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萌的兔子仿佛在說

    【我也是這里的一員。】

    曾經(jīng)是。

    現(xiàn)在也是，雖然錯過，但是友情永不改變。

    第21章 茁壯成長

    三賀日第二天，有馬貴將的登門拜訪讓佐佐木琲世嚴(yán)正以待。

    絕對不能讓有馬先生看見一絲雜亂！

    【】

    黑龍神有理由覺得，這是養(yǎng)歪了。

    因為他知道有馬貴將是想要培養(yǎng)下一任獨眼之王，而獨眼之王的實力要求最少是SSS級，否則不足以鎮(zhèn)壓住日本的喰種世界。除此之外，獨眼之王在性格上必須能接納人類與喰種的雙方，殺伐果決，能夠扛起整個時代洪流下的沖擊。

    很顯然，琲世一個也不達(dá)標(biāo)。

    對方偏離了原本預(yù)定的道路，并且越走越遠(yuǎn)，性格純善又溫良。

    聞著油炸天婦羅的香氣，黑龍神深吸一口氣，難得被琲世的廚藝勾起食欲，但是他看著它們裹著面粉被炸至金黃，自己一個都不能吃。

    沒有辦法啊，后天獨眼就是無法吃人類食物。

    【琲世，快撈起來！再過十秒鐘就錯過最佳時機了?！?/br>
    咦？你也會做菜嗎？

    【嗯。】

    卸下身上的責(zé)任后，黑龍神在之后的歲月里嘗試過一些普通人的事情，再加上月山習(xí)熱愛美食，對人類好吃的菜品倒背如流，經(jīng)常為他做一頓美食。

    久而久之，他在對方的身邊也耳熟目染了。

    剛炸制好的天婦羅呈現(xiàn)金黃色，很漂亮，佐佐木琲世擺好盤，又去急忙端出自己給有馬先生煮好的味增湯等等。有馬先生其實不怎么愛吃油炸食品，口味偏向清淡，每天攝入定量的食物，他只想讓對方日復(fù)一日的伙食里增添一些新的色彩。

    【你真是關(guān)心他啊】

    是有馬先生把我?guī)С霰O(jiān)獄，給了我搜查官的身份，讓我重新活過來的。佐佐木琲世為餐桌擺好最后一道程序，下一刻就聽到了敲門聲。

    有馬先生來了！

    接下來兩人見面后的相處，黑龍神只能沉默無語地想到一句話。

    冷漠養(yǎng)父和孝順兒子。

    他產(chǎn)生那么一絲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岔了，有馬貴將沒有想把琲世培養(yǎng)成獨眼之王，只是湊巧對獨眼蜈蚣手下留情，沒殺了他，又好心的從監(jiān)獄里拎走他，為的就是滿足對方臨終前想要當(dāng)一個慈愛父親的心愿？

    黑龍神不禁一個寒顫。

    白色死神在他心中永遠(yuǎn)孤高的形象，崩了。

    從玄關(guān)進來后，有馬貴將對見到豐盛的午餐并不意外，要是相處一年還不知道琲世的習(xí)慣，他就不是觀察入微，擅長撲捉蛛絲馬跡的特等搜查官了。

    給你的。

    有馬貴將進來后給了對方一份簡易禮盒包裝的禮物。

    佐佐木琲世受寵若驚，謝謝有馬先生我、我還是第一次收到您的禮物，其實你來我這里不用帶禮物他說了一通，充滿期盼地又道，我可以打開嗎？

    有馬貴將點頭。

    黑龍神有一種不妙的預(yù)感，禮物上散發(fā)著輕微的氣味而且重量也太足了。

    禮盒打開后

    佐佐木琲世呆滯地看著里面裝著一大包冷凍處理過，自己可以食用的rou食。

    他的一日三餐被限制食物量，只能在CCG領(lǐng)取到一部分rou食，平時能夠胖三斤的原因就是被身份更高的有馬貴將開小灶了。

    佐佐木琲世：謝謝。

    有馬貴將認(rèn)為他很喜歡，頷首道：有需要可以找我。

    佐佐木琲世內(nèi)流滿面。

    有馬先生，送一些正常禮物也好啊，您就是對投喂我有這么大的興趣嗎？

    黑龍神也突然找到了他變胖了的真相，并且在這一世的參照下，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對比琲世，在有馬貴將那邊就是后娘養(yǎng)的

