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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再見帕里斯在線閱讀 - 第45頁

第45頁

    “你故弄玄虛?!蔽艺f。

    “你故做鎮(zhèn)靜?!彼氐?。

    C

    他踏上滬朱線長途客車時,車里還只有幾個人。

    司機右側(cè)的座位上坐了一個中學生年紀的少年,不無興趣地打量著儀表盤。售票員手握著一本通俗故事雜志閱讀。

    靠車門的座位上,一對老年夫婦身穿整齊的灰色外套,正襟危坐。

    一個頗為肥胖的打著領(lǐng)帶穿著銀灰色大衣的胖男子將頭靠在窗邊睡著了。

    后排有一對少年男女安靜的坐著。男的戴棒球帽,藏青色外套,戴著上有NIKE字樣的棒球帽。女孩戴著金絲邊眼鏡,黑色長發(fā)遮住了半邊臉,脖子上掛著一個金色墜子,穿著黑色絲織毛衣和淺灰色外套,手中握著一個木雕,木雕的脖子上纏繞著玫瑰花枝。

    他朝門外的老涅揮了揮手,看著老涅將煙踩滅,穿過馬路離去。花圃邊有麻雀在跳躍,鳴聲連成一片。初生的花朵綴成一片錦色。陣雨的痕跡依然在路邊閃現(xiàn)。水洼映射著陽光。

    他找了個座位坐下。

    太陽在側(cè)面的車窗外越升越高。橘紅色的光游離在他的手掌。麻雀的叫聲水光一般柔和婉轉(zhuǎn)。

    開始不斷有人上車。

    空曠的車廂座位像練習簿的方格般被不斷填充。

    售票員收起了雜志,奔走往來的收取車票錢。

    他看一眼手表,七點五十七分。

    司機戴上了手套,開始發(fā)動汽車。

    陳舊的汽車發(fā)出生病的大象般的低吼聲。一個燙發(fā)穿尖頭皮鞋雙手各戴四個鐲子的中年婦女在他旁邊一屁股坐下。

    他將放在膝上的背包放在了腳旁。

    “這車子有年歲了。”他聽到人說?;仡^一望,見到那個戴棒球帽的男子正嚼著口香糖,用手指逗弄著木雕脖子上的花兒?!鞍肼穭e拋錨才是?!迸t側(cè)首看窗外,間或伸手碰一碰自己的右耳耳環(huán)。

    他將頭轉(zhuǎn)回,看了一會兒花圃。杉樹的枝葉如云朵一般連綿不斷,綠得觸人眼目。他想了一會兒小悅,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驚覺自己沒有刮胡子。

    “她大概不會在意的吧?!彼搿?/br>
    身旁的女子掏出手機,手指錯落有致的按鍵發(fā)送短信。隔著客車走廊,一個頭頂禿得頗為稀疏的老人正仰著頭,聽著一個中年男子諄諄囑咐。老人身旁一個穿滑雪衫的男子以毫不掩飾的厭惡感盯著那中年男子。

    “開車了,開車了,不相干的人下車了!”售票員雙手按著門框喊道。作為注腳,司機按了下喇叭。

    站著的中年男子喊一聲:“等等,我下車?!彪S即快步穿過走廊下車。途中響起兩三聲叫,顯然是被踩到了腳。

    “都齊了是吧?那開車了!”售票員喊道,刷的一聲將車門關(guān)上。

    車子再度發(fā)出轟隆隆的大象粗吼的聲音。

    車廂里起伏著被踩了腳之后的埋怨之聲。

    他抬起手腕看表:八點整。

    “這聲音像大象吼叫一樣?!彼牭胶笈耪f。

    他回過頭去,看到那個戴棒球帽的男子正輕松地張嘴嚼著熒光綠色口香糖。不知為何,他對這個男子產(chǎn)生了好感。也許只因為他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D

    “打一個賭。”我說。

    她將木雕擱在車子的窗臺上,玫瑰花在朝陽的照耀下看上去嫵媚有致。

    “打什么賭?”她問。

    “那個男孩愛上你了?!蔽艺f。

    “哪個?”

    “那個你說有些眼熟的人。他回過頭來看了我們兩次。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好奇,那么第二次就無法解釋了。”

    “你怎么老希望別人愛上我呢?”

    “因為那樣就會顯得我眼光精準,而且豐姿迷人?!?/br>
    “歪理?!?/br>
    “最迷人的男人不是漂亮的男人,而是擁有過漂亮女孩的男人?!?/br>
    “誰說的?”

    “米蘭·昆德拉?!?/br>
    太陽不斷升起,車廂里溫度漸升。我脫下藏青色外套,擱在膝蓋上,將帽子反戴。她將頭靠在我肩上,好一會兒。

    “什么時候到呢?”她問。

    “中午左右。”我說,“不太久。到了我就給他打電話,讓他想法子讓我們住下,還可以讓他請我們吃一頓。我這個朋友是個仗義疏財?shù)暮脻h,一聽說我去,準得拉我到橋邊,吃新鮮魚蝦?!?/br>
    “然后呢?”

    “想法子唄。能借住一段,但不能太長。我想試著問他借點錢,先過了這一陣子。等到稿費都到了,再繼續(xù)一陣子。再以后,我們不要多想了?!?/br>
    “一切都會好的是吧?只要時間過去?!彼f。

    “你也學會我的名言了嗎?”我拉了一下她的耳環(huán),她莞爾一笑。

    “要不要給你那個朋友先打個電話通報一下?”她問。

    “不敢開機,”我說,“我一開機,我爸我媽就會左一個短信又一個電話的來sao擾我,而且萬一被他們知道我在什么地方,那就麻煩得很了。到了地方再打電話就是。沒關(guān)系的?!?/br>
    客車左轉(zhuǎn)右繞,周圍人煙漸次依稀。

    車載DVD開始播放電影。是部香港娛樂片。字幕是粵語版。因坐得離屏幕遠,聽不真切望不仔細,我和她都沒興致。前排的乘客倒都抬頭望著,津津有味。大概其中頗有可觀之處。

    前排一個穿鵝黃色外套,灑濃郁DESIREBLUE香水青年女子的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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