和眉梢微動,收了手避開她的指尖,開口打斷了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來:殿下莫再戲弄某了,秦觀南身份卑賤,不敢肖想殿下。 她頓了頓,神色輕緩,就在黎知鳶面前打開了小木盒,露出里面的藥丹來。 這是治愈情毒的藥,殿下吃了罷。 黎知鳶緊緊盯著她,聞言后也不看丹藥,想也未想地捏起放入唇中。那果決的模樣好似祁清和給她喂毒藥,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受下。 長公主吃完后悶不做聲,眸子有些亮地看向女將,期許著她的反應(yīng)。 但是女將卻未如她愿,甚至不曾再看她一眼,只漠然地從袖中又取出一張薄紙來遞給了黎知鳶。 這是什么 長公主的聲音在看見紙上所留筆墨時戛然而止。 指尖點點泛了涼,她眸子睜大了些,驟然抬頭。 這是和離書。 祁清和淡淡接過她的話:當(dāng)日殿下警告過秦某莫生不該有的心思的,是秦某逾越、罪該萬死,亦不敢責(zé)怪殿下。 這是回復(fù)黎知鳶的第一個問題。 如今殿下將登大位,秦觀南孑然一身也無甚用處,是以寫成一張和離書。只需殿下簽上自己的名字,伴侶契便可斷,此后也不耽擱殿下篩選后宮。 這是回應(yīng)的第二個問題。 長公主怔怔看著她,面如白紙,鳳眸不知何時已溢滿了淚。 我已與你有有肌膚之親,你不能 是某冒犯,甘愿受刑。 女將打斷了她,瞳孔中再無半分曾經(jīng)只對黎知鳶顯露的縱容與柔和,唯余一片玄冰似的晦暗和冷然。 為解殿下情毒,不得已而為之,望殿下.體諒。 秦觀南自知配不上殿下,不敢懷有他想。 殿下且簽了罷。 作者有話要說: 云江蘺不是渡劫期!她的符紙是買的! 云江蘺只是出竅期 和兒:你很好我不配,好了好了下一位 黎知鳶的火葬場是最慘的,放心 感謝在20210908 21:14:33~20210911 02:06: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38章 無心刃 我不同意! 黎知鳶眸子泛紅,抬手將指尖中的薄紙撕碎向一旁揚起扔下,咬牙恨聲道。 祁清和淡淡瞥了眼那些飛落的碎紙,眸色愈冷了些:無妨,大業(yè)重要,殿下這會兒應(yīng)是沒心思處理私事。 我還另寫了一張存著,等殿下登位后再簽罷。 她話音未落,女人揚起的不覺尖利而急促的聲音便霎時蓋過了她:我不簽! 你是我的伴侶!你分明也是喜歡我的,為什么要和離?! 黎知鳶下意識朝著她走近了些,想要伸手抓住她。而這一次女將沒有躲開,反倒靜靜地讓她攥住了自己的指尖。如此默然的態(tài)度卻叫長公主的瞳孔中升了些光亮和期許,含著濃霧頑固又倔強地看著女將,努力壓下惶恐顫動的心臟,放低了身段斂眉輕輕問她:你喜歡我,我也心悅你,我們不要和離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