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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反派離我的cp遠一點在線閱讀 - 第142頁

第142頁

    可偏生自家男主傻不愣登,半分要澄清的意思都沒有,真真是叫她恨鐵不成鋼。

    如今他主動提及此事,她也少不了要勸他上幾分心,并不能因為自己占著嫡子的名頭就學(xué)常岑那廝高枕無憂,只知低頭做事。

    古往今來的小說里,庶子弒父殺兄奪位的戲碼比比皆是,可長點兒心吧!

    白橋不由心中輕嘆一口,自己這可真是拿著戶部的俸祿,cao著丞相的心。

    但好在,眼前這人還能聽進去。

    只見少年神色復(fù)雜又奇異地望著她,一時竟不知該從何問起。

    半晌后,還是如她所愿地隔過了最初的問題,輕聲問道:“姑娘可知,大徽自古以來都是古禮為尊,嫡子繼位,士族如此,商賈如此,皇家更是絕無例外?!?/br>
    你緣何,覺得那岌岌無名的庶子有資格爭奪那個位置呢。

    白橋深吸一口氣,語氣沉了幾分,鄭重道:“凡事皆有例外,皇位誘人如同飛蛾撲火,一代兩代或許有禮可依,但欲望,抑或是仇恨,終會將虛無縹緲的東西一點點蠶食殆盡?!?/br>
    她依稀記得,書中反派便是為了報他母妃的仇才一心踏上反路。

    那少年也是偏執(zhí),無論男主如何解釋是意外病故,他都全然不信,最終兄弟鬩墻,釀成大禍。

    少年聞言,深深垂下了眸子,不著痕跡地掩下其中暗色。

    他家小先生不涉朝政,可在大事面前,卻敏銳得可怕,竟叫他一時之間不敢對視。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女孩突然又開口道:“再者說,皇帝本就該能者居之,什么嫡不嫡庶不庶的,能叫百姓當(dāng)飯吃么?”

    少年悚然抬眸,這般話豈能亂說!

    然而白橋卻是毫無躲閃之意地瞧著他,眸中竟隱隱透出幾分固執(zhí)。

    白橋全然不懂嫡庶之別對大徽統(tǒng)治的意義,她只知,就算那反派才是嫡子,這般不干人事兒也遲早要完!

    屋里沉默了良久,白橋有些不安地挪了下屁股,偏開視線,懷疑自己會不會說太多,引人懷疑了。

    這時,祁長廷終于開口。

    少年聲音帶了幾分喑啞,又好似隱約藏著期待。

    “那,姑娘如何看待坊間傳言的那位三皇子呢?”

    他是庶子,卻自幼聰慧,可除了被祁景閔推進冰湖里的那人,再無人夸獎他,大家都只憐憫他,因為他是庶子。

    后來他長大,這憐憫便成了忌憚,甚至包括他的授業(yè)恩師常岑,也時刻防著他生出奪嫡的野心。

    他不服,便愈發(fā)耀眼,誰勸都不聽。

    終于,母妃用性命徹底敲醒了他。

    他悟了。

    自那之后,他便收起鋒芒,一心蟄伏。

    可在這過程中,卻也不知何時丟了初心,以至于在江都時險些被仇恨蒙了眼,鑄下大錯。

    是面前這姑娘生生將他拖了回來。

    她還是第一個,站在他面前說,嫡庶不能讓百姓當(dāng)飯吃,那個位置就該能者居之!

    這話大逆不道,卻早已在他心中回旋千萬遍。

    既然她也如此想,那么,她究竟如何看待這位三皇子呢。

    少年忐忑問出這話。

    白橋:“!”

    少年沒有抬頭,錯過了女孩猛然發(fā)亮的眸子。

    蕪湖,這可是你自己問的!

    她早有對著反派的一肚子火氣無處抒發(fā),今日總算找到了名正言順的發(fā)泄口。

    女孩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一字一頓道:

    “那就是個大傻……”她險險咽回臟字,“大垃圾!”

    “超級大垃圾,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不可回收不可降解毀人姻緣的無敵辣雞!”

    祁長廷:“……?”

    *

    是夜,何成迎回了一個失魂落魄的主子。

    但他什么也不敢問。

    祁長廷一回府便將自己關(guān)在了書房里。

    少年木著臉抽出一卷碩大的白宣鋪在地上,又用左手執(zhí)了一桿足有八歲小兒高的毛筆,在墨池里吸得沉甸,于紙上留下堪比劍痕的墨跡。

    他自幼就是左撇子,啟蒙后被宮中的先生用戒尺揍到右手寫字,但他仍舊沒放下左手字。

    右手字規(guī)整恭敬,像是他的面具,左手字的凌厲鋒芒,才是他自己。

    乾方錢莊。

    乾方的新牌匾。

    他家小先生臨走前交給他的任務(wù)。

    想到這里,少年唇角滑起一絲帶著怒色的笑。

    雖然他不知道什么叫“超級”,亦不明白“不可回收降解”是何意思,但女孩的表情已然說明一切。

    她無緣無故罵他那么狠,還叫他給她寫牌匾!

    她才是個超級無敵大……

    咔!

    “莊”字的最后一橫落筆時突然歪倒。

    足有嬰兒手臂粗的筆桿從正中斷開,木頭茬子難看地露在外面,大約是像極了此刻如同刺猬一般的他。

    少年捏著半根筆桿,突然氣笑出來。

    她又不知你是誰,緣何同她置氣。

    少年深吸一口染著薄荷和墨香的空氣,輕嘆一聲。

    罷……也是好事。

    前些日子齊同鶴還說懷疑白橋知道了什么,面對吏部尚書家那個紈绔子都天不怕地不怕。

    如今看來完全是他想多了。

    想多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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