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妖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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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見到謝嶼川,同時單膝跪地行禮,眼神中掩飾不住的興奮:“吾王?!?/br> “我沒有太多時間與你們耗在這兒?!敝x嶼川瞥了一眼城內,從這里已經(jīng)看不見洛銀所住的客棧了。 他雙手背在身后,身姿修長挺拔,少年面龐不再單純無辜,銳利的雙眼倒是有些迫人的意味。 “三個問題,想好了回答?!?/br> 林中三人皆敢不起身,也不抬頭,只等他問。 “你們是誰?” 宋淵開口:“屬下宋淵,是原妖王右將,身后二位為無言與無蝎,都是家父收養(yǎng)的義子,為我手足兄弟,共奉殿下為主。” “找我意欲何為?” 無蝎道:“您是我們的主人,我兄弟三人在人界尋找?guī)装倌辏钊腱`州,便是為了尋找您的下落。當年妖王被人界的陰謀害死,但極力護住了殿下,只是殿下下落不明,屬下無能才找尋多年?!?/br> 無言見謝嶼川已經(jīng)皺眉,瞥了無蝎一眼,直中要點:“既然我們找到了您,必是想請您同回妖界,近幾百年人界對妖殘殺剝削,待吾王歸,便可重整旗鼓,報當年妖王被害之仇?!?/br> 聽到這兒,謝嶼川也算是明白了。 他們口中的妖王,是不存在于他記憶中的父親,他們所說的妖界,是不存在于他記憶中的異界,他們要他帶領著妖族眾人,攻占人界,與凡人為敵。 宋淵三人說這些話時,謝嶼川的心里沒有半分驚訝,因為在來之前他便做好了準備,這還不是他所設想的最壞結果。 “最后一個問題?!敝x嶼川看向他們:“若我不是你們的主人,你們打算怎么對付我?” 是如同三頭巨蟒一般倒戈向那條蛇口中的‘明王’,還是一意孤行地跟隨著他,又或是回到妖界自立為王? 宋淵三人顯然沒料到謝嶼川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他們也只是愣了一瞬,宋淵開口道:“虎族世代奉狼王為主,您身上流著狼王的血,您就是我們的主人,屬下只會言聽計從,不敢有異心?!?/br> 狼王? 謝嶼川暗自嗤笑,原來他不是狗? 他的眼神越來越冷,畢竟是少年,再深沉也不能掩藏全部情緒,眸中的掙扎矛盾露出幾分,又被他閉上雙眼揮去胡思亂想。 “我是狗,不是狼,你們認錯人了?!闭f完這話,他便轉身。 謝嶼川來前就已經(jīng)想好了,問宋淵的三個問題,沒有一個關乎于他自己。他不在意自己究竟是誰,那種失憶后對身份的迷茫與疑惑的確讓他有段時間寢食難安,但他已經(jīng)找到了可以沉眠的良藥,他有洛銀了。 三只妖說的話,不是沒在他的心里激起波瀾,可謝嶼川在記憶里挖不到一絲一毫與他們相關的事,他只記得自己睜開眼睛前,留在腦海中唯一的畫面,便是雪山壁上驚鴻一現(xiàn)的洛銀。 洛銀對他最重要。 認下妖王的身份,收留投奔的仆人,回去陌生的妖界,轉而再與人界、與洛銀作對,站在她的對立面? 謝嶼川連想都不愿去想那樣的畫面,他甚至不敢去細猜,真當那一天來臨時,洛銀會用什么樣的眼神看他。 遠離竹林,那三只妖沒有跟來,回到霍城,走入了熱鬧街巷的邊緣,謝嶼川才漸漸找回了點兒身為人的氣質來。 越過那一片繁華夜市,耳邊的聒噪也漸漸消停,謝嶼川順著窄巷一路往回走。 一整夜都隱入云層的月,此時撥開云霧照見他身,溫暖的銀光傾瀉在他的發(fā)上與肩上,照亮了謝嶼川回去洛銀身邊的路。 就在下一個轉角,他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 有女人在哭,伴隨著男人的喘氣。 第26章 二十六 謝嶼川:做給我看?!?/br> 深夜暗巷, 藏著秋末最后一絲悶濕,圍墻另一側半開出瓦檐的桂花樹飄著香味,陰影之下的二人粘膩的聲音到忘我時帶著壓抑的微顫。 謝嶼川腳步微頓, 前方轉角的青石路上, 隱約被月光投下了兩抹交織的身影。 他方見過那三只妖, 心緒尚未捋平, 便半垂著頭往前繼續(xù)走。 