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淳愣了一下，笑，“行，你們蘭律真是運氣好，當年慧眼識珠，把你從秦律手里搶了去?！?/br>
    此番蔡淳這么匆忙，是因為蘭岳石早先答應仲天銀行的邀請，在他們的發(fā)布會結束后，做一個商業(yè)銀行相關的法律專講。

    但是蘭岳石的飛機晚點了，大概會遲到一個小時。

    蔡淳道：“這一塊你跟蘭律辦了好幾個案子了，半個小時能頂住吧？”

    宋意道：“可以?！?/br>
    蔡淳滿意地點了下頭，“我盡量多吹會有的沒的，給你拖延點時間?！?/br>
    CBD寸土寸金，高樓林立，高級寫字樓和星級酒店縱橫交錯，車流擁擠，行人如過江之鯽，在路上堵了四十多分鐘，終于到達仲天銀行門口。

    蔡淳有意觀察了一下宋意的神色，發(fā)現(xiàn)這姑娘竟然一點沒露怯，也不緊張。

    發(fā)布會似乎剛剛結束，記者和幾個受邀而來的商界富紳從里面走出。

    “應總，慢走?。　?/br>
    宋意遠遠便捕捉到那人的身影。

    男人身穿深色系西裝，個子頎長，樣貌英俊，神情冷淡，同時氣質(zhì)帶痞，跟往常一樣。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宋意心想。

    “看什么呢？那邊是君誠集團的CEO，他跟仲天銀行總裁是好友，三十歲不到，身家百億，你們年輕小姑娘是不是最抵擋不住這種長得又帥又多金的富豪？”

    宋意沒說話。

    蔡淳笑：“你竟然沒反駁我，好了，走了，來不及了，要開始了。”

    宋意“嗯”了聲，和他朝另一側門走。

    因為大門口都是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

    宋意上臺時，臺下不少人投來懷疑的目光。

    有些垂下頭開始玩手機，似乎想等蘭岳石來了再認真聽，沒多少人把宋意這個代講的當回事，有些蹙起眉頭，覺得自己時間被浪費了。

    等宋意開口講了一兩分鐘，眾人的目光都聚攏到她身上。

    眼底漸漸有別的色彩。

    半個小時后，蘭岳石到場。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今天多講半個小時，給大家賠罪。”蘭岳石從宋意手里接過話筒，說道。

    有人冒了一句：“蘭律師，青出于藍勝于藍啊，這個小宋講得很好?！?/br>
    蘭岳石牽唇，目光往宋意投了一瞬。

    “謝謝大家，你們夸她，相當于夸我了。”他幽默道。

    笑聲一片。

    *

    之后宋意沒在仲天銀行多留，跟著蔡淳先回了律所。

    路上，她收到好友譚清圓發(fā)的微信。

    【意意，晚上約飯嗎？】

    宋意想了下，回：【好?！?/br>
    【我們?nèi)コ钥緍ou怎么樣？今天我同事跟我推薦了家，她說味道特別好?！?/br>
    宋意爽快道：【地址發(fā)來?！?/br>
    晚上八點。

    明城被華麗的燈火切割。

    宋意加完班后，出律所拿車。

    本來和譚清圓約的六點半，但是湊巧今天兩人都需要加班，就推到了這個點。

    肚子已經(jīng)餓得不行。

    之前譚清圓發(fā)地址的時候，她沒認真看，現(xiàn)在才點開微信。

    想開導航。

    幾秒后，她視線輕停。

    半個小時后，中心商業(yè)街某家烤rou店里。

    五花rou和肥牛在烤盤上“滋滋”冒著熱氣，rou香味四溢。這個點，人不算多，店內(nèi)環(huán)境不錯，裝修風格帶著八十年代的味道，燈光柔和。

    譚清圓用生菜包著烤rou，碎碎念道：“我后悔了意意，當初就是不想累成狗，才放棄做律師，去搞法務的，沒想到也沒輕松到哪里去，我都想干回律師了。”

    譚清圓目前在一家影視公司做法務。

    宋意翻著烤rou，“可以啊，蘭懷隨時歡迎你?！?/br>
    “不要不要，”譚清圓一口塞完烤rou，擺擺手，鼓著腮幫說：“我這法考都還沒過呢，蘭懷能要我？”

    蘭懷是國內(nèi)十大律所之一，商業(yè)型法律訴訟服務國內(nèi)一流，這種大所，自然不是隨便能進的。

    譚清圓夾了塊豬排放烤盤里，說道：“其實我志向沒那么高，我就想著啊，身懷一技之長，以后能有份職業(yè)糊口就行，快樂比較重要啊。”

    “啊，當然，你這種‘工作使我快樂以后肯定能成為高級par的’，跟我不一樣?！?/br>
    宋意笑了笑，道：“佛一點也挺好。”

    從烤rou店里出來，接近九點半，外面沒有空調(diào)，清晰地感受到了夏夜的悶熱。

    宋意正和譚清圓說著話，邁下階梯時，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莽撞地跑過來，手里的冰淇淋沒拿穩(wěn)，掉了一坨“啪唧”到宋意裙子上。

    宋意今天穿的是條淺色直筒裙，此時多了一塊異色。

    小女孩沒發(fā)現(xiàn)發(fā)生了什么，身影跑進烤rou店里。

    “誒小屁孩——”譚清圓準備去抓人，宋意拽了她一下，沒所謂地道：“沒事?！?/br>
    用紙巾擦著裙子，回頭看了眼，小女孩被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牽住。

    小女孩笑容燦爛，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冰淇淋缺了一塊。

    “我怎么覺得那女人好像是林冰煙？是她吧？”譚清圓說。

    女人已經(jīng)牽著小女孩往里面走，宋意收回目光，“林冰煙？”

    譚清圓盯著她看，“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林冰煙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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