    暴打，IXA，戳眼，鳴神，慘叫，梟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吧？

    黑龍神默默地懷念自己一臉血的過去。

    這一邊，不是親父子卻潛移默化地?fù)碛袦厍榈膬扇嗽谡f話。

    有馬先生，吃了午飯嗎？

    沒有。

    太好了，我給有馬先生準(zhǔn)備的沒有浪費！

    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

    佐佐木琲世發(fā)誓對方要是天天來，自己肯定給他做午餐，保證努力學(xué)做各種菜。

    有馬貴將聽出他的意思，說道：你可以把精力花費在訓(xùn)練上。

    佐佐木琲世羞澀道：我已經(jīng)在努力變強了。

    有馬貴將說道：還不夠，如果你能像我一樣

    佐佐木琲世拼命搖頭，雖然我也會有憧憬的想法，但是像有馬先生那樣是不可能的！我有一定的實力就夠了，相信足夠應(yīng)付各種問題。

    有馬貴將還想說什么，佐佐木琲世垂下頭，有馬先生嫌棄我實力不夠嗎？

    有馬貴將下意識道：不是。

    的確不是。

    他不嫌棄任何人，何況琲世是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喰種搜查官。

    在他的話語下，佐佐木琲世陡然燦爛地笑道：不是就太好了！我會想辦法完成有馬先生安排的訓(xùn)練，來來，有馬先生，我給你拿拿碗和筷子！

    于是，討論變強的話題就吹了。

    有馬貴將語塞。

    看見對方說不下去，黑龍神笑道：【你也有這一天啊?！?/br>
    佐佐木琲世反射性地在心中問道：【什么也有這一天？你在說什么？】

    黑龍神說道：【沒什么?！?/br>
    加油吧。

    把有馬貴將的目標(biāo)揉成面團粉碎后，塞回對方嘴巴里。

    事實上，佐佐木琲世在實力方面還是很在意的，只不過在性格上比較想得開。他不會鉆牛角地認(rèn)為自己比誰弱了，要勝過誰，或者是一定要打敗誰。

    他沒有這一類的想法。

    在他從空白到五顏六色的生命之中，他只想要守護住自己單純的幸福。

    直到有馬貴將今天的探望結(jié)束，兩人也沒有達(dá)成任何理想與愿望上的一致。在這間單人宿舍里，有馬貴將就像是一位真正關(guān)心佐佐木琲世的前輩。他會解答對方在工作上遇到的問題，也會提點對方在接下來的任務(wù)中要注意的事項。

    他是CCG的最高戰(zhàn)力，卻也是一位孤獨已久，把心思藏得極深的男人。

    若無意外，佐佐木琲世永遠(yuǎn)都不可能猜到他的想法。

    可是。

    現(xiàn)在很不巧有了黑龍神在泄密。

    【他希望你變強，這樣他死后，你就可以接替他的責(zé)任了?！?/br>
    佐佐木琲世的表情差點垮掉，心臟顫抖，眼神含著悲戚地看著要告辭的有馬貴將。

    有馬貴將：琲世？

    佐佐木琲世吸了吸鼻子，努力不把有馬先生當(dāng)作看癌癥晚期患者。

    有馬先生，你要保重身體。

    嗯。

    有馬貴將回了一個音節(jié)，偏偏黑龍神給他加了一點內(nèi)心戲。

    【他生命的延續(xù)就是你，只要你活著，他就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點什么，不再是一個人孤獨的來，又孤獨的離開?！?/br>
    ?。。?/br>
    佐佐木琲世簡直沒有辦法控制淚點了。

    【你希望他活下來嗎？琲世。】

    【希望！】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接受怎樣的怒氣？】

    【我愿意?。?！】

    【好?！?/br>
    學(xué)著次元魔女去實現(xiàn)愿望的黑龍神嘴角挑起，說出了與對方達(dá)成的交易：【我?guī)湍憔人?，而你?fù)責(zé)把他給拉回活人的世界吧?！?/br>
    人類無法永遠(yuǎn)孤高，而死神孤高無暇的代價，就是如流星般隕落。

    佐佐木琲世二話不說地抱住有馬貴將，哭道。

    有馬先生！

    ？？？

    這一次，連有馬貴將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詫異地被佐佐木琲世熊抱住了一把。

    喰種的力氣不算小。

    佐佐木琲世用最大的勇氣，堅定說道：我要和你一起好好活下去！

    這句話擲地有聲！

    震動了突然之間表情空白的有馬貴將，也震動了在精神深處驚醒的暗金。

    從未有人

    【從未對人】

    說過

    【說過】

    如此想要共同生存下去的言語。

    消極的活著，找不到幸福可能性的暗金笑著落淚了，在黑暗深處蜷縮成一團。

    他捂住撲通直跳的心口。

    【活下去啊?！?/br>
    如此樸素又難以想象的愿望，竟然是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的。

    他仿佛看見了從鮮血與尸骨上艱難長出的新鮮藤蔓，攀附在帶它成長的大樹上，之后，這根細(xì)小又脆弱的藤蔓得到外界雨水的滋潤，茁壯生長，不再容易夭折。不知道躲過了多少危險，它在他人的幫助下纏住了樹心腐朽的繁茂大樹。

