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書迷正在閱讀:女神的護花狂龍、冷浪漫、第一枝玫瑰、恐同久了,似乎更易招致男朋友、綠茶不做替身,改當學霸了、[綜漫同人]穿上我的忍者馬甲、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小嬌妻和霸總互穿了、魔法少女種田記、[綜漫同人]弱小的我將非人類懟進地里
于是,他也便垂下了頭,沉默下去了。 卿卿! 洛云伊跪在地上,雙目通紅地看著那道劍氣再次刺破姑娘的軀體,眸中早已迷蒙發(fā)花,此時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淚水一滴滴砸落地面,趁著身上的威壓削弱了一瞬,陡然趴下重重磕頭行過一禮,血花驟然迸濺。 林孤海神色一動,目光看向了高位上的師尊。 徒兒懇請師尊饒過她。 道修聲音微顫,隱忍著滿唇的澀意,闔眸一字字道:非她勾引徒兒,是是徒兒道心不固,先行勾引她。 洛云伊咬牙乞求著:徒兒愿承擔一切責罰,求師尊放過她。 云伊。 周遭沉寂了許久,離璟才冷聲緩緩喚了句。 她身負魔氣,如此純正的氣息,不說魔族血脈,也定是個魔修! 這些,你可知? 卿卿不是! 洛云伊唇瓣微顫了下,這句話落在唇邊轉了幾轉,終是被她咽回去了。 道修闔了闔眸,再次睜眼時便毫不猶豫地抬頭、磕下,額角頃刻間血rou模糊:徒兒知道。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離璟定定看著她,驟然笑了:好啊,為了一個魔物,你竟也學會了撒謊。 太上長老抬手扶了扶額,冷眼瞥過下面跪著的女修,心中對那魔物的殺意愈濃了幾分。 他沉默著,林孤海在一旁也不敢出聲求情,只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地上跪著的道修。 畢竟也是他親眼看大的師妹。 可師尊在此 掌門心中低嘆,也不明白為何素來淡漠冷清的師妹會為了一個魔物求情至此。 過了半晌,洛云伊死死抿著唇,甚至不敢想外邊的姑娘究竟傷成何樣了,只重重以頭抵地,這才聽見了師尊冰冷的聲音。 既然你話至此,我便暫且放過她一馬,即刻將她逐出山脈,不允再踏入玄山門一步! 離璟瞇眸看著自己引以為豪的小弟子,淡淡補上了一句: 若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與她有所往來,我便叫此魔物魂飛魄散、再無生機。 云伊,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嗎? 洛云伊臉色慘白,嗓子中仿若被刀割過一般刺痛,連著眼前也有些迷茫得好死陷入幻境中的暈眩。 她許久未答,離璟眉心緊蹙,有些惱火地再次喚道: 云伊! 道修身子一顫,眼尾guntang的水霧凝結落下,含著滿嘴的腥味兒,她啞聲應了。 徒兒明白。 既明白,便回去好生反省著! 孤海,由你來處置這魔物。 陡然被喚,林孤海微怔,隨即低頭應是。 離璟冷哼,甩袖離去。 這下,林孤海才是苦笑輕嘆,走過去小心扶起了地上的道修,有些心疼地看著她血rou模糊的額頭:這又是何苦呢? 何苦? 洛云伊瞳孔中有些空洞,扯了扯著唇角,目光慢慢移至了殿外的廣場上。 她隱約看見了,那個滿身鮮血匍匐在地身影。 是她的卿卿。 不久前姑娘滿心忐忑期許的模樣還在她的眼前,明媚熱烈,與她說了許多許多對未來的憧憬和不安。 如今呢? 袖下的指尖不住地顫抖著。 女修忍不住朝著殿外踏出了一步,卻被林孤海緊緊攥住了手臂。 你不能去。 林孤海蹙眉道,他看著道修黯淡空洞的眸子與慘白的臉色,到底是收了嘴邊的訓斥,只溫聲承諾道:我會將她安全送下山的。 有勞師兄 洛云伊頹然垂落了指尖。 林孤??戳丝此?,終是搖了搖頭,低聲嘆息。 耳畔無聲,眼前灰暗無光、陣陣發(fā)黑,唇中是控制不住地溢出來的血,源源不斷,全是生命散去的氣息。 祁清和趴在地上,肩膀碎裂了一半,肋骨斷裂,神識受損。 但她仍固執(zhí)地伸著指尖,一點點地挪向大殿的方位,唇中喃喃低語,似是要與誰解釋:我不是魔物。 我未修魔。 那聲音太小了,縱然是來到她身邊的林孤海也只是聽了個隱約。 掌門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開口,用靈力托著姑娘消散在原地。 下一瞬,他便出現(xiàn)在了玄山門山脈下的林子中,慢慢將姑娘放下了。 洛云伊呢? 祁清和眼睛還是看不見東西,費力伸手摸索了一下,啞聲問道。 