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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在雪白的紙上暈成一個個方塊字,筆畫間的連鋒好似羽毛,輕若云煙,卻生生讓這紙充滿著銅臭味的放銀告示染上了幾分高貴。 以至于看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祁長廷竟是親自寫了一份告示給她。 是已經(jīng)想到了她不太會用毛筆嗎? 放在以前,白橋定要夸上一句男主心細,cp幸福,可眼下卻怎么也夸不出來了。 然即使如此,她卻不得不承認另一件事。 祁長廷大約是目前為止,她遇到的最懂她的人。 這告示上的內(nèi)容全然就是她腦中所想的意思,一字一句挑動著商戶們的野心,戳著他們的痛點。 白橋忍不住又從頭到尾讀了兩遍,然后又嘆了一口氣。 將告示重新折好,又拿起另一張小一些的紙。 這次陡然瞪大了眼睛。 黃糧一孟的契書! 落款為什么會是她的名字! * 正午,本應(yīng)是用午食的時辰了,乾方的小破院子里卻依舊忙忙碌碌。 馬上就要搬到坊市正中了,柜坊伙計們面上帶著汗,卻也帶著笑。 這些人都是祁長廷的心腹,主子終于決定要亮爪子了,他們早已躍躍欲試。 眾人分門別類地整理著暗室里那些珍貴的資料,小心壓在銀子下面,用封條封好。 ——是的,對于乾方而言,兩手兩腳就能數(shù)過來的商戶們在這里存放的現(xiàn)銀,只配當當偽裝。 齊同鶴收拾完自己書房里的東西,見著如此熱火朝天的情形,干脆大手一揮,從內(nèi)城一家頂有名的酒樓里訂了一桌好菜,在乾方后院擺了一桌露天席,就當是給這座他經(jīng)營了將近十年的小院子踐個行。 席間,白橋也在。 雖說女子很少能同男子一般同桌用飯,但白橋已然憑著“三天幫他們搬進東都內(nèi)城”的本事,贏得了乾方上下的尊重。 齊同鶴瞧著伙計們一個個笑得開懷,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往白橋面上飄。 伙計們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 今兒早上,祁長廷去見了白橋一面,回來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還說白橋可能不會收那封地契,吩咐他若地契真被退了回來,就…… 就勸勸她,讓她拿回去。 當時的齊同鶴:“……” 這件事其實很嚴肅,畢竟若白橋不肯收,可能就真的證明了她有想跑路的心思,但為何配上自家殿下的表情,就讓人有些想笑呢? 那應(yīng)該叫幽怨吧? 齊同鶴在心里偷偷大逆不道地想到。 當然,他還是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打了好長一個腹稿。 果然,趁著伙計們拉著一個白曉亂哄哄地?zé)狒[了起來,白橋離開座位,朝他走來。 齊同鶴正襟危坐,待白橋走進才裝作注意到的樣子。 男人輕咳一聲,先發(fā)制人,“姑娘是來說地契的事情嗎?” 白橋面上訝異一閃而過,而后明白了什么似地,頗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齊同鶴:“……?”男人心里登時一涼。 怎么這副表情…… 糟了,不會是今天就要辭行吧! 齊同鶴忍不住朝一墻之隔的三皇子府望過去。 若真是如此,那…… 齊同鶴覺得自己可攔不住白橋。 白橋并不知齊同鶴心里的焦慮,她也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 “那地契,我……”白橋說了一半沒好意思說完,又換了種說法:“我……” 然而這次,她剛蹦出一個“我”,余光突然瞟見旁邊有一扇門幽幽地被推了開。 吱呀—— 年久失修的門軸轉(zhuǎn)動,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席間所有人的注意力。 白橋:“……?” 女孩頭皮一麻,一股冷氣直躥上天靈蓋,若非頭頂正午陽光正盛,她都要懷疑那是個什么好兄弟。 然而,事實永遠比想象更驚悚。 一只修長而蒼白的手握著折扇,抵在門框上。 那人邁出半步,神情卻隱在陰影里看不清楚。 白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齊同鶴已經(jīng)跳了起來。 這小子,不是回去了嗎,怎么在這兒?! 然而祁長廷半分目光都沒有分給他。 少年身形依舊清雋,卻莫名多了一股讓人腳跟發(fā)涼的氣勢。 后院里如同海灘退潮,喧嘩聲一點點地淡下去,最后鴉雀無聲。 少年溫和的聲音響起:“白姑娘,方才要說什么?” 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他臉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這句話。 白橋:“……” “我……” “你?”那人又往前踏了一步。 “我,”白橋咬牙閉眼,她絕不能屈服! 女孩視死如歸道:“我就是想說,那間鋪子我就收了!” 就當這是年終獎,之前額外幫他那么多的忙,就算兩清了,此后他們就是最單純的老板和員工的關(guān)系! 秋風(fēng)卷起地上的落葉,還有少年的袍角。 他蕭瑟地立在那處,遺世獨立。 “喔……”那人似是低吟了一聲,重復(fù)道:“收了。” 下一秒,那只腳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fù)笸肆艘徊健?/br> 吱呀一聲,門扉一點點地重新合上,仿佛那人從未來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