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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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后, 小梅婚禮。 這次是真的婚禮,提前領(lǐng)了證的。 小梅鄉(xiāng)下的娘家人一個都沒到,坐在娘家席位上的都是寧家的人。 一個月前去蘇北老家問她的哥嫂要戶口簿登記結(jié)婚, 她哥嫂還想拿喬一下,獅子大開口。說她的侄兒如今也大了, 準備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一下準備結(jié)婚用,目前還差幾萬。想要戶口本,也不是不行,彩禮分一半出來就好。上海大國企的高工, 錢還會少么? 至于之前一只眼那邊的詐到的彩禮, 半個字都不提。 大哥,大嫂,上海人結(jié)婚沒有彩禮這一說的。 小梅解釋道。 別來這一套。就算沒有現(xiàn)金, 金銀首飾總歸也要給的吧?難道一分錢都不花, 白娶一個老婆? 大嫂笑著翻了個白眼。 上次從上海鎩羽而歸后,小梅這沒良心的死丫頭就再也不往家里寄錢了。她男人還抱怨來的,說搖錢樹就這么沒了, 急的嘴上起泡, 一個勁地埋怨她在上海不該做的那么絕,將來可怎么好。 將來?將來她早就看穿了, 這戶口本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小梅一天要嫁人,他們就能拿捏她一天。 她是不慌的, 到時候一并賺回來就行。要是小梅將來真的嫁到城里,那就更好了, 她的侄兒將來工作也好, 娶媳婦也好, 做姑姑的能不上心? 跟你說罷,沒有這個數(shù),你就別想結(jié)婚。 她伸出一個巴掌。 小梅不慌不忙,笑嘻嘻地拉來了村公所的婦女干部,和身后的三個小伙子。 除了寧小北和范俠,他們還帶來了久未露面的林子穎。 這家伙拿著個手持攝影機一進門就東拍拍,西拍拍,恨不得一頭扎到堂屋后面去。被寧小北攔下后,轉(zhuǎn)而對左門外的廚房土灶表現(xiàn)出了濃厚的興趣。 這人是誰啊?你們來做什么?怎么就往人家家里闖呢? 哦,這是復(fù)旦大學(xué)新聞系的學(xué)生,是個小記者同志,周末特意從大上海開車過來,來我們村采風(fēng)的。 婦女干部笑著說道,主要來拍我們新農(nóng)村新風(fēng)貌的。 對,新風(fēng)貌。尤其是農(nóng)村婦女追求愛情自主,和婚禮新事新辦的新風(fēng)貌。 林子穎放下攝影機,對著小梅的哥哥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這家伙不知道高中三年經(jīng)歷了什么,體重從初中時候的不到110斤一路飆升到如今的200多斤,整個人呈現(xiàn)出了地主家傻兒子的富貴氣象。 據(jù)說他高三的時候壓力太大,狂掉頭發(fā),幾乎英年早禿。于是他mama天天熬補藥給他進補。如今頭發(fā)雖然保住了,但是一身肥rou卻也無論如何都甩不脫了。 從側(cè)面來說更顯有錢人的氣派了,天庭飽滿,地額方圓,是做官的樣子。 不像范俠,又高又黑,穿得渾身名牌到了鄉(xiāng)下人家也只當(dāng)他是種地的,沒有半點干部氣質(zhì)。 小梅的兄嫂可能攝于他的大亨派頭,又或者村干部在場不好發(fā)作,只得違心地把戶口本交了出來。臨走之前還拉著她的手叮囑了兩句,說擺酒的時候一定要叫上他們,他們?nèi)叶既ド虾=o她撐腰,保證她將來婆婆不敢欺負她。 婆婆早就升天的小梅笑了笑,不說話。 兒女都是債啊,都是債。 寧老太坐在臺下,不住地用手帕抹眼淚。 