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星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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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趙遠氫居然直接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向了窗邊。 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趙遠氫已經(jīng)松開了手,指了指窗臺:“你看,黃丹堆了個小雪人?!?/br> 郝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黃丹真的用窗臺上的殘雪堆出了一個只比拳頭大一點點的小雪人,小雪人身上插了掰斷的一次性筷子做手,眼睛則是拿咖啡豆代替的。 不作它想,這咖啡豆絕對是從趙遠氫那里騙來的。 趙遠氫嘴巴太叼,明明他們科研所一樓就有咖啡機,二樓還有咖啡館,但他覺得那些咖啡味道不好,外賣的咖啡雖然味道不錯,但送過來都涼了。于是他折騰許久搬來一臺昂貴的咖啡機,每日他到辦公室后,先慢悠悠磨咖啡豆、煮一壺咖啡……總之,他不像是來做科研的,像是來享受生活的。 就連他們導(dǎo)師都說,如果有朝一日他們組發(fā)不出工資了,不如直接讓趙遠氫贊助他們的研究。 黃丹做小雪人少了兩顆眼睛,就從趙遠氫那里挖了兩顆咖啡豆安了上去。小雪人頂著兩只黑黝黝的咖啡眼睛,看起來丑萌丑萌的,引得所有同學都掏出手機拍照。 郝夢沒忍住,也拍了一張。 拍完照片,她隨手就把丑雪人發(fā)到了朋友圈里,配文只有短短幾個字:【京城下雪了?!?/br> 朋友圈里很熱鬧,一刷新,全是在實時直播京城的雪景,今年的雪來得太晚了,眼看十二月份就快過去了,這雪姍姍來遲,大家憋了這么久,自然心急。 郝夢的那張丑雪人獲得了很多的“哈哈哈”。 而在那些頭像之中,混入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顧”。 顧啟明沒有回復(fù)任何字,只默默點了個贊。 ——自從顧啟明離開京城后,他們的交流一直停在朋友圈里。 他很忙,從他的朋友圈就能看出來。 他總是天南海北到處跑,每隔一段時間,他就要發(fā)一個新的定位。有時候在三亞,有時候在上海,有時候又跑到了哈爾濱。有時候是半夜不睡覺陪著編劇改劇本寫飛頁,有時候是凌晨四點爬起來拍晨戲,有時候他又站在捧著鮮花的演員身旁慶祝殺青…… 照片里,他還是那樣英俊,和演員站在一起時,甚至分不出誰才是聚光燈下的明星。只不過,他rou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他瘦下來后,臉部線條更顯得棱角分明,可惜一雙眼睛卻沒了當初的銳利。 他即使這么忙,可她發(fā)的每一條朋友圈,他都會第一時間點贊,只不過他從不回復(fù)一個字。郝夢分不清楚,這些點贊究竟是在傲慢地表達“已閱”,還是在無聲地表達“我在關(guān)注你的生活”。 郝夢的手指遲疑了幾秒,還是點開了顧啟明的朋友圈。 軟件刷新,彈出了一條一分鐘前顧啟明剛剛發(fā)布的動態(tài)。 這條動態(tài)只有短短一行字,以及一個讓郝夢無比熟悉的定位。 【@顧:這里的冬天沒有雪嗎? 定位:金陵市·南大】 …… 郝夢的母校南大,是金陵市最著名的學府。 南大有著全國最頂尖的天文學系,全國所有抱著天文夢的少男少女們,都夢想著踏入這個殿堂。 可惜自從郝夢畢業(yè)后,她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她想念九食堂的羊rou面,想念學校里的貓,想念某年院士講座時,連窗臺上都坐滿了人的盛況。 沒想到,在她畢業(yè)這么多年之后,顧啟明居然會到金陵市,會到她的母校。他應(yīng)該是去那里拍戲吧? 郝夢很想在顧啟明的朋友圈留下點什么痕跡,但是她點開評論框,思考良久,也沒能打下一個字。 他們都好幾個月沒聯(lián)系了,之前都是點贊之交,她不知自己該不該打破現(xiàn)在的平靜。 