    大樹將坍，藤蔓支撐著它。

    陽光，雨水，土壤一點點幫助大樹恢復(fù)生機。

    【琲世，他呆住了。】

    【你肯定看錯了啦，有馬先生平時就是這樣萬事不掛于心上的表情！】

    佐佐木琲世對他親愛的有馬先生彎起雙眼，像是偷偷撿到了松子的小松鼠。

    對不對？

    有馬先生，您就是我心中最好的人！

    第22章 斬斷前塵

    有馬貴將鏡片后淡灰色的眸子，仿佛雨中朦朧的煙色，比佐佐木琲世的瞳孔顏色要淡一些，兩個明明不太像的人卻有著許多共同之處。

    早點休息吧。

    他像是忽略了剛才的話，說出道別語。

    在佐佐木琲世的眸光黯淡下來之前，有馬貴將抬起手，因常年握住武器而有著薄繭的手掌以微暖的熱度，最終放在了青年不算厚實的肩膀上。

    這一剎那，有什么東西敲在了心頭。

    有馬先生！

    佐佐木琲世重獲希望地睜大眼睛。

    先變強吧。有馬貴將所給于的溫情稀薄無比，卻比任何人都多一分，想要活下去什么的，可不是一個弱者有資格說出口的話，琲世。

    我會變強的！

    嗯，我等你能夠打敗我的那一天。

    是

    佐佐木琲世蔫了。

    有馬貴將掙脫了對方的手臂，頭也不回地走向下樓的方向。

    就此告別了。

    琲世。

    這么天真下去，你真的可以達(dá)到他的要求嗎？

    把金木研培養(yǎng)成佐佐木琲世，又不希望金木研再出來鬧事的有馬貴將，第一次正視了琲世之于他的重要性。

    他不是不能把琲世培養(yǎng)成殺戮兵器，但是那樣能成為王嗎？

    亦或者

    他希望琲世的肩頭承擔(dān)這樣的責(zé)任嗎？

    耳聽哀鳴。

    手持利器。

    右眼為人，左眼為喰，行跡匆匆猶如黑暗中彷徨的幽靈。獨眼的王，終其一生夾在黑與白之間，坐在所有期盼的人的尸骨托起的王座上。

    一直坐到結(jié)局到來之日。

    纏繞在有馬貴將心頭的所思所想，注定了除了黑龍神外無人可知。

    黑龍神看著他的離去，目光起伏不定。

    自己的一生，因為有馬貴將而改變，他的那位老師踏入黃泉，無牽無掛，唯獨留下他一個人看著世間人類與喰種的種種矛盾，活到了現(xiàn)在。

    半晌。

    活了一百多年，繼承獨眼之王冠冕的黑龍神想到雙手沾染過的血腥，心底泛起漣漪。為了喰種，他殺過人類，為了人類，他殺過喰種，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維系兩個身份，端起神靈才有資格決定誰去誰留的天平。

    做到這一步，他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想要成為普通人的愿望。

    黑龍神低語。

    【你已經(jīng)孤高了一次。】

    【這一次，是你欠我的，你休想一走了之?！?/br>
    這么一想，黑龍神心平氣和了，甚至能夠愉快地看著琲世回去刷碗洗筷。

    太過溫柔的人難以承受殘酷的現(xiàn)實。

    那么

    就讓一個比任何人都?xì)埧岬娜?，反過來幫他保護住琲世吧。

    這一天。

    CCG員工宿舍的對面，一個臉色激動的男人坐在輪椅上疾速沖過馬路，雙手施加的速度，快到可以讓輪椅的輪胎上飚起漫天灰塵。在后面，跟隨而來的葉閃過險些撞上的汽車，驚慌失措地追趕過去喊道：習(xí)大人，您慢一點?。?/br>
    撲通一聲，輪椅被不平整的路面絆倒！

    男人跌出輪椅。

    在外面從來都注重儀表的月山習(xí)，呈大字形撲街，手腳顫了顫。

    葉嚇得一個激靈，顧不上鼻梁滑落的墨鏡，跑過去扶起了這個人。不僅如此，她單膝跪下，在人行道上就直接為他擦拭西裝上的灰塵，不愿看他狼狽不堪。

    月山習(xí)的身體依舊不堪重負(fù)，氣喘吁吁，但是他已經(jīng)注意不到葉的怨念，滿心滿眼都是父親今天早上對他說的話

    習(xí)君，金木君活著。

    那個被他視作珍饈，從脆弱的少年蛻變成獨眼蜈蚣的人還活著！

    金木研活著！

    Oh！?。?/br>
    這是他新年最大的驚喜！沒有之一！

    不僅如此，月山習(xí)還從掘千繪那里得到了佐佐木琲世的身份信息，那張人物身份登記上的照片，就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金木研！

    金木君我來了呼

    拋開葉的攙扶，月山習(xí)佝僂著的背部努力挺直，往佐佐木琲世的住所出發(fā)。

    幾米后，葉咬了咬唇，對金木研的恨意加重。

    又是這個人！

    讓習(xí)大人變成這樣，又讓習(xí)大人從家里跑出去，如此焦急地去找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