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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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埃德睡著了。金發(fā)碧眼的青年淡漠地瞥他一眼,感謝你的好意。不過艦艇有配備專業(yè)的醫(yī)療蟲。他們會照顧的。 說罷,青年徑直向前走去,并無繼續(xù)交談的意圖。休見狀,只能長腿一跨,后退一步,直直攔在他的面前: 夏恩少爺,航行期間太無聊了,不如我們?nèi)⑴f?他口氣輕浮,活脫脫一只覬覦對方美色的登徒子。 阿布迪上尉,注意你的言辭。青年語氣沉冷,纖眉簇起,讓開。 您真不記得我了?休打量著眼前的蟲,隨即沮喪地嘆了口氣,沒關(guān)系,您日程繁忙,突然想不起我可以理解。不過您若能看在我們那段美好時光的情面上,回答我一點小小的疑問,我會對您充滿感激。 金發(fā)雄蟲停下腳步,似乎是默許了。 這艘艦艇不回卡帕爾丁行星基地,也沒有向帝國境內(nèi)駛?cè)ァ=鸢l(fā)雌蟲真誠發(fā)問,是有什么新的任務嗎?變更后的目的地是哪里? 阿布迪上尉,后續(xù)行動你只要等待命令就好。青年冷聲回道,橫移腳步,試圖從另一邊離開。 士兵可以只聽命令沒有疑問。休跟著移動。抱臂伸腿,一把踩上另一邊墻壁,高大的身軀將通道堵了個嚴嚴實實,但軍官必須懂得合理質(zhì)疑。這一點,您應該很清楚啊,公爵閣下。 你雄蟲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正要出聲斥責時,一句話如電似光,刺入他的大腦。 你是夏恩洛奧斯特嗎?綠色長眸犀利鋒銳,閃著洞察一切的火光,回答我。 休使用語言做出暗示,有兩種基本應用。 最常見的叫做植入。他說出的合適的詞句會在對方意識里添加或修改一些已發(fā)生或未發(fā)生事實。成功率和持久性受這個事實對當事蟲的重要性、接受度以及作用對象本身精神力影響。 第二種應用,休將其稱為確認,是對前意識的提取,更接近刑訊技能。出其不意時,效果最佳。 不。一字出口。下一瞬,雄蟲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的表情頃刻間全部消無,冷漠俊美的臉蛋透出刻骨的冷意。 有趣的能力。 粉色的薄唇開啟,澤維爾站在原地,長發(fā)忽然無風自動。一團巨大的黑色陰影憑空而生,如一張大網(wǎng),眨眼將便將整個走廊吞噬。 光線消失,休飛快地向后撤去。黑影化作道道尖刃,緊跟在后。 糟糕! 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休眼角余光瞥過,只見之前那兩只巡邏的士兵正在靠近。 危險!離開這瞬息不到的分神,黑色尖刃倏地加速,齊齊卷上雌蟲的腿部,在痛呼聲中,將他拖進黑影。 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兩只士兵繼續(xù)朝前走動,忽覺不對,猛一扭頭,只見化作血盆大口的黑影,一口將他們吞噬。 真可惜 澤維爾從黑暗里走出。他解除了擬態(tài),反手扎起背后的長發(fā),好心情被這個變故弄得淡了不少。 明明是個很好玩的游戲,怎么一只兩只,都要提前結(jié)束 算了,不玩了。他搖搖頭,坐上高速電梯,來到艦艇的休息區(qū)。 透明的電梯門打開,正在聊天、放松的士兵們感受到了一股冷意。他們齊齊抬頭。 慘叫聲還沒響起,便消失在喉嚨里。黑影涌出電梯的同時,已漲大成了之前的數(shù)十倍。它們傾瀉而出,一瞬就將整個大廳淹沒。 找到了! 夏恩倏地起身,臉上毫無血色,嘴唇微微顫抖,藍色眼中充滿掩飾不住的喜悅:我找到了! 他匆匆忙忙地打開外置終端,噼里啪啦地敲擊鍵盤。汗水血水混成一團,浸濕桌面和衣物,雄蟲卻渾然未覺,只是緊盯著光屏上不斷閃動的數(shù)據(jù)流,一秒都不愿錯過。 如果說之前是大海撈針,那么有了澤維爾給出的那張照片,夏恩再次使用精神力搜索,便如在大海中尋找一艘小船。因為有了具體特征,難度瞬間降低一半。 盡管如此,這次搜尋對現(xiàn)在的夏恩來說仍是很大的負擔。他只能稍稍放松了那條自己立下的界限,從集體意識空間內(nèi),多調(diào)用了一部分精神力。 就是這個 夏恩狂喜地打開檢索出的圖像。這是宇宙航線上固定衛(wèi)星拍下的。照片上的船和夏恩腦海里的那艘完美契合,最重要的是,尾部的編號完全一樣。 勞埃德就在這里! 夏恩一刻都不愿等待。