就在她猶豫之際,身后突然響起來一個炸耳的聲音。 “師姐!”黃丹撲上來,一手攬著她的脖子,一邊把下巴搭在她肩膀,“‘星座大叔’剛才推送了一篇新文章,今年的最后一次‘水逆’終于結(jié)束了!你是什么星座的,讓我看看你的運勢怎么樣?” 這個小朋友說風就是雨,明明剛才還對著丑雪人傻笑呢,現(xiàn)在就把雪人拋在了腦后,開始研究星座了。 郝夢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翻過手機,關(guān)掉屏幕。 郝夢回頭看她:“‘星座大叔’是什么東西?” 黃丹:“這可是現(xiàn)在最流行的星座賬號,全網(wǎng)粉絲上千萬呢,他說的可準了!上次他說白羊座會遇到磨難,果然我的選題報告就被小pi否了……” “你的選題報告被否了,那是因為你的研究方向不明確,小pi那邊都過不去,咱導(dǎo)更不能讓你過?!焙聣粲质菬o奈又是覺得好笑,“黃丹同學,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天文學的博士生吧?所謂‘水逆’,科學上來講,只是水星運行軌道與地球黃道角度差改變而已。水星哪有這么閑,還要管地球幾十億人口的運氣。” 黃丹吐了吐舌頭,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趙遠氫晃悠過來,把一杯不加奶的咖啡放在郝夢桌上:“郝夢,你別這么嚴肅嘛,我倒是覺得星座這玩意兒可以信?!?/br> 黃丹眼睛一下就亮了:“趙師兄說得對!” 趙遠氫:“你看,如果不找點什么‘水逆’啊、‘月亮陰影期’啊這種外部理由,人類不就只能老老實實地把失敗歸結(jié)在自己身上了嘛?!?/br> 黃丹:“……” 郝夢:“……噗!” 黃丹氣得哇哇大叫,立刻起身追著趙遠氫打。趙遠氫最愛逗這個小師妹,他一邊回頭沖她做鬼臉,一邊滿屋子亂跑,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笑著看熱鬧。 黃丹追又追不上,干脆抄起郝夢桌上的一本《國家天文》雜志,直接扔向那個混蛋師哥。 郝夢:“我的書!” 趙遠氫:“我躲~!” 他一扭身,靈活地躲過了黃丹的暗器。 那本暗器、不,那本書擦著趙遠氫的身子飛了出去,只聽“啪”的一聲,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到了剛進辦公室的那個人的臉上。 雜志緩緩下落…… ……露出了他們導(dǎo)師的臉。 黃丹:“?” 趙遠氫:“!” 郝夢:“……” 郝夢現(xiàn)在聲明那本書不是她的,還來得及嗎? …… 黃丹、趙遠氫、郝夢三個人在導(dǎo)師辦公室里貼墻站成一排,他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氣氛凝重。 導(dǎo)師怒發(fā)沖冠地盯著他們,在他的手邊,正是那本被收繳的《國家天文》雜志。 “你們仨多大了?你們還在讀幼兒園嗎?辦公室是讓你們搞科研的地方,不是讓你們玩過家家的地方!”導(dǎo)師一個個數(shù)落起來,“趙遠氫,你一天到晚不務(wù)正業(yè),又是磨咖啡又是逗師妹,我這里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你別讀書了,直接回家繼承家業(yè)吧?黃丹,你博士都上了半年了,你的選題報告打算什么時候交啊,居然還有心思玩,你五年畢得了業(yè)嗎?郝夢,最讓我失望的就是你,我一直以為你是組里最踏實的一個,怎么還跟著他們一起胡鬧?” 郝夢白白被牽連,真是頂頂無辜。但她知道,他們導(dǎo)師性格就是這樣,這時候和他解釋只會火上澆油。還不如老老實實應(yīng)承下來,等他消氣了,再和他賠禮道歉。 趙遠氫身為師兄,是三個人中被罵的最狠的,他看向黃丹,壓低聲音問:“你不是說水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這哪兒像是結(jié)束的樣子?。俊?/br> 黃丹都要被罵哭了:“真的結(jié)束了!星座大叔明明說,今天就要開始轉(zhuǎn)運了!” 