剛才她被請上臺,小梅和周先生向她鞠躬獻花的時候,老太太已經(jīng)哭成淚人兒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徹底平復(fù)下來。 應(yīng)該說今天更早些時候,周先生帶著車隊,在小區(qū)下面繞了一圈來寧家上門接新娘子的時候,寧老太就哭得受不住了。她和小梅相依為命十多年,不是親母女,勝過親母女,小梅穿著潔白的婚紗,帶著圣潔的白頭巾,在小蘇姑娘的攙扶下盈盈向老太太拜別。 膝蓋才剛碰到錦緞蒲團上,兩個人就抱著大哭起來,淚水磅礴,急的化妝師在旁邊團團轉(zhuǎn)。 別哭了,別哭了。早上六點鐘畫到現(xiàn)在的,再哭下去要重新畫了,一會兒車隊來不及出發(fā)了。 就是呀,老太太,周先生家就在小區(qū)里,走過去么五分鐘就到了呀??靹e這樣了。小梅你也快別哭了,哭壞了妝又要重新畫了。 王伊紅今天也穿了一身的玫紅色,新燙了大|波浪卷發(fā),好似人間富貴花,一點都看不出是兩個孩子的mama,小兒子都幼兒園中班了。 按照南方的規(guī)矩,婚禮都是晚上舉行的。接新娘的車隊離開后,就上高架去兜圈了,兜完高架從延安路的口子下來,去綠地拍攝婚紗外景。中午吃飯,女方家,也就是寧家在家附近的大酒樓定下的酒席。雖然不是正式的婚宴,足足也擺了十五六桌這些都是寧老太太強烈要求的。 什么旅行結(jié)婚,什么新事新辦的裸婚,在老太太這里是不存在的。她要小梅風(fēng)光大嫁,所有上海小姑娘出嫁時候應(yīng)該有的排場,小梅她一個都不能少。 那婚禮主持人很會煽情,一套一套的說辭,哪怕知道早就演習(xí)了千百遍的,不知道在多少新人的婚禮上被拿出來用過的,照樣把臺上臺下的人說得眼淚汪汪。 寧小北和范俠兩人,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伴郎西裝坐在后面,也聽得動情。 寧小北還好些,只是眼眶紅了。 范俠這個人感情豐富,已經(jīng)跟著哭完了兩張紙巾,鼻子一抽一抽的。 搞得好像是你出嫁一樣。 寧小北拿起桌上的餐巾紙盒,直接扔到范俠懷里。 我一想到,嗚嗚嗚,我家女俠過十幾年也要嫁人了。我就受不了,嗚嗚嗚 范女俠今天也穿著一身蕾絲婚紗的小裙子,頭上帶著小花冠,和王阿姨的兒子站在臺邊候場他倆在今天擔(dān)任小花童,一會兒要上去送戒指呢。 我當(dāng)年和建國的爸爸結(jié)婚的時候,就在照相館拍了張結(jié)婚照,請了家里的親朋好友,在弄堂里擺了幾桌就當(dāng)是辦過事了。當(dāng)時家里的碗和椅子不夠用,還要問鄰居借呢。 寧老太擦著眼淚,淡淡地說著。 她很少提自己的丈夫。也沒人知道為啥當(dāng)年簡女士結(jié)婚不是嫁到寧家去,而是男方住到了她所在的建德里。 老寧是個好人,對我很好但是,女人嘛,誰不想要一場風(fēng)光的婚禮呢。我們那個年代沒辦法。我就想著將來兒子結(jié)婚了,要給他好好辦一場 寧老太說著,看了一眼寧建國。寧建國正和趙景聞碰了一杯,他今天興致好,還沒正式開席就已經(jīng)喝了好多了,看來今晚肯定是一場大醉。 算了,不提了。 寧老太輕嘆了一口氣,雖然小梅眼光有問題好歹算是圓了我老太婆的一個夢。所以說還是女兒好,女兒是媽的小棉襖。別以為養(yǎng)了兒子就上上大吉了,說不定還是便宜了別人 越說越輕,誰也聽不見。 婚禮進行到了高|潮,周先生彎下腰,接過小花童放在小花籃里的求婚戒指,對著小梅大聲喊道,小梅,我愛你,嫁給我吧! 小梅用帶著白色蕾絲手套的雙手捂著嘴,再一次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在酒店七彩燈光的映射下和化妝師的一雙巧手改造之下,周先生今天看起來格外的年輕,望之如三十許人。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對嬌妻容光煥發(fā)的緣故。 