巷子里的二人見突然闖入的少年,女子頓時驚呼一聲縮在了男人懷里, 一截白藕似的長腿還被男人抓著掛在腰間。 男人是個江湖游俠,粗獷的身影幾乎能完全遮住女子,他不滿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攪,回眸瞪向謝嶼川, 見來者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便厲聲吼道:“滾出去!” 謝嶼川蹙眉,這才借著桂花樹下斑駁的月光看清了二人, 他的瞳孔微縮。 樹下的男人衣襟大敞, 上面留有幾道指尖抓破的紅痕,耳根連同胸膛都通紅一片, 還在哼哧哼哧地喘著氣。 他懷里的女子更是嬌聲連連, 上身只穿著肚兜,歪歪斜斜地露出半邊白圓,那條架在男人腰間的腿還繃緊足尖,微微顫栗著。 他們在做什么? 男人見謝嶼川的眼睛一直落在他懷里的女人身上, 偏偏少年生得一副好面孔,惹得他懷中的女人滿面嬌羞地探出半個腦袋去看對方。男人心中憤憤不滿,他將女人推開,抓起靠在一旁墻邊的長劍便朝謝嶼川指了過去。 劍鞘嗡地一聲擦過他的發(fā)絲, 謝嶼川眼也沒眨,目光落在了女人身上過深的指痕與牙印,腦海里驟然想起了另一抹身影,他見過更美好的女人身軀。 在他還只是一只狗,趴在軟塌矮桌底下時,沉香如瀑布遮掩了視線,朦朧之下,洛銀褪去衣裳跨入浴桶,渾身上下像是凝脂美玉,頓時吸引了他的目光。 謝嶼川一直知道洛銀好看,可他此刻忽生出一股怪異心思,有些扭曲和惡劣地想著,若洛銀的肩上也有齒印,腰上也有指痕,應當比眼前這女子美上萬分。 男人的長劍朝他刺來,謝嶼川的身形極快,側身躲過后他的右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只稍稍用力,掌心下透出的寒意便凍傷了男人的臂膀。一層藍白的冰霜順著對方的手臂而上,將他半邊身體凍得僵硬,那冰花在月色下閃爍著粼粼光澤,整條小巷像是驟然墜入了寒冬。 謝嶼川的眼神沒有溫度,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你們在干什么?” 女子早就被嚇到了,抱緊自己瑟瑟發(fā)抖,一聲尖叫都不敢發(fā)出。 男人低聲哀嚎,長劍哐當一聲落地,正插在了他的腳面上,他連忙求饒:“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回答我?!敝x嶼川的聲音又冷了些。 男人道:“這、這一眼就看出來了,男歡女愛,陰陽調合,就、就是那檔子快樂事,不用細說吧?” 男歡女愛?快樂事? “細說聽聽?!敝x嶼川垂眸,聽見男人道:“就是肌膚相親,魚水之歡,我摸她,親她,抱她,睡她,她就快樂,我也快樂……少俠,你,你先放手!” 男人的手腕已經(jīng)沒有知覺,只要謝嶼川輕輕一捏,便能像是碎裂的冰塊般四分五裂。 謝嶼川聽他說的那些話,眸色微閃,他慢慢松開了手,對男人道:“做給我看。” 如何摸她、親她、抱她、睡她。如何他們才能快樂。 是不是他學會了,也可以讓洛銀快樂? 那樣洛銀會與他分房嗎? 興許高興了,他以后就能和洛銀一起睡了。 男人羞憤至極,幾乎是癱坐在地上,也不敢亂動,只抬頭看向謝嶼川道:“我如今這模樣,做什么做?!” 他聲音帶吼,謝嶼川微微挑眉,眼神落在了他的腰間。男人頓時覺得身下一寒,生怕對方做出什么事來,連忙道:“少少少,少俠!此事你想看,去青樓,去花街柳巷,里面多得是,怎么看都行!” 謝嶼川的行動并未因為他的話而停止,他撿起了地上的劍,站在了男人身邊,男人見寒光一閃,頓時啊地一聲嚎出,這驚叫聲幾乎傳出兩條街巷,可他沒察覺到絲毫痛意。 一手摸褲子,干干凈凈的,再看向那背對著月光的少年。 謝嶼川用劍割下了他腰間的荷包,掂量著里面的銀子,隨手將劍扔回了男人腳下,輕蔑地睨了他一眼后轉身離開了暗巷,顯然是放過他們倆了。 出了暗巷,謝嶼川倒是出奇地不再去想那三只妖所說的話,回到客棧后,他在洛銀的門外站了一會兒,額頭輕輕靠著門縫,鼻息間勉強能聞到她身上的凜冽淡香。 清晨太陽尚未完全升起洛銀便醒了,她昨夜吃得飽,睡得早,入睡后又陷入了往日夢寐,夢到了師父和師兄,還有師弟戚彥書。 許是昨日和涂飛曄說清,今后洛銀的去留皆不受靈州仙派所錮,有種要與曾經(jīng)自己生活過八年的地方分道揚鑣的意味,這才會憶往昔,嘆今朝。 