他們倆的悄悄話沒有說完,就被導(dǎo)師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導(dǎo)師:“我看你們?nèi)齻€,必須好好收收心——剛剛我收到一個會議邀請,這個研討會要開兩個星期,我這邊有事走不開,你們?nèi)齻€替我去吧。” “啊……開會?” “兩個星期?” 一聽說要開會,黃丹和趙遠氫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這種研討會他們參加過好幾次了,流程都能背下來了:各個所匯報一下各自的工作,幾位大佬輪流點評,他們這些小蝦米就在底下神游太虛。 雖然確實能學到些什么,但總得來說,只有兩個字能形容這種會議——枯燥。 郝夢也不喜歡去參加研討會,但導(dǎo)師分配的任務(wù)不能拒絕。 她問:“這次會議是哪家科研所主辦的,主題是……?” 導(dǎo)師:“這次是紫臺主辦的‘悟空’運行總結(jié)會,‘悟空’已經(jīng)超服役三年了,有些數(shù)據(jù)需要更新了。” “悟空”是我國自主研發(fā)的暗物質(zhì)粒子探測衛(wèi)星,它的主要監(jiān)測機構(gòu)正是紫臺。 紫臺的全稱是紫金山天文臺——它的科研所位于金陵市,與南大在同一條街上。 也就是說…… ……郝夢意識到,她能再一次見到顧啟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去國家天文臺參觀采風,還遇到了幾位有趣的同學,我把我們聊天的內(nèi)容發(fā)在了wei脖上,大家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 二十紅包~ 第十章 在十二月的最后幾天,郝夢師兄妹三人收拾好行囊,匆匆踏上了飛往金陵的飛機。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差,就連跨年都要在外飄著,誰都不會樂意。 飛機上,黃丹嘴巴撅的能掛油瓶,趙遠氫勸她:“行了行了,再氣都要成河豚了。金陵好吃的好玩的東西可多了,到時候讓郝夢給咱們當導(dǎo)游!” 一邊說著,他一邊用胳臂碰了碰一旁的郝夢。 這是一架小飛機,左右一排各三人,趙遠氫發(fā)揮紳士風度選了中間座位,左右讓給了兩位師妹。 他個高腿長,那么大一個人縮在經(jīng)濟艙的座椅上,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偏偏趙遠氫前面那個人把座椅放了下來,害得趙遠氫的膝蓋只能頂在前排椅子上,整個人動彈不得。 郝夢開玩笑:“沒想到趙公子會和我們一起坐經(jīng)濟艙?!?/br> 趙遠氫裝模作樣地說:“畢竟是學校安排出差,總不好搞特殊?!?/br> 黃丹立刻戳穿他:“屁咧!師姐,剛才辦行李托運的時候,我聽到他偷偷問工作人員能不能升艙,工作人員說這趟航班沒有公務(wù)艙,他才放棄的!” 趙遠氫趕忙補救:“郝夢,我這又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本來想把咱倆……咳,把咱仨都升艙。路上舒服一些,不要那么累,到了金陵才有精力逛一逛嘛?!?/br> 郝夢不置可否:“咱們這次會議安排的很滿,哪有什么時間閑逛?肯定是統(tǒng)一吃飯、統(tǒng)一住宿,估計不會安排自由活動時間?!?/br> 話雖這么說,但黃丹顯然沒聽進去。 飛機抵達金陵機場后,黃丹便開始刷手機,在大眾點評上標記自己要去拔草的餐廳和想逛的景點。 鹽水鴨、小籠包、鴨血粉絲湯,夫子廟、總統(tǒng)府、金陵博物館……她這一趟不像是來出差的,倒像是來帶薪旅游的。 三人坐上一輛出租車,師傅是當?shù)厝?,熟悉的金陵口音迎面而來,郝夢聽著倍感親切,像是又回到了在金陵求學的日子。 車子在路上慢悠悠開了一個小時,當越過熟悉的九鄉(xiāng)河大橋后,曾經(jīng)陪伴了郝夢度過了整整四年生活的大學校園向她張開了懷抱。 紫金山天文臺在金陵市有兩個地址,一個是位于中山陵旁的紫金山觀測站,始建于民國,是我國歷史上第一個現(xiàn)代天文觀測站,但是隨著近百年來城市的飛速發(fā)展,夜間光污染格外嚴重,這里不再承擔科研觀測任務(wù),改建成了一個科研旅游基地;而另外一個地址則位于南大仙林校區(qū)東門,這里是紫臺的科研辦公樓所在地,與南大天文系僅有一墻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