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繼承博物館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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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常見的詞牌蘇軾都能彈上一段,諸多名曲更是爛熟于心。 主要是他們讀書人就那么點愛好,平時聚在一起大多是聊聊詩文聽聽曲,可不就是比現(xiàn)代人接觸的曲譜多得多嗎? 百琴堂主人搖著頭說道:“這一關(guān)根本不可能難倒你?!?/br> 古琴有三種音色,泛音、散音、按音,分別象征著天、地、人,她第一輪偏向于表現(xiàn)“天”,第二輪偏重于表現(xiàn)“地”,蘇軾不僅輕輕松松聽出她曲中之意,還直接來了個破而后立,“天”和“地”經(jīng)他那么一彈仿佛瞬間開闊了。 技巧好的人好找,有這種胸襟、這種氣概的人不好找。 蘇軾也不是非要把三輪都比完不可,他好奇地詢問:“那第二關(guān)是什么?” 百琴堂主人笑道:“第二關(guān)是‘八仙過?!!?/br> 這卻是個蘇軾不知道的典故。 蘇軾看向吳普,讓吳普給解釋解釋。 后世那“八仙過?!钡膫髡f故事主要成形于元明時期,蘇軾這個北宋土著不知道很正常。 吳普給他簡明扼要地給他講解了一番,說這一關(guān)就是讓他們“各顯神通”的意思,直白點說就是“想彈什么就彈什么”“展示一下你借琴去做啥”。 這是一道主觀題,發(fā)揮空間很大,但想拿高分不容易,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腦回路和閱卷官的腦回路一不一樣。 蘇軾卻一點都不緊張,他的關(guān)注點甚至歪得挺厲害:“曹國舅竟是‘八仙’之一,那我豈不是也算是見過神仙的人了?” 原來按照后世的說法,八仙之中的最后一位竟是曹皇后之弟曹佾。 蘇軾還真見過這位吊車尾“八仙”。 吳普無奈地把話題拉回來:“你準備彈什么?” 蘇軾說道:“我覺得這琴就挺好的,也不一定要借那奔雷。不如我就用這琴彈唱一曲《水調(diào)歌頭》好了。” 吳普知道蘇軾性情灑脫,做事從來只憑喜好,既然他都說想用這把琴彈了,吳普自然不會逼著他挑戰(zhàn)到底。 吳普表示無條件支持他的決定:“那好,你彈吧,我一會直接錄下來給我媽就成了?!?/br> 兩人商量好了,吳普就將蘇軾的意思轉(zhuǎn)述給百琴堂主人。 百琴堂主人一怔。 吳普想到自己還是托關(guān)系才約到這次奔雷挑戰(zhàn)。 現(xiàn)在他們都勞動她老人家出面了,居然想半途而廢,著實不太好意思。 吳普語氣里多了幾分歉意:“我這朋友他脾氣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他弟弟為此不知傷了多少腦筋。” 蘇軾和弟弟蘇轍感情很好,蘇軾每到一地都會給蘇轍書信往來,時不時還寫首詩或者寫首詞。 兄弟倆即使分隔兩地,也時常隔空唱和。 所以蘇轍是很忙的,一邊要勤勤懇懇做官干活,一邊要想方設(shè)法撈哥哥。 有時從新黨手里撈,有時從舊黨手里撈。 有時忙昏了頭,還要被蘇軾寫信花上百字描述他新發(fā)現(xiàn)的美食并表示“這東西你肯定吃不到吧”。 比如他吃羊蝎子時就寫信和蘇轍說這種吃法賊好吃,就是家里的狗很不高興。 因為連骨縫里的rou都被他剔得干干凈凈,一點都沒給他們留。 蘇轍收到信那是又心疼又無奈,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 吳普覺得每一只熱愛撒歡的二哈背后,都有個無可奈何的牽繩人。 真是辛苦蘇轍了! 百琴堂主人卻不覺得蘇軾的想法有什么不妥。她笑著說道:“不要緊,既然是以琴會友,自然是這位小友覺得夠了就夠了?!?/br> 兩人交流完畢,吳普就讓無人機找準拍攝角度,對蘇軾比了個“可以開始了”的手勢。 比起剛才的正襟危坐,蘇軾這會兒已經(jīng)和他面前的琴混熟了,整個人看起來悠然自在。 他十分隨意地起了調(diào),一首古意盎然、早已沒人會彈的《水調(diào)歌頭》就開始了。 那是三年前的中秋,他還在密州當太守,底下的人都很給他面子,陪著他痛痛快快喝到酩酊大醉。 酒到酣處,他忽然想起了幾年沒見的弟弟,于是叫人取來筆墨,大筆一揮,一氣呵成地寫出了這首《水調(diào)歌頭》。 他們兄弟兩人雖然聚少離多,但也都算長壽。 他活到了六十多歲,弟弟更是活到七十多歲。 有些事他自己做不了,弟弟也幫他去實現(xiàn)了。 