他飛快地換了手上的紗布,將外套塞進手提行李袋,向門外沖去。 洛奧斯特! 公爵閣下,請等一等! 您要做什么?! 夏恩早就感知到了圍在門外的那群蟲??伤麤]功夫應付他們。守護場外放,強烈的威壓迫使眾蟲只能隔著一段距離跟隨。這滋味可著實不好受,但因為小公爵行為太過反常,沒蟲敢就此離去。 夏恩帶著一隊尾巴在基地里穿行,很快就引起了其他蟲的注意。這個消息被快速上報,沒幾分鐘,基地的幾位將軍就全知道了。 丹迪萊辛在機庫攔下了夏恩。這只經(jīng)過戰(zhàn)火洗禮的雄蟲氣勢驚蟲,滿臉都是不容糊弄的嚴肅:洛奧斯特,你這是要做什么?沒有命令擅自出戰(zhàn),就算你是公爵,也是觸犯軍規(guī)的。 長官,我知道克雷夫?qū)④姷乃诘亍?/br> 面對自己上級,夏恩收斂了守護場,發(fā)熱的頭腦冷靜了一些:于公,營救遠征軍指揮官,刻不容緩;于私,他是我的未婚雌君,我有責任確保他的安危。 聽到這個消息,沒蟲還能保持冷靜。萊辛讓夏恩等自己幾分鐘,他向蟲帝和基地的麥爾肯中將同時告知了此事,得到了兩蟲毫無差別的回復:立刻組織機甲特戰(zhàn)隊進行救援! 一個小時后,載有十六臺機甲的護衛(wèi)艦從帕爾丁基地駛出。在這之前,夏恩接到了伊斯米爾的通訊: 我聯(lián)系不上休。視頻里,黑發(fā)雄子已瀕臨崩潰,白色的襯衫布滿酒漬,紫眸里全是紅血絲,你必須得幫幫我夏恩他咬住下唇,眼中彌漫上薄薄的水霧。 伊斯米爾,我提醒過你!夏恩咬牙道,一向溫和柔美五官變得猙獰,菲利特和聯(lián)邦勾結(jié),讓你盡早處理,可你非要等一等!對你來說,王位就這么重要?讓你明知危險,還要拿他們的性命做賭注? 如果、如果勞埃德有什么事 我會詛咒你!詛咒這個帝國!他低吼出聲。 被迫旁觀了整個對話過程的機師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懼。他們的同僚、這只剛剛繼位不久就將家族弄得天翻地覆的小公爵,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會毀了這個帝國。 航行十個小時后,除去值班的軍雌,整個艦艇都陷入了安眠的靜寂中。 夏恩睡得不好,幾乎十幾二十分鐘就會醒來一次,在黑暗中打開終端查看時間。他知道自己需要休息,無論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良好的身體狀態(tài)都是必要的。 可知道并不代表他能做到。 正如他完全不想去想那艘艦艇上,澤維爾對勞埃德做了什么。他做不到。類似的念頭涌動不休,在他思維里來回馳騁,啃噬焦灼著他的五臟六腑、血rou骨骼。 滴滴滴,終端顯示一條新的訊息傳進來。夏恩本能地查看。 十五分鐘后,夏恩坐進遨游者的駕駛艙。十八分鐘后,自檢完畢的機甲啟動彈出程序,對接夾一一脫落。二十分鐘后,在夏恩的精神力催眠下,導航員打開了必須的出口。 一個小時后,遨游者在另一艘艦艇上降落。 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后,夏恩見到了澤維爾。 沒有武器、沒有其他蟲跟隨。夏恩舉起雙手,在原地轉(zhuǎn)了一個圈,我按照你說的做了。勞埃德呢? 小玫瑰,你總是如此開門見山。澤維爾感嘆,他打過交道的貴族政要不計其數(shù),迄今為止沒有蟲像夏恩一樣,直接坦率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當一只蟲在言語與行動中不對自己在乎的東西做掩護,便等于將自己的軟肋昭告天下。那么,任何想要傷害他的,都會輕而易舉地得償所愿。 廢話少說。夏恩毫不客氣,你指示朱瓦耶、埃爾法沒少給我找麻煩,不就是想報復洛奧斯特嗎?有什么花樣盡管朝我來,別假惺惺的,我看了真***惡心。 哈哈哈哈。這次澤維爾直接笑出了聲,對于夏恩的指控并未否認。他抬抬手,帶雄蟲過來的衛(wèi)兵離開房間: 你很有趣,如果你不是洛奧斯特,我很樂意和你做朋友。 我不樂意。夏恩一步步朝澤維爾走去,怒火燒灼著那雙藍眸,燃盡了里面的其余情緒,只剩下強烈純粹的憤怒,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想一拳揍到你的臉上。 澤維爾笑意依舊:小公爵,你現(xiàn)在能站在這里,是因為我給了你鑰匙,賜予了你力量。他提醒道。 不然,你到現(xiàn)在還只是一只B級雄蟲。B級,恕我直言,不過是這世間無數(shù)只螻蟻而已。 他輕輕抬臂,夏恩身體騰空、直直飛到他的面前:你應該感謝我,讓你有了參與游戲的資格。 澤維爾的守護場冰冷黑暗,如此近距離,夏恩仿佛被無盡深淵吞噬。