她被師尊關了禁閉,日后也不會來見你了。 林孤海蹙眉瞥了她一眼,頓了頓,還是為她打入了一道靈力修復。 她所修之道需孤絕堅定,你縱然留在她身邊,也只會動搖她的道心,毀了她的前途。 掌門慢慢與她說著。 祁清和垂下了頭,神色冰冷麻木,沒有開口。 我不知你究竟是否為魔,但日后也請你莫要糾纏云伊了。 云伊是萬年難遇的天生道骨,往后必成大能。若你當真心悅云伊,更應為她的前途著想才是。 林孤海話音方落,便揮袖放下了一瓶靈藥。 告辭。 他拂了拂袖擺,淡淡轉身去了。 身旁氣息已散,祁清和闔了眸,一直隱忍著的鮮血自唇邊涌出,身上的傷口早已將此處染濕,血氣愈濃。 無處不疼,疼得她忍不住蜷縮了些,埋下頭去掩住了眼角滴滴落下的水珠。 周邊飄來些涼意,耳畔似是聽見些雨珠落下的聲音,但卻沒有砸在她的身上。 祁清和慘白的臉上神色陡然一頓,隨即睜眸攥住了一旁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的女人的手腕,眸中猩紅一片,滿是戾氣與殺意。 她一動,傷口便再度扯裂開來,鮮血不住地往外涌著,刺痛了女人的眼睛。 虞九笙抿了抿唇,伸出指尖去想為她療傷,卻被姑娘狠狠地拍開。 祁清和掙扎著撐了起來,抬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襟,唇瓣近乎于輕顫:虞慕青,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害我?! 落下最后幾字,已是壓抑不住的咬牙的恨意。 她的發(fā)簪早已不知落在何處,墨發(fā)凌亂地披散著,身上滿是鮮血,一眼望去竟無一處完好。 虞九笙沉默地任由她攥著,心中顫著疼,抬手握著她的手腕,為她將魔氣轉化成靈力傳去。 洛云伊配不上你,她護不住你。 姑娘死死盯著她,聞言冷笑:她配不上我?難道你就配?! 關你屁事?! 祁清和見她還想張嘴,滿心厭惡怨恨,直接抬手拼盡全力甩下一個巴掌,打偏了毫無防備的女人的臉。 虞九笙怔然看著她,抬手捂住了臉。 她并未想這樣 訊息中分明說太上長老在閉關突破,根本無法出關。只剩下的掌門林孤海不過化神初期,性情并未如此偏頗激進,她留在禾兒身上的魔氣足以護住禾兒了。 她只是想讓禾兒看清那個道修的臉面。 但不想方才匆匆趕到,卻見到了滿身傷痕的姑娘。 叫她心中疼得直顫。 女人抿了抿唇,伸出指尖去想要握住她的手腕,卻摸了個空。 那個滿眼含恨的姑娘一瞬間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當夜的夢境甚是荒涼。 洛云伊沒有等到她的姑娘。 可第二日醒來時,她的手腕上卻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金鈴鐺的手鐲。 上面嵌著一張紙條,不復張揚肆意,是一行端端正正的小楷。 【贈君招魂鈴,從此不相識?!?/br> 數(shù)十年后,祁清和自寒泉中睜開眼眸,身上再無半分傷痕,抬起指尖撥開冰霧,緩緩起身,踱步上岸。 不遠處有只黑鴉立于枝上看著她,女人漫不經(jīng)心地抬頭瞥過一眼,抬手一招,那只黑鴉便展翅騰飛,落至她的手臂上來了。 黑鴉的足上綁著一卷用靈力封鎖著的紙條。 祁清和取下看過,指尖微碾,再次松開時,一行靈力寫成的字便已傳送過去。 【做的不錯?!?/br> 能順利將太上長老引出,足以證明其實力。 祁清和頗為滿意。 虞九笙,九九,還是心太軟。 一個林孤海怎么夠呢? 既然要算計,就別瞻前顧后、優(yōu)柔寡斷。 想要有足夠的把握,便得算計透才行吶。 女人微勾唇,抬起指尖將身上的黑袍一點點撫平,眼瞧著那只黑鴉騰飛至遠,才負手慢慢行去。 若要橫刀奪愛,就需將那人推至萬丈深淵懸崖口,徹底斷了她所有的念想,再洗脫自己的嫌疑,清清白白地走去彎腰握住那人的手。 如此,方能取勝呀。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出自唐詩人白居易的《新昌新居書事四十韻因寄元郎中張博士》 感謝在20210818 19:32:05~20210820 23:13: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24章 水中月 落木閣僅是南方大陸中一個不起眼的末流小宗,它唯一特殊些的地方不在于功法秘籍,而是位于落木閣不遠處的亂葬崗。很少有宗門愿意自己周圍出現(xiàn)這種總是聚集著邪祟污穢的東西。 但落木閣實力遠不如旁人,無法自己做出選擇,當年立閣之人與這四周的門派都有隔閡,因此只得被擠兌到此,如今亦是常年因此被人嘲諷譏笑。 