方醒時,洛銀還因為自己的自私而慚愧,但打開窗戶吹了秋末的涼風后,那些許愧疚也跟著瞌睡煙消云散了。 人總歸是要為自己而活的。 洛銀正準備洗漱,察覺到門外一絲動靜,她打開房門朝外看,便看見抱著雙膝坐在她門邊,靠著門扉睡著的謝嶼川。 客棧的人也才剛起,遠處雞鳴。 謝嶼川睡得不算沉,他的臉頰壓在了手臂上,眉心輕皺,豁然一股涼風從洛銀房間的窗戶穿門而過,吹得他清醒了些。 揉一揉眼睛,謝嶼川睜開雙眼便看見了身著白裙披銀紗的洛銀,她正略微彎下腰看著自己,謝嶼川本能地露出一記笑容,很想朝她黏過去。 洛銀心里忽而漏了一拍。 小狗的笑容過于純粹,睡意未散地朝她彎了彎眼,少年的臉頰上還有一點兒淺紅色的壓痕。他還坐在地上,昂著頭看向洛銀,兩顆虎牙若隱若現(xiàn)。 “你在這里睡了一夜?”她問。 謝嶼川唔了聲:“看完月亮后睡不著,又怕爬窗戶被你討厭,我就在門口守著了?!?/br> 此話一出,洛銀的內心莫名軟了幾分,她蹲在謝嶼川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天漸漸涼了,以后不許在門口守著,就算睡不著也要回屋里去,知道嗎?” 謝嶼川撇嘴,不說知不知道,只是在洛銀摸他頭頂時昂著下巴,鼻尖蹭著她的手腕,guntang的呼吸灑在腕部敏感的皮膚上,像是一簇小火苗,順著手臂燒到了洛銀的臉上。 她的臉頰略微泛紅,收回了手后回去屋內,匆匆洗漱,不去管他。 謝嶼川站在門外,歪著頭靠著門框,睡眼惺忪地盯著洛銀背對著自己的身影??此w細修長的手指捧起清水拂面,看她將臉探在水盆前,拉伸的瑩白脆弱的脖子,看她彎下腰身,腰帶緊縛盈盈一握的纖腰,和腰下圓潤弧形的臀。 往日他也看,只覺得洛銀好看,怎么也看不夠,現(xiàn)下卻在腦海中遏制不住地將之前匆匆一瞥她玲瓏身軀的光潔模樣,與如今的身形重疊在一起,就像是用這一雙眼,脫去了她的衣。 念頭才起,謝嶼川便閉上雙眼,斂了心神。 洛銀與謝嶼川在霍城待了三日,這三日他們除了在霍城的大街小巷中找些當?shù)孛朗持?,還去了城外山林踏秋。 入秋后的霍城滿城都是金桂的濃香,到了城外林間味道卻雅致許多,偶爾遇見的紅楓樹正片片凋零,風一吹能落了滿地。 走在山間的腳下踩著厚厚的樹葉堆,柔軟且令人放松。 洛銀曾看過許多書,里面不乏描繪九州山川美景的詩詞歌賦,過去的她封閉于鴻山,未曾有太多見識,如今有了這機會,倒是可以肆意灑脫。 今日早間冠雀樓前人滿為患,洛銀沒去湊那個熱鬧,到了傍晚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兒霍城,說是烈州的劉家奪得魁首,拿走了一柄豐陽仙派特地送給重明仙派的利劍。 此時夕陽落山,謝嶼川與洛銀正從山間回城,他手上是用楓葉編織成的扇子,玩兒似的輕輕對著洛銀的臉頰扇風。洛銀也由著他,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插在了謝嶼川的發(fā)上,笑說他現(xiàn)在有兩條尾巴了。 從城內出來的人像是江湖游俠,二人勾肩搭背說著早間冠雀樓中發(fā)生的事,更多的是討論烈州劉家。 “以往我也聽過劉家,還以為是如三教九流,沒想到他們的腰牌上,居然能有三頭巨蟒的血?!?/br> “是啊,那腰牌呈上后,上面的血就沒有低于三階的妖物,可見實力非常強勁。這還是幾百年來頭一次有世家的風頭踩在九州仙派之上的,可算是真的揚眉吐氣了一把?!?/br> “古書中說,過去的世家也有過輝煌的時刻,現(xiàn)下這些修道世家一個不如一個?!?/br> “古書上說?書上說哪個世家曾占過劉家這般風光?” 二人一陣沉默,隨后同時笑著搖頭,在他們的認知里,還真沒有哪個世家的名號能排九州仙派之上的。 洛銀聽到這兒,隨意朝那兩道離開的背影瞥去。劉潯奪魁她當然高興,這說明她今晚回去便能拿到那柄劍,明日就可以離開霍城了。 至于二人所談,古今修道世家中,哪個世家曾能排在九州仙派之前,其實還真有,便是當年的洛河洛家。 洛家本商賈世家,卻不知為何會出了洛銀這一號與眾不同的人物,洛銀自打出生以來便備受九州矚目,她根骨奇佳,尤適修仙,讓當年以河運出名的洛家,名聲一度超越了靈州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