看著周先生掀起小梅的婚紗頭巾,兩人擁吻的時候,范俠用手指掐了掐寧小北的掌心。 對不起啊小北。 他輕輕說道。 我給不了你這樣的婚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天地不容的愛情注定是如此的。 能夠像寧建國和趙景聞那樣獲得來自子女的理解和祝福,已經(jīng)是多少像他們這樣的人做夢都不敢想象的好事了,更何況是擁有這樣的婚禮。 寧建國和趙景聞端著酒杯,靜靜地看著舞臺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看著金色的、銀色的、紅的綠的玻璃屑落在他們的頭上,看著禮花蹦出五彩的絲帶落在他們腳下的紅地毯上,也是緊握著雙手,默默不語。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臺上的新人吸引住了,寧小北快速地把嘴貼在范俠的耳邊說了一句讓范俠激動到當(dāng)場嚎叫出來的話 今天訂了二十桌酒席,酒店送了一晚蜜月套房給新人做洞房,準備鬧洞房用的。但是我奶奶說新婚第一晚一定要睡到新房里,不好睡外頭的,不然不吉利。而且周老師的同事都年紀大了,也都鬧不動了。老太太說白送的房間不要白不要就讓我免費蹭一晚。 你來么? 范俠的眼睛都紅了。 兩情魚水,并頸鴛鴦,一夜小登科,不知東方既白。 第二天還是周日,這禮拜寧小北的德語課因為老師出國考察,所以暫停一周,這一天就這么空出來了。 在酒店蹭完免費蜜月大套房,又蹭了一頓免費自助早餐后兩個甜蜜的年輕人還是不想回家,干脆攔了一部出租車,往附中去看老師。 很久沒有見到凱哥了,甚是想念,尤其想念他家的狗和BBQ烤架。 上了車,范俠的手仍不安分,想要來攬寧小北的腰。他初次做人,不免食髓知味,恨不得把一雙眼一顆心都黏在寧小北身上,且無時不刻不傻笑兩聲,做癡呆狀。 寧小北也是激動的,但好歹心理年齡擺在那里,只好克制忍耐,一次次把范俠的胳膊從腰上扒拉下來。 開車的師傅久經(jīng)世故,面孔板起不朝后看,只當(dāng)自己眼瞎耳聾。 昨天我在酒席上見到周什么君,周蕓君的時候差點嚇死。 大腿被寧小北狠狠掐了好幾次,范俠終于稍微恢復(fù)些正常了。 只不過耳朵尖尖還是紅紅的,眼底里的笑意依然藏不住。 嗯 寧小北點了點頭,也是心有余悸。 誰也想不到見過兩次面的周蕓君居然是周先生的女兒。昨天她穿著藕色的小禮服,作為接親團的一員出現(xiàn)在寧家大門口敲門的時候,作為新娘團主力代表的寧小北和范俠齊齊嚇了一跳然后就被周老師和他的中老年同事們趁機推門而入,直接突破了第一道防線,直接損失了至少二十個紅包的賄賂。 幸好那天聯(lián)誼之后就沒聯(lián)系了,不然真的尷尬死了。 范俠心有余悸。 其實那晚游戲結(jié)束之后氣氛就徹底僵了,唐昕沒有辦法,只好匆匆宣布今天的聯(lián)誼到此結(jié)束,大家如果互相看得上眼就自己交換聯(lián)系方式。 那做了好事的一號男士本來當(dāng)然迫不及待走到周蕓君身邊,想要佳人的電話號碼。奈何佳人眼里根本沒有他這個路人甲,而是落落大方地走到了范俠身邊,她要聯(lián)系方式的理由也很充分之后要把外套還給范俠。 也就是大家都站起來了,寧小北才發(fā)現(xiàn)周蕓君裙子上的可樂漬,知道自己可能又錯怪范俠了。只是那時候他也在氣頭上,不肯拉下臉,也不等唐昕說完,自己背著身就走了。 那件外套后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到范俠手上了,是周蕓君托給唐昕,唐昕在之后上大課的時候托給寧小北,寧小北再還給范俠,前后歷時一個多禮拜。 周蕓君昨天吃了一驚之后很快就恢復(fù)了風(fēng)度,聽說寧小北還是新娘子的干侄子,也是覺得緣分妙不可言。