宗門小了,人心卻是一層又一層,內(nèi)門的弟子爭奪法器靈丹,但好歹也有師長庇護幾分。可外門的雜役卻沒這么好運了,靈根資質(zhì)不如旁人,又無家世背景支撐,他們能夠為了幾顆下品靈石大打出手、爭得頭破血流,彼此間勾心斗角得好不熱鬧。 這些雜役外門弟子的命在長老與內(nèi)門親傳的眼中甚至還比不過一只低級的靈獸,誰也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畢竟這里是南方大陸的偏僻之處,四周村鎮(zhèn)極多,縱然死幾個雜役,也很快就能有人補上。 所以,那不遠處的亂葬崗中每年都會多出幾具離奇死亡的尸體來。 今日,外門中專干這種清理之事的弟子喬裝了一番,如往常一樣拖著一個麻袋走到了亂葬崗。 他們邊走,那袋子里的血水邊流,將這里的土地生生染出一條血路來。 愈靠近最里處的亂葬崗,尸體腐爛的惡臭味和常年不散的腥味兒便愈濃,即便是這幾個常年來此清理死物的弟子,也忍不住嫌惡地皺了眉頭,止步于亂葬崗的幾米之外,隨后一同抬起了手,如同扔垃圾玩耍般地嬉笑著將手中的麻袋自這邊扔進了不遠處的大窟中。 眼見著那麻袋投了進去,他們便對視著哈哈大笑起來,隨意地拍了拍手中鮮血,哼著曲子慢悠悠地往回走。 方才極低極小的一聲痛呼求救聲淹沒在遠處烏鴉展翅騰飛的驚動之音里,隱約有姑娘虛弱驚懼的哭喊聲從血窟中傳來,但那動靜太微弱了,就像是以往每一個半死不活的被扔到這里來的東西在最后的一點不甘而微末的掙扎,如石子投入海中,掀不起半片水花,不過多久就會被徹底淹沒下去。 身上無一處不痛,皮rou綻開、鮮血四濺,傷口早已與破爛的衣物黏在了一起,只一動便會扯出劇痛。 顧寄歡意識昏沉地趴在著密封的麻袋中,失血過多之后反叫那些劇痛緩解了些,轉而生出大片大片的麻木來。她想要掙扎著從麻袋中逃出去,鼻尖前隱隱約約傳入的全部都是腐爛腥臭的氣味,好似在重重地用針刺著她的頭顱,告訴她:不久之后,她也會變成著這些惡臭尸骨中的一塊。 可惜無法,四肢早已被人用腳一點點碾碎,筋脈俱斷,她如今的咽喉中除了方才發(fā)出的最后一點臨死前的哀鳴外竟再無力吐露任何一個正常的字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姑娘死死睜著眼睛,瞳孔中看見了從麻袋外投進的一縷光線,眼角一點點流下的guntang液體讓她的視線變得迷蒙起來,那道她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的光線便在頃刻間破碎成了點點亮色。 顧寄歡拼命地張大了嘴,咽喉中啼血般擠出嘶啞怪異的聲音來,像是卑微的求救,卻又極似鬼怪怨恨而不甘的鳴叫。 她只是想活下去,她從未招惹過誰,她日日膽戰(zhàn)心驚、如履薄冰,如同最低賤的畜牲一樣被人使喚,卻不敢有半點怨言。 為什么為什么不讓她活?! 就因為這張臉嗎? 就是因為她資質(zhì)底下,所以便活該被欺辱至此,連一分存活的機會也不肯給?! 憑什么? 憑什么?! 已被血污與刀痕遮掩了的那雙鳳眸中死死看著眼前的點點碎光,眼角處的液體染了顏色。 血淚寸寸劃過,生命氣息緩緩敗落。 瞳孔中的光亮驟然黯淡空洞下去,張大的嘴巴也無力閉了起來,唯剩些垂死掙扎的呼吸聲。 就在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好似聽見了一道極遠的聲音,隨后是瞳孔中猛然被射進的劇烈的光,刺得她的眸子下意識涌出水花來。 顧寄歡再看不清是誰了,她的意識想要控制著軀體伸出手去求救,可四肢卻癱軟在原地,沒有半分掙扎的力氣。 來的好似是個女人。 就在這么片刻里,耳畔的聲音也逐漸微弱下去。 但女人含著憐惜不忍的低嘆聲還是傳入了她的腦海中。 女人輕聲嘆息:究竟是誰這么狠心,竟如此折磨一個姑娘?! 顧寄歡唇瓣微動,無力闔了眸,最后一滴淚砸落在地。 求求你,救救我。 只要你愿意救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 應是畢生氣運都落于此,她竟在荒蕪麻木的意識中感受到了隱約的溫度。 仿佛是有人彎下了腰,不顧那些臟臭的衣物和血跡,將她小心地抱入了懷中。 是她從未得到過的憐惜。 祁清和微蹙著眉給這個孩子傳送靈力,也沒管她身上那些污穢血跡,只cao控著將丹田中運轉的心法換成之前所用過的回春決,一點點探入她的體內(nèi)將那些毀壞的筋脈寸寸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