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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圍著她,看著曾經(jīng)的小姑娘,長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她在這兒呆了幾天,被稀罕得像個小寶貝,呆的心滿意足。 之后,她又去了縣城里。 在這里,她沒有認識的人, 只記得那個水果鋪的大叔。 天有些陰了,她圍上了圍巾,遮住自己的臉頰。 鋪子開著門,里面有個年輕的女孩在幫忙搬水果。 最里面,有個中年的男人,矮著身子拖地。 潘敬走過去,問那個年輕姑娘:“有草莓嗎?” 那個女孩“哎”了一聲:“我剛放進去,你等下?!?/br> 那個女孩跑進屋里,潘敬站在門口等,她的目光定在了門口張貼的一張紙上。 那張紙的四周有撕扯過的白色痕跡,很明顯是經(jīng)常張貼。 之前的那張被風(fēng)吹雨淋后、看不清字跡了,就會換一張新的。 上面用簡筆畫,畫了一個穿棉襖的小女孩。 “尋人啟事”。 很多年前的記憶撲面而來。 潘敬鼻子一酸。 她從自己包里拿出來一盒包裝得很好看的糖果,放在了水果攤上。 糖果下還放了一些錢。 她拿起攤上的一個橘子,離開了。 店主似乎有了察覺,轉(zhuǎn)身看去,卻沒見到人。 他的女兒端著一盤草莓出來了,卻發(fā)現(xiàn)客人已經(jīng)走了。 “要草莓的客人?”店主喃喃。 然后,他向外走出去,看到了攤子上放著的那盒糖果和錢,旁邊墻上的尋人啟事,已經(jīng)不見了。 潘敬走在路上,兜里放著折得好好的尋人啟事。 她剝開橘子,認真地吃了一瓣。 很甜,甜得她想笑。 笑著,笑著,又覺得愧疚起來。 她終究不想讓善心的男人知道小時候那個女孩就是自己。 她被潑了很多污水,也沒有想明白自己的未來,不想帶著這樣的迷惘去見他。 潘敬珍惜地吃著橘子,想著自己的下一步應(yīng)該去哪兒。 她留了定時郵件給馮邑,股權(quán)馬上就全部轉(zhuǎn)出去,她什么都沒有了。 忙活一場,被辱罵、被猜忌那么久,她什么都沒剩下。 她本可以什么都不做。 但她做了。 好人是沒有退路的。 現(xiàn)在她什么都沒有了。 但這樣子,她就是干干凈凈的,證明她的路沒有錯。 上一世的潘敬冷心冷意,只顧著自己,走到了高處,享受萬千榮光。 這一世的潘敬,顧著太多人,最后孤零零走在破舊的小巷。 但她內(nèi)心非常充盈,沒有一點后悔。 只是下一步,應(yīng)該去哪兒,她還沒想好…… 潘敬走過了很多地方。 她去了古鎮(zhèn),也去了寺廟看佛;去了其他民族的居地,也去了市井的菜場…… 她用心感受著生活。 體驗每個人不同的生活。 她看到了人的快樂和酸澀,也感悟到了更深層的一些東西。 但她沒辦法再當(dāng)演員了。 在之前的紛爭中,她的照片在網(wǎng)絡(luò)上廣泛傳播。被貼上了標(biāo)簽,在觀眾心里的形象根深蒂固。 對有些演員來說,貼標(biāo)簽是好事,在細分領(lǐng)域內(nèi)能做到最有名氣。但是對于潘敬來說,她被貼上了“強勢的老板”的標(biāo)簽,看到她的臉,觀眾就很難入戲。 就像一個演多了悲劇的演員去演喜劇,讓觀眾笑不出來一樣,或者像個富豪去演窮小子一樣,沒有說服力。 潘敬以后大概只能演老板了,那沒有什么意思。 她沒有了公司,也不能再做演員了。 她要和自己熱愛了兩輩子的事業(yè)分別了。 潘敬不知道以后還能做什么。 所以她想到處走一走,也許可以發(fā)現(xiàn)自己能做的其他事情。 也許會走很久,直到她想清楚為止。 但是京市的朋友們已經(jīng)開始著急了。 他們不停地給潘敬打電話,但是潘敬想任性一把,她把手機關(guān)機了,不想被任何人打擾,悠悠閑閑地走。 雖然潘敬臨走前,說自己只是去散心,但他們總擔(dān)心會發(fā)生什么無法挽回的事情。 張紅娟和顧雋已經(jīng)焦躁不安,他們兩個去了想象中她可能去的地方,瘋狂尋找。 公司里的人也開始找。 其實在他們尋找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跟在了潘敬的身后。 向之乾在她出發(fā)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跟上了。 潘敬給自己的朋友都發(fā)了郵件,說自己要去散心,那時候向之乾就已經(jīng)覺得,她可能不太開心。 他悄悄地跟上了。 跟著潘敬去了福利院,去了藍房子,去了省城,去了縣城…… 但她悠然自得,他也就從沒上前。 既然她想要自己的時間,那他不打擾。 在尤秘書告訴他潘敬的朋友瘋了一樣找她的時候,向之乾把潘敬的地址告訴了張紅娟他們。 潘敬走在路上,忽然迎面一輛車停下,張紅娟和顧雋,還有宛凝,沖了過來。 他們跑過來,拉住她的手,很怕她再走。 張紅娟小心翼翼地問:“累了嗎?回去嗎?” 潘敬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了那么久。 她跟他們回去了。 潘敬坐在車上,張紅娟和宛凝一人拉著她一只手,不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