他汗毛豎立、心跳加速,全身肌rou緊繃的同時,手指和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身體的本能。他控制不了。他能做的,就是絕不移開目光。 你是說你的復仇游戲嗎金發(fā)雄蟲輕聲低喃,聲音不大,但足夠澤維爾聽到:在我看來,這不過是怯懦者的遷怒。 就算你再怎么厲害,這個世界都不是圍繞著你轉(zhuǎn)的,澤維爾。你以為的應該,只是你以為的應該。不管是塞拉雷姆斯,還是弗朗茨、勞埃德,他們都是活生生的蟲。 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是生命賦予他們的自由。你憑什么、你又怎么敢,因為事情的發(fā)展不如你的意,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其他蟲的身上?! 你說這是復仇,我不同意。 冷意愈加寒冽,血液凍結(jié)成霜。夏恩臉色鐵青,身體難以自控地顫抖??伤€在堅持、不肯停下。 勞埃德不欠你,弗朗茨不欠你,塞拉雷姆斯也不欠你。澤維爾,你只是他們蟲生中無關(guān)緊要的小配角,注定會被他們遺忘。 復仇?夏恩抬頭,輕蔑地向他投去一瞥,你最該報復的,是當年無能無力的你自己。 澤維爾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仿佛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陷入永久的靜寂之中。但夏恩知道自己已經(jīng)說中了這只雄蟲的痛處。愈加壓迫的守護場就是證據(jù)。 平靜只是澤維爾的假面。因為只要他不發(fā)怒,他就可以讓自己相信,他完全不在意。 黑影以澤維爾雙腳為源頭,逐漸向外蔓延。很快,它們就占據(jù)了整個空間。這是精神力的具現(xiàn)化,蘊含的能量和守護場不是一個等級。夏恩之前還能正常說話,此刻就連呼吸都開始受限。 夏恩跌落在地上。他用精神力在濃郁的黑暗中凝出一個小小的氣泡,扒著領口大口喘氣。 剛才那些胡言亂語澤維爾目光掃向地上的雄蟲,我希望你收回。 不可能。夏恩仰頭看過去,嘴角艱難維持著那個快意的笑容,不管你問多少次,這就是我的看法。 澤維爾,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個詞叫甩鍋俠,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出了問題、有了矛盾,總是別人的問題、別人的責任。自己永遠都是對的,永遠都無可挑剔。這樣的人,就叫甩鍋俠。 當然,你這么聰明,又是S級雄蟲,不可能在智商上有缺陷。你逃避、選擇性的遺忘,只是因為你太過懦弱。 你接受不了賽拉雷姆斯的死,不想承認它是個意外。是因為一旦你接受,你的痛苦你的憤怒你的無助便無處可去,只能自己承擔。 你只能給自己找一個替罪羊。夏恩冷笑著,而這只蟲,就是勞埃德。 夠了。 簡簡單單的詞語,是不容拒絕的威懾。澤維爾站起身來,濃密的眼睫輕輕眨動。 也許你說的對。 他發(fā)出一聲輕笑:可那又如何? 泄憤也好、逃避也罷,我就是要他當那只替罪羊。你樂不樂意、他愿不愿意,重要嗎? 反正,我已經(jīng)完成了我的復仇。而你,以前阻擋不了我,現(xiàn)在也一樣。 刺眼的白光驅(qū)散黑暗。夏恩緊閉著眼,等到眼皮的熱度消散一些,才小心翼翼睜眼環(huán)顧四周。 澤維爾消失了。房間恢復了他來時的那個模樣。一道門出現(xiàn)在椅子遮擋的后方。 完成了復仇?夏恩下意識地重復著耳邊的最后一句話,胸口忽地一陣刺痛。 ! 不不不不,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夏恩猛地沖過去,甩開椅子,用肩膀撞向那扇門。 門打開了。夏恩渾身僵硬地踏進去。室內(nèi)依然是刺眼的白光。刺痛隨著呼吸傳到胃部,腸子有額開始劇烈的翻攪。 短短幾步,夏恩只覺有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房間不大,他此時已走到正中央,這里擺著一張單人床,床架被白布籠罩,勾勒出下面起伏的人形。 他緩緩揭開白布。一張刀鑿斧刻的深邃面容慢慢顯露而出。 是勞埃德克雷夫。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少爺很犀利的,一陣見血戳中澤維爾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