所以他沒什么不滿意的。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第18章 明清以前的文人大多都有“能歌善舞”的特性,據(jù)傳《詩經(jīng)》三百篇,孔子篇篇都能唱。 到了唐朝,君臣之間也是有事沒事就載歌載舞,平時相處起來十分融洽。 到了宋朝,文人矜持了許多。 琴是肯定會學(xué)的,但曲兒不是誰都愛唱,頂多也就是私底下填幾首詞玩玩。 這些文人里頭又有兩個特例,一個是柳永,一個是蘇軾。 柳永是當時大伙都嫌他俗,不愛帶他玩,蹉跎大半生都沒出頭,郁悶之余只能“淺酌低唱”。 蘇軾的特別卻在于他的“不走尋常路”,時代相近的李清照直接評價他是“以詩為詞”“不諧音律”。 詞這玩意,本來大伙都是閑暇之余對著詞牌填詞玩兒,只圖個樂子,沒誰把它當做一種正經(jīng)創(chuàng)作。 結(jié)果蘇軾偏不這樣干,別人都在以詩言志,他卻來了個以詞言志,這可不就是劍走偏鋒嗎? 所以說蘇軾這一輩子,最常干的事就是打破常規(guī),走別人不愛走的路。 蘇軾自己填詞填得暢快,自然是不覺得自己的詞不諧音律,因此他彈起來一臉自然,唱起來也一臉自然。 至于北宋時期的《水調(diào)歌頭》到底是不是這樣唱的,那就見仁見智了。 畢竟那會兒的曲譜就是告訴你三樣?xùn)|西—— 一、這個音是三音里的哪種。 二、這個音用的是什么指法。 三、這個音用的是哪一根弦。 至于你彈得是快是慢,是婉轉(zhuǎn)還是激昂,全看你的個人理解和個人水平。 一曲終了,蘇軾彈得暢快,吳普也聽得暢快,只覺真沒白費他們大費周章跑這一趟。 這時直播間里的觀眾們也陸續(xù)回過神來。 “嗚嗚嗚太棒了吧?。 ?/br> “這是我不花錢能聽的嗎?” “館長是從哪挖來的神人?。 ?/br> “我知道是假的,但我想當成真的?。 ?/br> 當然,也有很多是為找碴來的家伙蹲守在直播間。 本來他們也被蘇軾的表現(xiàn)給震住了,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的來意。 他們頓時開始帶起了節(jié)奏—— “唱的是什么???根本聽不懂!” “隨便拉個人來唱個不知所謂的曲子,就敢說是東坡先生,東坡先生他同意了嗎?” “笑死人了,還說什么這把琴就很好,我看是知道自己通不過挑戰(zhàn)給自己找臺階下吧?” 還有不少跑來圍觀的營銷號見蘇軾不準備繼續(xù)挑戰(zhàn)了,立刻把事情掐頭去尾地歸納總結(jié)一番,發(fā)出去表示這位短短幾天功夫就在網(wǎng)上火起來的“東坡先生”純粹是徒有虛名。 早前網(wǎng)上關(guān)于奔雷挑戰(zhàn)的那波討論才剛發(fā)酵開。 奔雷挑戰(zhàn)的結(jié)果出得太快,不少人都還沒來得及去看直播。 瞧見一堆人在#奔雷挑戰(zhàn)#這個話題底下冷嘲熱諷,很多人自然也被帶偏了,覺得就是個不出名的小演員打著蘇東坡的旗號炒作。 倒是一些專業(yè)人士后知后覺地得知有人直播奔雷挑戰(zhàn),摸索著找到了清陽直播間。 等他們進去以后,就在觀眾列表里看到不少老熟人。 他們之所以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這些老熟人,是因為上個月這直播平臺剛舉辦過一次音樂盛典。 當時直播平臺邀請他們過來露個臉點評幾句。 最后還熱情地給他們的號統(tǒng)統(tǒng)加了個特別訂制的紫色標志,方便他們登陸平臺時能被后輩們認出來,熱情地喊他們一聲“老師”。 現(xiàn)在列表里一溜紫標。 不值錢,真的不值錢。 后面來的人覺得這些老朋友太不講義氣了,有人直播奔雷挑戰(zhàn)這種事,這些人怎么可以偷偷地來看? 動動手指發(fā)個鏈接礙著他們看直播了嗎? 就這樣,一堆紫標在清陽直播間里熱鬧會師,甚至還醞釀著一場秋后算賬聲討老友不講義氣的小風(fēng)暴。 比起上回語言學(xué)教授們無聲無息的直播間“團建”,這次音樂圈的集體活動要顯眼很多。 這個奔雷挑戰(zhàn)在業(yè)內(nèi)很受關(guān)注。 百琴堂主人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做琴的,她父親是三代單傳,生下她后卻因為意外不能再生育。 她父親想到家中的手藝傳男不傳女,就給她找了個童養(yǎng)夫,準備好好培養(yǎng)起來把他們家的手藝傳承下去。 結(jié)果對方學(xué)成手藝后直接跑了。 她父親心灰意冷之下才把手藝教給她,教完就重病離世。 百琴堂主人辦完父親的葬禮,著手招收學(xué)徒,男女不限,學(xué)會了就可以出師,還可以把手藝教給別人。