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眼睛往范俠這邊瞥,可惜是拋媚眼給瞎子看,都是白費了。 據(jù)說那天他們走了之后,卓雨杭想要請周小姐吃宵夜,不過最后還是被拒絕了。boss有點傷心,從財大跑到大學(xué)城,橫跨半個上海不說,經(jīng)歷了gay bar驚魂,也沒有得到佳人芳心,于是心高氣傲地表示再也不會參加聯(lián)誼了。 這話聽在寧小北耳朵里是絕對不相信的,現(xiàn)實世界里日后卓雨杭和他的上海老婆就是聯(lián)誼的時候認識的,這是公司上下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小梅嬢嬢做了周蕓君的后媽,要是放在這兩年大熱的韓劇里,周蕓君絕對是要和范俠或者寧小北經(jīng)歷一場轟轟烈烈的,歷經(jīng)白血病,車禍和失憶等各種狗血劇情的愛情的。 只可惜寧家的人都不喜歡看韓劇,寧老太說那種裹腳布的劇情又臭又長,怕她還沒看到最后一集撐不住自己就先走一步,所以周小姐心中的渴望也只能做渴望了。 顧老師?。款櫪蠋熞呀?jīng)不在這里教書了呢。 到了附中,看門的老頭還認識他們兩個剛畢業(yè)不久的同學(xué),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誰知道他們還沒進老師的辦公樓呢,就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你們畢業(yè)之后沒多久都走了。 老頭手一攤說道。 * 作者有話要說: 滴滴,刷卡 要不是那啥,我能寫三千字! 第89章 尋找凱哥 一更 上一回見到顧老師還是在寧小北還有范俠他們一起舉辦的謝師宴上。 顧老師這一屆的學(xué)生帶得很好, 雖然從高一軍訓(xùn)開始就沒消停過,到了高考前頭還經(jīng)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非典疫情,好歹班級依然保持了接近百分之95%的本科率, 被各類985和211學(xué)校錄取的學(xué)子也是不勝枚舉。 其中考的最好的當(dāng)然是譚蕊蕊,憑著她本身過硬的成績, 再加上上海市優(yōu)秀團干部的十分加分,讓她順利地考取了清華大學(xué),揮別了兩個苦追三年的舔狗,北上求學(xué)了。 寧小北記得清楚, 自己去給凱哥敬酒的時候, 他還得意洋洋地向自己吹噓,說下學(xué)期又要帶重點班了。等到了年底,學(xué)校評選優(yōu)秀教師和決定明年引進人才名額的時候, 絕對少不了自己那份。 他和范俠, 丁哲陽他們還一起搓火,說等凱哥拿到了戶口,一定要請他們好好吃一頓, 畢竟軍功章里有他們的一半。 誰知道這才過了幾個月, 學(xué)校都沒放寒假呢,未來的優(yōu)秀青年教師顧凱歌居然離開附中了。 同時走的還有彭越彭老師。 他們兩個在學(xué)校里打聽了一圈, 老師們都諱莫如深, 兩人無奈之下,只好離開學(xué)校, 去到顧凱歌原來租的那間農(nóng)家小院,也就是給范俠他們高中三年帶來無限歡樂的大別墅去探望。 一到小院門口, 就感到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他們一貫都是從院子后門進去的, 以往進門就是籃球框, 據(jù)說是學(xué)校體育館淘汰不用的,凱哥花錢雇了一臺農(nóng)用拖拉機,從學(xué)校拖到這里,從此不知道帶給多少男孩快樂。 如今籃球架子還在,只是小院后門被一把鐵鎖鎖上了,銀灰色的鐵將軍在冬日蕭瑟的太陽照耀下顯得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